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清君侧?!老朱推迟大朝会!【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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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 更新:2025-11-22 08:39 字数:6694
第197章 清君侧?!老朱推迟大朝会!【求月票】
华盖殿內,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老朱粗重的喘息声。
那口喷出的鲜血,如同点点红梅,溅在龙袍和冰冷的金砖上,触目惊心。
蒋瓛和云明嚇得面无人色,想要上前,却被老朱那择人而噬的眼神逼退。
老朱没有去擦嘴角的血渍。
他只是用手死死撑著御案,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
【审计藩王……】
这四个字如同魔咒,又如同烧红的烙铁,在他的脑海中反覆灼烧、轰鸣。
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和冰寒刺骨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精心搭建了无数年高塔的工匠,正得意於塔身的稳固,却被自己亲手放进塔基的一只『疯蚁』,从內部掏空了基石。
悔!滔天的悔恨!
这是老朱此刻所有的情绪。
他不禁捫心自问。
【咱当初为什么要赦免张飆?】
【是因为那份染血的《治安疏》?是因为那句关於雄英死亡的诛心之问?】
【还是因为內心深处,那丝对真相近乎偏执的渴望,以及对张飆那种洞悉黑暗能力的……一丝连咱都不愿承认的利用之心?】
其实,他对张飆一直有种別人无法理解的『宠爱』。
甚至一度將张飆视为大明的『救星』。
但隨著张飆的各种手段,將大明搅得天翻地覆,他又觉得张飆是个巨大的『威胁』。
比如审计贪官污吏,以老朱对贪官污吏的痛恨,他会因为张飆审计贪官污吏而发怒吗?
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的,甚至会重用张飆。
可是,张飆的一切言行,甚至那些不按套路出牌的手段,却让他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挑衅。
哪怕他知道张飆有可能是对的,也无法容忍这种超出他掌控的人。
要知道,他的性格本身就是那种极度的偏执狂。
再加上那近乎病態的疑心。
就算张飆说一句『今天天气真好』,都可以挑动他敏感而暴躁的神经。
更別说『审计藩王』这四个字了。
【难道,那疯子真要逼咱杀儿子才甘心吗?】
【那可是咱的亲生儿子啊!】
老朱按著书案的手,都在隱隱发抖,他恨不得马上下旨,將张飆碎尸万段。
他的儿子在外就藩、手握重兵,是他用来『屏藩皇室,永膺天命』的利器,也是他心头一直挥之不去的隱忧。
他打压他们,限制他们,却又不得不依靠他们镇守边陲,巩固统治。
他何尝不知道藩王尾大不掉的隱患?他也在犹豫,在权衡削藩的时机与方式。
可张飆却用最粗暴、最直接、最不留余地的方式,把这个炸药桶的引信,在天下人面前,公开点燃了。
【他会怎么查?他能查出什么?】
老朱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画面:
张飆带著他那套『歪理邪说』,闯入某个儿子的王府,查帐、问询、甚至……动手?
以那疯子的作风,他绝对干得出来!
然后呢?
那些骄横惯了的儿子们会束手就擒?他们会甘心被一个七品御史,一个他们眼中的『疯狗』如此折辱?
反抗!
必然是激烈的反抗!
轻则闭门不纳,重则刀兵相向!
甚至……可能会有人被逼急了,打出『清君侧』的旗號!
【清君侧……清君侧……】
老朱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起了汉朝时期的晁错。
那疯子想要当晁错?
还是,他想逼反藩王?
一旦有一个藩王动了,其他藩王会如何自处?是观望?是效仿?还是会被朝廷的镇压逼得联合起来?
內乱!
规模远超以往任何一次的內乱!
刚刚平息了各地小股叛乱的大明,將立刻陷入一场席捲整个帝国、由朱家骨肉亲自操刀的血腥內战。
北元的铁骑会在一旁虎视眈眈,那些被他压制下去的豪强、被他清理过的文官集团残余,又会趁机掀起怎样的风浪?
届时,烽烟四起,山河破碎,他辛辛苦苦打下、治理了二十多年的大明江山.岂不是会支离破碎?
杀了他?
现在杀了张飆,就能平息这一切吗?
『审计藩王』的口號已经喊出,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如果杀了张飆,那张飆之前审计六部,审计勛贵算什么?
那些被他高薪诱惑、被他话语煽动的官员会怎么想?
那些本就对藩王不满的势力会怎么看?
那些心怀鬼胎的儿子们,会不会觉得他这个父皇根本不敢动他们,从而更加肆无忌惮?
不杀他?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著这个疯子,拿著『反贪局』这个他亲口敕封的名头,去搅动风云,將大明拖入深渊?
进退两难!
真正的进退两难!
