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杀孔
作者:
霸道总裁胖总 更新:2025-10-28 04:54 字数:3579
第463章 杀孔
三天以后。
曲阜县令张体淦、衍圣公孔庆鎔,二人各自领了一大票的官吏乡绅,全都出城十里迎接圣驾。
大汉皇帝御驾亲征,他们离江北很近,所以还是听说过。
但大汉皇帝现在要御驾亲临曲阜县,拜祭曲阜孔庙,还是让他们颇为惊诧。
惊诧过后,又是狂喜。
这可是新朝皇帝亲临衍圣公府,如此礼遇至极不就是变相说明,新朝是尊重衍圣公府,尊重他们这些儒家的读书人。
新朝陛下果然是有明君之姿,不是真的器重那些泥腿子百姓,要治理好这天下,终归还是要靠他们这些读书人的。
张体淦、孔庆鎔带领的接驾队伍,还没天亮就在城外十里的官道等候,一直等到了晌午才见到天子圣驾。
看著那堂皇威严的天子龙輦,龙輦周围是军容肃整的大汉御营军张体淦身为曲阜县令,自然是由京官外放,肯定见识过乾隆的御驾仪仗队,但还是被这气势惊嚇的跪伏在地。
“罪臣曲阜县令张体淦,拜见大汉新朝皇帝陛下!”
“衍圣公孔庆鎔,拜见大汉新朝皇帝陛下!”
见到张体淦跪了,年轻的孔庆鎔连忙也跪了,拜见行礼的同时跟著做起自我介绍。
聂宇居然从御輦上直接下来,女官军卫急忙拿来椅子,让皇帝有地方能坐。
聂宇也不坐下,看著张体淦问道:“你就是曲阜县令?我记得曲阜县令不应该姓孔吗?”
张体淦说道:“回稟陛下,自乾隆二十一年起,山东巡抚白钟山奏请撤销孔家县令。曲阜县令便不再由孔家內部派选,而改为由朝廷选派流官担任。”
聂宇点头:“原来如此,这个山东巡抚白钟山,倒是还算不错,干了件好事情!”
张体淦没说话,孔庆鎔也没说话。
因为他们两个好像从皇帝的话里,听出了些隱含不明的意思。
什么叫山东巡抚白钟山干了件好事?
朝廷取消孔家的曲阜县令世袭,这是好事?
好吧!確实是好事,对於朝廷而言,孔家世袭衍圣公,又世袭曲阜县令,几乎把曲阜县给玩成了孔家的狮驼岭。
这放到任何一个皇帝那里,肯定都是无法接受的。明太祖朱元璋就曾下令,將曲阜县令从衍圣公一脉撤销,改为另一支孔氏世袭担任,让曲阜县令和衍圣公长期出现利益分歧。
可以说,要不是当时条件不足,北方刚刚收復,人心不定,没法对孔家动手,朱元璋是真想把曲阜县令给收回来。
张体淦也揣摩不透,皇帝到底只是在借话敲打孔家,还是说真的对衍圣公府別有深意。
场面就这么冷场片刻,还是聂宇这个皇帝先开口,看著孔庆鎔和顏悦色道柘:“朕记得,你刚刚说你是叫孔庆鎔?”
孔庆鎔听到问及自己,连忙回答:“臣……臣是孔庆鎔!”
聂宇又问:“今天就你一人来了?”
孔庆鎔说道:“回陛下的话,除臣以外,还有我公府孔氏族长,以及诸孔门执事(管理孔庙前明)。陛下若要召见,臣这就让他们都来拜见陛下!”
前明崇禎二年,皇帝詔衍圣公,选亲族一名,判司簿尉事,即以家长承继,此族长之名由来。同时又设举事一人,以佑家长督理林庙。
到满清雍正八年,又增设四十孔庙执事官,皆以衍圣公近族选派。
但孔氏族长早在北宋便已有之,由宋徽宗始设,洪武元年老朱赐下治家藤杖,杖上刻有“钦赐孔氏族长”。
而除大宗主衍圣公外,族长一般就是家族中的最高领导者和管理人。
族长的產生,惯例由衍圣公亲自检选,检选的標准便是“行辈尊崇,齿德兼优”。
一眼看去,聂宇就看到了那位手持御赐藤杖的孔氏族长。
聂宇笑道:“不必了,既然全都到齐了,那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这番话说的没头没脑,孔庆鎔还没理解什么意思,倒是旁边的张体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都不等他理清关窍,聂宇突然说道:“全部抓起来!”
一声令下,隨行的 2000御营军,全部一拥而上。
孔庆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人汉军士给一把摁在了地上,脑袋上戴著的帽子都落在地上,露出那根还没来及剪去的金钱鼠尾辫子。
呵呵,连张体淦这县令都剪了辫子,这位年轻的衍圣公爷,孔夫子的“正宗”后人,居然还在留著辫子。
似乎,辫子已经成了他心中代表正统的印记,又或是纯粹想要两头下注,不想立刻剪去辫子把自己逼上大汉的战船。
该说不说,不愧是孔家人,就连这些操作都是一脉相承。
明末清初那会的衍圣公孔胤(衍)植也是如此,满清要求衍圣公府带头留辫子,衍圣公府马上响应,唯独衍圣公孔胤植不去这么干,还假惺惺说自己已经老了,不想留下骂名。
结果当然是清廷“强逼”,而后“被迫”留了辫子,当真“令人惋惜”啊!
孔庆鎔挣扎著,吐掉了嘴里的石子泥土,惊恐大喊道:“陛下冤枉,冤枉啊!我是衍圣公,我是孔夫子后人,我们孔家是真心要降大汉,曲阜孔庙还有陛下的龙位供奉啊!”
