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再赴藏经阁
作者:
佚名 更新:2025-11-22 08:41 字数:2030
赵武指尖捻著那缕被【洗天】玄妙削去锋芒的真气,感受著其中衰减近半的锐金火煞之气,心头微震。
这【定光洗天妙敕】的威能,远超预期。
非但能迟滯敌手攻势,更能直接削其本源。若与【镇山印】的沉雄镇压之力配合,一滯一削,足以让同阶修士战力折损过半。
然而,这神通的消耗也极为惊人。方才不过催动一瞬,丹田內新生的【庚金玄火真气】便已耗去三成,连带著【星月菩提子】的癸水本源都微微黯淡。
“根基尚浅,强催神种,终究是饮鴆止渴。”赵武压下翻腾的气血,將【澄雨镜】收回丹田温养。
当务之急,是提升《欧冶铸极密录》的修为,凝练更多庚金玄火真气,方能支撑这两枚神种神通的消耗。
他目光扫过窗外渐沉的暮色,玄阳峰死寂如坟。指望这凋敝之地有灵气滋养,无异於痴人说梦。庶务堂的“功德机”是条血路,但眼下这身伤,经不起那铜轮刮骨。
“藏经阁……”赵武想起那浩瀚书海。功法虽已选定,但其中链气、铸体的关窍细节,或许还有值得深挖之处。若能寻得更高效引纳地火煞气之法,或可省却沉火砂的消耗。
翌日清晨,薄雾未散。
赵武再次踏入藏经阁。
管事刘天然依旧坐在柜檯后,手指拨弄著乌木算盘,发出单调的“噼啪”声。
见赵武进来,他眼皮都没抬,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又是你?功值还是仙籙?”
赵武没言语,抬指在柜面叩了叩,十枚仙籙排开。
“要什么?”刘天然收下排开的仙籙,速度之快,令赵武咋舌。
“可有《欧冶铸极密录》的修炼心得与註疏?还要兵器类的神通功法。”赵武提出自己的需求。
刘天然手指一拨,算盘珠脆响。“註疏心得?兵器神通?”他浑浊的眼珠在赵武脸上滚了滚,嘴角扯出个意味不明的弧度,“有倒是有,不过……”指尖在柜面轻轻一点。
赵武没接话,又排出十枚仙籙。
“嘿,爽快!”刘天然袖袍一卷,仙籙消失无踪。
他摇晃著身形,慢吞吞转到身后一排蒙尘的木架前,手指在几枚灰扑扑的玉简上掠过,最终捻出两枚。
一枚色泽暗沉如铁锈,一枚则泛著冷冽的金属光泽。
“《铸兵手札》,器峰某个炼废了本命道兵的倒霉鬼留下的,半疯半癲的胡话,倒也有几分淬体的野路子。”他將那枚铁锈色玉简拍在柜上,又推过那枚金属光泽的,“《百兵鉴》,收录些粗浅的御器法门和兵器神通残篇,大路货,胜在齐全。”
赵武触摸两枚玉简,入手微沉,一股混杂著铁腥与陈旧墨跡的气息隱隱透出。“兵器神通,可有侧重?”他问。
刘天然眼皮一耷:“刀枪剑戟,斧鉞鉤叉,藏经阁一层也就这些了。想要好的?”他手指朝头顶虚无处点了点,“上二楼,真传区域,功值三千起,而且……”他搓了搓手指,嘿嘿一笑,“有长老手令才行。”
“那这两卷作价几何?”赵武问道。
“同样是基础功法,两本一共一千仙籙。”刘天然轻敲桌面。
赵武数出仙籙,交了钱,转身便走。
回到玄阳峰自己的小破屋內,赵武並未急著沉入修炼。
他先取过那枚铁锈色的《铸兵手札》玉简,神念探入。
一股混杂著铁腥、焦糊与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玉简內並非条理清晰的功法註解,更像是一个疯癲之人的囈语碎片。字跡扭曲,时而狂放大笑,时而哀嚎诅咒,间或夹杂著一些零星的炼体体悟。
“地火焚心…痛!痛煞我也!…然筋骨反淬,硬逾精铁…是了!是了!以身为砧,以煞为锤!…哈哈…铸兵…铸兵…终成废铁…炉渣…”
“…引煞入髓,非蛮力可抗…需寻地脉『生门』…气隨脉走,如溪归海…避其锋锐,导其滋养…惜乎!惜乎!经脉寸断,悔之晚矣…”
赵武目光扫过这些混乱的片段,指尖在“生门”、“导其滋养”几字上略作停留。此人虽疯癲,但这份以痛苦换来的体悟,倒与他强行炼化沉火砂的经歷隱隱相合。他默默记下那点关於顺应地脉、引导煞气的模糊提示。
放下《铸兵手札》,他拿起那枚泛著冷光的《百兵鉴》。
神念沉入,眼前顿时浮现出刀枪剑戟、斧鉞鉞鉤叉等诸般兵器的虚影,每一种都附带著几式基础的运使法门或残缺的神通图谱。刀法刚猛迅捷,剑走轻灵刁钻,枪如毒龙出洞,戟势大开大闔…种类繁多,却皆是粗浅入门之法,威力有限,更无高深玄妙。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拳掌”一栏。其中一式名为“崩山拳”的基础拳架,引起了他的注意。拳架古朴简单,讲究力从地起,沉腰坐马,一拳击出,势如重锤撼山。虽无特殊神通,却与他脾臟中【镇山印】的沉雄厚重之意隱隱相契。
“根基未稳,贪多无益。”赵武心中默念。
醉道人的告诫犹在耳边,链气初期,一道本命神通尚未稳固,再贪图其他神通,无异於自掘坟墓。这“崩山拳”虽粗浅,却胜在纯粹,正可借其拳架,將【镇山印】的沉厚之力融入拳脚,化入本能。
他闭上双目,不再看玉简。心神沉入丹田,【庚金玄火真气】缓缓流转,修復著昨日激战留下的暗伤。同时,【镇山印】的沉厚黄光在脾臟处流转,引动一丝微弱的地脉之气,滋养筋骨。
待到气息平復,伤势稍缓,赵武起身下炕。他立於屋中空地,回忆著“崩山拳”的拳架,缓缓拉开架势。动作生涩,却异常沉稳。双足如根须扎入大地,腰胯下沉,脊柱如龙。一拳缓缓递出,不带风声,唯有筋骨拉伸的低鸣。
他並未催动真气,只以纯粹的肉身力量,一遍遍演练这最简单的拳架。每一次出拳,都尝试著將【镇山印】引动的那一丝大地沉凝之意,融入拳锋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