老朱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殿外阴沉沉的天空。
仿佛那阴沉的天空里有无数冤魂在哭泣,又像是大明江山基石鬆动时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一刻,这位曾经叱吒风云的洪武大帝,这位以铁腕和冷酷著称的开国君主,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与衰老。
他除掉了无数功臣,肃清了数不清的贪官污吏,自以为將天下牢牢掌控在手心。
可最终,他却败给了一个微不足道、行事疯癲的疯子,败给了自己內心深处那无法消除的猜忌、对真相的执念,以及……那份试图平衡一切,却最终导致全面失控的帝王心术。
【標儿……雄英……妹子……】
【咱……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声无声的、带著血泪的吶喊,在老朱的心底轰然迴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干涸著喉咙,喊了一句:“云明!”
“奴……奴婢在……”
云明连忙小心翼翼地回应。
老朱看都没看他一眼,隨后淡淡地道:“大朝会推迟一个时辰……咱有些乏累,让百官们到偏殿等候。另外……”
说到这里,他又扭头看向蒋瓛:
“带人去將张飆的摊子拆了!就说张飆的『高薪招聘』不符合朝廷用人规矩,哪怕『审计藩王』,也要咱同意。”
“同时,告诉所有围观的人,咱虽然同意张飆建立反贪局,但张飆没有財事权和人事权!”
“其他的,先不管了,等开完大朝会,咱再跟他算帐。”
“臣(奴婢)……遵旨!“
蒋瓛与云明对视一眼,旋即异口同声,然后火速退出了大殿。
而目送他们离开的老朱,则脸色阴沉的眯起了眼睛。
【张飆,咱不管你有何目的,等咱立了皇太孙,一切將尘埃落定……】
【咱知道你支持允熥,但咱偏不立他,咱不会让你利用允熥,对咱儿子们下手……】
他觉得朱允熥对自己那些王叔们的仇恨,是张飆挑起来的。
其目的就是二选一。
如果自己不动那些藩王儿子,他就利用朱允熥对朱標之死的仇恨,让朱允熥去动那些藩王叔叔。
【这贼子!好歹毒的心!】
老朱恶狠狠地锤击了一下书案,浑身杀意凛然。
【等咱查清真相,不再需要你,咱会將你凌迟处死……】
【你给咱等著……】
……
另一边,承天门外。
当张飆喊出『审计藩王』四个字的时候,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刚才还挤在摊子前,眼巴巴地盯著高薪职位和烤红薯的官员们,脸上的渴望和热切瞬间凝固,隨即化为惊恐万状的惨白。
那个手里还捏著小半块没吃完的红薯的给事中,手一抖,金黄的薯肉『啪嗒』掉在地上,他都浑然不觉。
只见他张大了嘴巴,如同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围著摊子的七八个官员,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中,齐刷刷地后退了好几步。
仿佛那张破桌子、那块招聘牌子,以及桌子后面那个穿著戏服坎肩的张飆,是择人而噬的瘟疫之源!
原本喧闹如菜市场的承天门前,死寂如墓地。
就在所有人都被张飆的言行震惊得无以復加的时候,一声饱含震怒与正气的暴喝,如同惊雷般炸响:
“张飆!你这狂悖之徒!安敢在此妖言惑眾,搅乱朝纲?!”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著緋袍的大臣越眾而出,正是都察院右都御史,袁泰。
自从都察院左都御史詹徽被老朱关进了詔狱,生死不知,都察院右都御史就是都察院最高长官。
而且,这位叫袁泰的都察院右都御史,素以刚正不阿闻名,就连老朱都对他十分器重。
甚至在《废黜藩王俸禄制度》这件事上,將他叫过去私下商议。
然而,此刻的他,气得鬍子都在发抖,指著张飆的鼻子骂道:
“张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你难道不知道藩王对大明意味著什么吗?竟敢妄言审计藩王!?”
另一位礼部的侍郎也趁机发难,厉声道:
“承天门外,大朝会之地,乃彰显朝廷威仪之所!”
“你竟在此摆摊叫卖,行商贾之事,成何体统?!简直有辱斯文,褻瀆朝廷!”
“还有你这所谓高薪俸禄!”
户部的一位郎中跳了出来,他最听不得有人比他户部发钱还大方:
“远超朝廷定製,蛊惑人心!此乃僭越!是乱政!你张飆意欲何为?!”
几位大佬一带头,刚才被嚇得不敢说话的官员们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出言附和:
“对!袁大人说得对!审计藩王,动摇国本!”
“在此摆摊,形同市井无赖,丟尽了朝廷的脸面!”
“张飆,你今日必须给百官一个交代!”
一时间,口诛笔伐,如同狂风暴雨般向张飆席捲而去。
刚才还因为高薪和红薯有些心动的官员,此刻也赶紧缩起脖子,与张飆划清界限,生怕被牵连。
面对千夫所指,张飆却浑不在意,甚至掏了掏耳朵,弹了弹並不存在的耳屎。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露出一丝『终於来了』的玩味笑容。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嘛。”
他懒洋洋地开口道:
“审计藩王,是为了大明江山永固,是为了防止有人挖大明的墙角,怎么就成了动摇国本了?”
