第392章 一切都快结束了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0-22 13:08      字数:2037
  “陛下放心,方才属下射中的是他的肩膀。”
  “嗯。”裴墨染的手攥得咔咔作响。
  他当然想裴云澈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去死,但他答应过父皇不取裴云澈性命。
  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倘若裴云澈死在他手里,岂不会给人留下话柄,说他不敬先帝,忤逆先帝?
  裴云澈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云清嫿的眼神倏地变得幽怨。
  裴云澈这个贱人!
  命真大啊!
  裴墨染这个狗男人,每次都给她希望,再让她失望。
  看来还是得按照原计划来。
  不一会儿,裴墨染端著安神药走进了营帐,“蛮蛮,喝些安神药,睡醒了就不怕了。”
  云清嫿倚靠在床头,眉眼低垂,面色惨白,“裴云澈……怎么样了?”
  她说话温吞,声音跟猫儿似的,像是嚇惨了。
  “他中了一箭,还活著呢。”裴墨染舀了一勺药,吹温后送到她嘴边,“他必须死,但不能死在我手里,过段时间,我派人將他暗杀了。”
  裴墨染的眼中泄出寒光。
  云清嫿的嘴角抽了抽,险些绷不住扯出冷笑。
  这话,他说过多少遍了?他自己记得吗?
  迟则生变!
  时间久了,恨意淡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他捨不得动手。
  “夫君还要留他多久?过段时间是多久?”她凝视他的双眼。
  裴墨染知道她被嚇惨了,所以才会这么担心,“再给我半年好吗?”
  “……”云清嫿頷首。
  半年?
  別开玩笑了!
  半天她都忍不了。
  好在她压根没在裴墨染身上抱什么希望,否则她不得气吐血?
  今夜的事,一定会不脛而走。
  是裴云澈掳走皇后不对在先,所以她不论做什么,也是情有可原。
  这齣前戏,是为了给她开脱。
  真正的重头戏在后面。
  裴墨染餵完安神药后,王显便一遍遍来催,说边关有急报传来。
  “滚!”他低吼。
  裴墨染扶著云清嫿躺下,给她掖了掖被角,“蛮蛮,我等你睡下再走,有我在,你別怕。”
  她頷首。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云清嫿的眼皮子变得沉重,她缓缓闔上双眼,呼吸均匀。
  裴墨染看著她平静的睡顏,心中满是心疼跟愧疚。
  他俯下身,吻落在云清嫿的眉心。
  他吹灭了灯,躡手躡脚地离开了。
  黑暗中,云清嫿睁开了眼。
  飞霜走了进来,“主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快点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云清嫿边说边脱下衣服。
  飞霜也將身上的宫装脱下。
  二人交换了衣物,云清嫿梳了婢女的宫髻。
  “主子,奴婢在看守裴云澈的侍卫的酒水里下了药,应该一会儿就发作了,您的动作一定要快。”飞霜提醒。
  云清嫿有些奇怪。
  飞霜给这些侍卫下药这么容易吗?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不怕留下破绽。
  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她没有多想,藏好火銃,低垂著脑袋,快步离开营帐。
  看守裴云澈的地方,在一处偏远的山洞。
  云清嫿在远处的草丛里蹲下,掩藏起来,打量著周围的一切。
  她看见裴墨染带人从山洞离开。
  没一会儿,看守山洞的六个侍卫昏昏欲睡,倒了下去。
  云清嫿看准时机,走了过去。
  她才接近山洞,身后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蛮蛮……”
  云清嫿的心肝轻颤,她警觉地转过身。
  谢泽修提著灯笼,忧鬱地看著她,“回去吧。”
  “原来是表哥,难怪今晚这么顺利。”她轻巧一笑,似乎只是来游玩的。
  谢泽修看她的眼神中满是心疼,“我来吧,这本该是我的仇。”
  她摇摇头,“不行,谋害皇室中人,若是东窗事发,谢家会遭殃的,可我不一样。”
  “可是……”
  “没有可是!表哥若是想保护我,请你现在离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著,云清嫿毅然转身,走进了山洞。
  谢泽修目送著她,默不作声。
  ……
  约莫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云清嫿才来到山洞的尽头。
  裴云澈倒在地上,他的左手被一条长长的铁链拴著。
  “蛮蛮……”裴云澈看见云清嫿眼前一亮。
  云清嫿似笑非笑,表情中透著一丝阴冷的寒意,像是索命的白无常,“裴郎,你没事吧?”
  “放心吧,裴墨染答应过父皇,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就算想暗杀我,也要等许久之后,这样才能洗清他的嫌疑。”裴云澈分析。
  这话像是火上浇油,精准地刺激到了云清嫿。
  等?
  她可等不了了!
  裴云澈艰难地站起身,“蛮蛮,快回去吧,我们只有划清界限,你才能过得更好。只要蛮蛮平安,我怎样都好。”
  “裴郎……”云清嫿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抱著他的腰。
  裴云澈忍著箭伤,抬起沉重的胳膊搂住她,“脚还疼吗?”
  云清嫿摇摇头,她正欲说话,裴云澈却打断道:“蛮蛮,遇见你之前,其实我这辈子没有什么特別喜欢的人事物,因为从出生起,一切东西我都与生俱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我珍惜,包括父皇、母后我都不在意。直到遇见了你,你与我心意相通,就像是知己,赏画赋诗,唯有你懂我的意趣,看见你,就像在照镜子。”
  “很早之前,我便知道我们是同一种人,这世间只有蛮蛮才与我般配。蛮蛮无论嫁给谁,都会幸福。可我这么自私薄情的人,只有娶到蛮蛮,才会幸福。”
  砰——
  一股火药的硝烟味在空中弥散。
  裴云澈的腹部被打穿了。
  他低下头,他的腹部,多了一个血窟窿。
  血汩汩的流,染红了他白若素紈的中衣。
  云清嫿不知是兴奋还是怎的,眼泪止不住的落,她抬起脸,笑得癲狂,“现在你还幸福吗?”
  一颗泪从裴云澈的眼中坠落,落在了云清嫿的鼻尖。
  他单手捂著腹部的血窟窿,可血实在太多,根本堵不住,就像是泄了的水堤。
  “能死在蛮蛮手里,我是幸福的。”他的双腿一软,向后摔在地上。
  云清嫿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睨他,眼中一派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