然而,完全没用,那些大汉军士可不管什么衍不衍圣公的,他们只知道皇帝的旨意是抄了曲阜的衍圣公府。
浙江那边的大汉衍圣公孔广杓,已经得到南京朝廷的知会,坐上了官船启程出发北上。
聂宇特地御驾亲临曲阜,为的可不是来看看曲阜孔庙,而是亲手把曲阜孔氏给送进地府。
读书人骂他就骂他了,反正他目前乾的这些事情:分田、减税、释奴。
不论哪一件放在读书人眼里,那都是妥妥的暴君行径,名声已经不可能好的了了。
2000御营军全部出动,抓人就抓了一天,整个衍圣公府几乎被一网打尽。
上到衍圣公,下到孔氏族长、族老乡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进了县街大牢。
两天下来,衙门大牢就人满为患。
曲阜县令张体淦已经明白聂宇要干什么了,但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聂宇要清算衍圣公府,等於是在跟天下读书人“宣战”,但读书人的骨头嘛!普遍都比较软,跪的下去,直不起来。
聂宇跟他们“宣战”,他们顶多就是写文章怒一下,甚至聂宇这边要是动真格的,他们连怒一下都不敢怒。
皇权就是这么好用,只要你能坐稳龙椅,那你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所谓士大夫在绝对的皇权面前,那都是放屁一样的东西!
能被士大夫左右,基本只存在於王朝的衰弱时期,又或者两晋那样的破烂王朝。
聂宇没那么多时间慢慢抓人审案,直接按照族谱血缘,只要跟行圣公府有关係的,统统全都抓了。
就这,都抓了两天才抓完。
抓完以后,马上设立公审大会,让曲阜县的百姓自己公审判罚。
审出来没啥大劣跡的,可以保住性命。劣跡斑斑的,直接咔嚓砍了。
公审就审了快一个星期,实在是孔家人太多了,从衍圣公府的直系亲眷,再到家奴家丁,偌大的孔门亲族愣是没几个好人。
这是当然的,几百年的狂欢下来,王朝灭亡他们不亡,这么不断传承下来,就算真有好人,那也得被染黑了。
应该说,不少孔家人甚至还真就是“好人”。只不过他们的思想观念已经发生了畸变,在他们看来只要是曲阜百姓,甚全不是曲阜百姓,都该生来就给他们孔家做奴才才对。
七天的高强度公审下来,把曲阜县衙的官吏给累的够呛,但审出来的东西也是真的触目惊心。
纵使张体淦这个曲阜县令,都没想到外表道貌岸然的衍圣公府,內部的藏污纳垢居然已经到了如此令人髮指的地步。
聂宇看过材料,也是差点没崩住:“你確定这个衍圣公今年才15岁?“
张体淦说道:“確实15岁,而且是八年前袭的爵。”
聂宇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
张体淦问道:“陛下,对衍圣公应当如何处理?”
聂宇说道:“他已经不是衍圣公了,朕的衍圣公,刚从浙江出发启程,正在赶来曲阜的路上。而这冒名衍圣公,又残害多条人命的恶徒,依律便直接杀了吧!”
说罢,顿了顿,又看向桌上其他孔家人的名单:“这些孔家罪人,全都依律判罚,重罪便杀,轻罪者先贬为民夫,隨军助战。”
简单两句话安排下来,曲阜北宗就这么被连根拔起,衍圣公孔庆鎔被削了爵位,脑袋搬家。
剩下的北宗族人、家奴,起码要杀一分之二,余下三分之一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刑场砍头的这天,几乎全县百姓都来了,他们统一全都被衍圣公府欺压过。
清廷只是削去了孔家对曲阜县令的世袭权利,但孔家在曲阜县扎根六百多年,早就已经把曲阜县变成孔家封地。
全县百姓,九成都姓孔,不是他们跟孔家有血脉联繫,而是纯粹被强制改姓,变成孔家佃奴。
生杀予夺,曲阜县令完全不敢管。
孔庆鎔作为衍圣公,直接第一个拉上去砍头。
今年才15岁的孔庆鎔,到临死前都是懵的,自己不就打杀了几个不听话的家奴,怎么就要论罪问斩了?
而且,为什么曲皇县的百姓,那么痛恨他们孔家?
他们孔家对曲阜县百姓多好啊!
地租交不上,都允许他们卖儿卖女,自己也几乎很少打杀公府佃奴。
这帮狗奴才贱民,咋就不知道感恩呢?
张体淦被皇帝委任为监斩官,脸上表情几乎比哭还难看。
他这一波要是砍了衍圣公,哪怕是前衍圣公,皇帝已经废了北宗爵位,改为南宗担任,但他的士林名声,估摸著也得彻底臭了。
今后的天下读书人,肯定不敢骂皇帝,但绝对能把他骂到狗血淋头。
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替皇帝背了这么大的锅,皇帝肯定不会隨便落井下石。
自己这降官的敏感身份,应该是不会影响到在新朝晋升了,甚至皇帝若要表达清算决心,自己起码也能平步青云了。
略一权衡之下,横竖都拒绝不了,那就干了!
张体淦看著日头时辰,一咬牙就將监斩牌一去:“斩!”
刽子手得到命令,一口烈酒吐在鬼头刀上,而后对著孔庆鎔的脖子就是砍下。
大好头颅落进跟前头筐,无头尸体跪倒在地,还在喷血。
“好!”
围观百姓瞬间爆发欢呼。
孔庆鎔死了,压在他们头上几百年的那座大山,也跟著倒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