“难道诸位大人觉得,藩王们就一定是……乾乾净净,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这话一出,袁泰等人更是气得脸色铁青,这混帐居然还敢反问?!
“巧言令色!”
袁泰怒道:“纵有问题,也自有宗人府,有皇上圣裁!岂容你在此妄加非议,煽风点火!来人!將此獠给我拿下!”
袁泰毕竟是现任的都察院最高长官,在朝中还是有几分威望的。
他一声令下,几名负责维持朝会秩序的官员面露难色,但还是硬著头皮指挥属下,准备控制住张飆。
然而,就在这时,外围忽地传来一阵喧闹。
只见承天门广场的几个不同方向,晃晃悠悠地,走来了一群……画风清奇到令人瞠目结舌的'乞丐'。
为首的是独臂老周。
他拿著一个破碗,把空荡荡的袖管甩得虎虎生风,如同戏台上的武生耍弄水袖,一边甩一边用一种带著奇异韵律的哭腔嚎道:
“青天大老爷们行行好啊——!”
“可怜可怜俺这没胳膊的,家里娃饿得把门槛都啃没了一半啦——!”
“您瞧瞧,这袖管空的,能灌进去西北风啊!”
他专门往那些穿著紫袍、緋袍的高官附近凑,空袖管『不经意』地扫过他们,带起一股酸臭气,眼神却贼溜溜地往他们身上瞟,似乎在掂量这些大人的『分量』。
紧接著是瘸腿老李。
他没好好走路,而是採用了一种极其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却又总能险之又险维持平衡的『迷踪步』。
他专门挑路面有砖缝或者小石子的地方下脚,身体隨著步伐左摇右晃,视线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视著人群。
“哎哟喂!这地不平吶,硌著俺的瘸腿了!”
他瞅准一个刚从张飆摊子前打听消息回来的吏部主事,一个踉蹌就朝对方倒去,双手看似胡乱挥舞,却精准地抓住了对方的官袍下摆:
“官爷!您没事吧?没撞著您吧?您这袍子料子真好,滑溜!”
那主事被他扯得一个趔趄,又羞又恼,想甩开,老李却抱得更紧,嘴里还在念叨:
“官爷,您一看就是心善的,赏口吃的吧,俺这腿是当年在漠北给朝廷打仗瘸的啊……”
然后是瞎眼老孙。
他没闭眼,而是將那只尚能视物的眼睛眯成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
另一只瞎眼则努力翻著白眼,手里拄著那根被张飆改造过的枣木拐棍,如同盲人探路,却恰好地走向那些聚在一起低声议论、面色凝重的官员小圈子。
他凑到人家旁边,假装晒太阳打盹,耳朵却竖得像兔子。
“咳……咳咳……”
伤病老钱也一边剧烈地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边有气无力地伸著一个豁了口的破碗,碗底似乎还用炭笔画了些什么古怪符號。
他专门找那些面相看起来比较斯文、可能心软一点的御史或翰林官:
“官……官爷,行行好,赏……赏个铜板抓药吧……”
“咳咳……俺这身子,当年在军中是落下的病根,如今……咳咳……怕是熬不过这个秋天了……”
他咳得情真意切,鼻涕眼泪都快出来了,那悽惨模样,让几个年轻御史都面露不忍。
这几位老兵,將张飆亲传的《张氏伤残人生存指南与行为艺术速成班》的精华,展现得淋漓尽致。
旋转式摔倒、渐进式摔倒、无差別碰瓷、利用轻视、破烂信息传输……各种奇技淫巧,轮番上阵。
刚刚上前准备控制张飆的侍卫,被他们这么一搅合,顿时手足无措。
毕竟再怎么说,也算是同袍,总不能连同袍都无情对待吧?
这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会被怎么戳脊梁骨!?
而袁泰等人见那些侍卫被老兵们阻止了,脸色黑成了锅底。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一个老翰林气得鬍子直抖,指著这群『妖魔鬼怪』,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这定是那张飆指使的!”
一个兵部官员又惊又怒:“他想干什么?想把大朝会变成丐帮大会吗?!”
“哈哈哈!瞧那个甩袖管的,甩得跟风火轮似的!”
也有胆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低阶武官,忍不住笑出声来。
“嘖嘖,这碰瓷的功夫,绝了!比五城兵马司抓的那些青皮都专业!”
官员们被这群老兵奇葩的『乞討』方式弄得哭笑不得,想驱赶,对方是伤残老兵,身份敏感。
不驱赶,场面又实在太难看。
混乱进一步升级。
张飆站在他的破桌子后面,看著自己一手导演的这齣『老兵丐帮显神通』的大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他甚至还嫌不够乱,又敲了敲锣,添了一把火:
“诸位同僚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咱大明朝伤残老兵的现状!为国流血负伤,如今却要靠著这点『手艺』混口饭吃!”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卫所制度崩坏,军户苦不堪言,抚恤层层剋扣!”
“咱们反贪局,不仅要审计藩王,更要釐清军屯,追缴亏空,让这些为国征战的老兵,能活得有尊严!”
他巧妙地把老兵的荒诞行为,引向了军籍卫所的弊端,將自己的『招聘闹剧』和『审计藩王』的惊雷,与底层军户的血泪联繫在了一起。
这下子,不光是看热闹的,连那些原本对张飆嗤之以鼻的官员,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张飆!你休得再胡言乱语!”
袁泰气得牙痒痒,指著张飆再次怒骂:“你这是聚眾作乱!衝击朝廷法度!老夫今日必將在皇上面前弹劾你!”
“不错!张御史屡次三番作乱!罪无可赦,天理难容!”
户部那名郎中也跟著冷哼道:“他还指望著我们上你的当!什么狗屁的高薪招聘!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哈哈哈!这张大人就是个耍猴戏的!他不会以为真有人傻到跟他一起审计藩王吧?”
“誒,你们忘了吗?他之前有几个狗腿子,结果那几个狗腿子跑了,现在找了几个乞丐,就以为大家会被他忽悠,跟著去送死!”
听到这些回懟、谩骂、嘲讽,周围的气氛再次被扭转。
原本水泄不通的围观人群,此刻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去,空出了一大片地方,只剩下张飆和伤残老兵,显得格外刺眼。
然而,就在这气氛陷入无比尷尬的时候,张飆却慢条斯理地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硕大的、糊著红纸的木箱子。
箱子上用更粗劣的笔法写著五个大字:
【匿名举报箱】。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提供藩王及关联官员不法线索,一经查实,奖励红薯十斤,白银……五十两!並优先获得反贪局面试资格!】
轰隆!
看到那五个大字,以及旁边那一行小字,周围如遭雷击,瞬间落针可闻。
“咳咳!”
张飆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种『我为大家著想』的诚恳表情,拍了拍那个举报箱:
“诸位同僚!不要怕!反贪事业,任重道远,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
“本官知道,有些事,大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迫於某些压力,不敢说,不能说!”
“现在,机会来了!”
“不用你们来我反贪局,照样可以立功拿钱!”
他用力一拍箱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嚇得周围人又是一哆嗦。
“看到这个箱子没有?大明反贪局特设『匿名举报箱』!有什么线索,写下来,塞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你们放心!这箱子,由本官亲自看管,直接呈送御前!绝对保密!绝对安全!”
“而且俸禄一分不会少你们的!”
他目光扫过那些面如土色的官员,语气充满了诱惑,又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
“想想看,你们当中,或许有人曾被王府属官欺压,或许有同年好友的田產被巧取豪夺,或许只是单纯看不惯某些人尸位素餐、蠹国肥私!”
“现在,有一个机会,既能出一口恶气,又能为朝廷除害,还能拿奖励,甚至……搏一个前程!”
“想想那五百两的年俸!想想直接为皇上办事的荣耀!”
他这番话,配上那个刺眼的举报箱,让袁泰等人瞬间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这疯子……他不仅要自己作死,还要拉所有人下水!
他这是在鼓励告密!是在挑动官员与藩王之间的矛盾!
这箱子一旦设立,今天在场所有人,都成了潜在的『举报者』!
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日后若真有藩王被查,谁能说得清,那箱子里有没有自己投进去的纸条?
届时,藩王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今天在场的人,都是张飆的『同党』?
这已不是火坑,这是万丈深渊!是诛九族的大祸!
“嗡——”
人群彻底炸了锅,不是向前拥挤,而是惊恐地向后溃散,仿佛那举报箱是洪荒猛兽。
有人连官帽歪了都顾不上扶,只想立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远离张飆这个灾星。
承天门外,庄严肃穆的秩序彻底崩坏,乱成一团。
而张飆则坐回了他那张破桌子后面,敲了敲手里的锣。
“鐺!”
“大明反贪局,审计藩王,匿名举报,火热进行中!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他的声音,在一片混乱和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的……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官员看著他的眼神,已经不再是看一个疯子,而是在看一个……即將把整个大明官场,乃至整个朱明皇室,都拖入一场巨大风暴中心的,可怕的漩涡之源!
他这哪里是招聘?
这分明是在承天门外,当著皇帝和百官的面,立起了一面造反……不,是『反贪』的大旗!
而这面旗帜的第一刀,就精准无比地砍向了皇室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
这操作,太骚了,骚得让人灵魂出窍!
求月票啊~
今天有点事,晚更了,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