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番权衡利弊后，费凯觉得，这个条件还是值得答应的。
  本来他还在担心万一扎瑞尔想要强行跟自己签订契约，甚至转化成魔鬼形態，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没有出现最坏的打算，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拥有来自巴托九狱的正式编制，可以在魔鬼公爵们的眼皮底下，无限制地豢养魔鬼私军，来壮大自己的实力。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积累？
  从此以后，在放逐之地，每一头被驯服的劣魔、签下血契的欲魔等等各种类型的魔鬼，都將化作他权柄的延伸，成为自己在这残酷位面中立足的根基。
  这个要求固然存在著诸多的风险，但对於费凯来说，已经非常不错。
  不就是在巴托九狱种田嘛。
  以他如今的潜力，发展壮大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而扎瑞尔也说过，在这永恆燃烧的地狱深处，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確定好心中打算后，费凯正了正神色，抬起头来，言语坚定地说，“扎瑞尔大人，您的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但你刚刚也说过，任何命运的馈赠，从来都不是无偿的恩赐。”
  他停顿下，在心里掂量下要说的话语，开口道：“所以，我能够得到的好处是什么呢？”
  “很好。”扎瑞尔眸中金焰流转，宛如熔金在幽邃的瞳孔深处燃烧。
  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费凯身上，满意地点点头，威严的嗓音里，也带著一丝笑意。
  “作为一个凡人，不跪不颤，还敢如此与我对话。”
  说到这里，她微微倾身，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有如灼热风暴掠过地面，令费凯都不由自主地连续后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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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只是这份胆魄，就足以让我满意，毕竟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唯唯诺诺的奉承之人，这说明你的勇气，並不是无知的狂妄，而是源自內心不可动摇的决心。”
  听到扎瑞尔这么夸自己，费凯都不由有些汗顏。
  其实说不怕对方，这明显是骗人的，只不过是觉得自己拥有足够的底气，认为对方已经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才敢说的这么有恃无恐。
  当然，话虽是这么说，费凯並没有因此就飘了。
  说到底，在扎瑞尔面前，自己就算是拥有再大的潜力，也跟只被对方隨手就可以捏死的蚂蚁没什么两样。
  “关於在放逐之地立足的事情。”扎瑞尔再次开口，嗓音也变得像往常一样威严的不容置疑：
  “我虽无法亲自为你铺路，派遣军团开疆拓土，也无法动用巴托九狱的权柄直接干预那片放逐之地的势力，毕竟规则如锁链，纵是我也无法轻易挣脱。但送你一些来自阿弗纳斯的遗赠，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除此之外，就看你到底需要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她忽然站起身，高挑的身影透过淡金色的幕帘，投下如山般的阴影。
  扎瑞尔的语气也再无半分迴旋余地，变得斩钉截铁：
  “我不屑於像那些虚偽的魔鬼公爵一般，用层层叠叠的隱喻与权谋之语绕来绕去。他们喜欢在谎言的迷宫中舞蹈，而我只信奉铁与火的法则。直来直往，乾脆利落。
  所以，我便直言相告：我之所以破例赐你特权，准你於放逐之地立身，可不是出於仁慈，也不是施捨，而是因我亲眼窥见你灵魂深处那足以撕裂命运桎梏的潜力。”
  她缓缓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好似一颗重磅炸弹，在费凯的心里，轰得一声炸开：
  “因为我需要你做成一件事，这是一件足以撼动深渊根基的事情，而你一旦成功，巴托九狱对无底深渊蛰伏已久的计划，可能会再无阻滯。到时候，深渊与地狱的格局也会大变，而你，也將不再是螻蚁般的过客，甚至可能成为执棋者之一。”
  费凯惊讶地望向已经站在幕帘旁的魔鬼公爵扎瑞尔。
  对方的图谋这么大，针对的竟然是无底深渊。
  这让他不由疑惑这到底是扎瑞尔个人的计划，还是九狱之主暗中授意。
  想到奥法浩劫中，由於魔法女神陨落造成的蓝焰之灾，以及九狱之主趁此机会，不仅摆脱跟无底深渊的纠缠，暂时结束了深渊血战，还差点封神成功。
  费凯隱隱想到某种可能。
  只不过，能想到是一回事，但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就像扎瑞尔刚刚说的，现在的他，不过是个螻蚁一样的存在，还没有资格成为执棋者，就算是想的再多，也没有多少意义，还不如把心思全都放在眼下。
  “我明白了。”费凯收回思绪，儘可能地让语气平静下来，对扎瑞尔说，“既然扎瑞尔大人让我提要求，那我就直言了。”
  他组织好语气，继续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就像是让你成为我的宗主，而且还不是主僕一样的宗主关係，属於公平公正交易的那种。”
  “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扎瑞尔不假思索的就同意费凯的请求，但却又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说：
  “不过呢，既然你执意追求公平公正的交易，就必须明白，你从我这里获取的力量，將严格与你为我付出的代价对等。
  多一分付出，得一分恩赐，少一分努力，便少一分权能。这不是施捨，而是衡量。你渴望的每一道光，都將由你亲手以血与汗去点亮。”
  说完这句话后，她重新坐回王座，靠在椅背上，一双修长美腿相互交叠在一起，目光如炬地看著费凯，就像是已看透他灵魂深处的渴望与挣扎。
  接著，扎瑞尔红唇轻启，话语里带著玩味儿：“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费凯坚定地点点头。
  公平公正固然意味著对方不会给自己开小灶，像开掛一样，额外获取更多强大的能力，但至少他是自由的，不会受到任何的限制与束缚。
  这就足够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好。”扎瑞尔微微点头，招呼道：“过来吧，接受阿弗纳斯的遗赠。”
  费凯没有犹豫，遵循扎瑞尔的要求，伸手掀开幕帘，出现在她面前。
  近距离下，望著这位端坐在王座上，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优雅的成熟御姐气息的魔鬼公爵，费凯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多停留片刻。
  只见扎瑞尔身著一袭贴身银丝长裙，慵懒地翘著腿，裙侧高开叉处，一双黑色丝袜包裹的修长美腿若隱若现。
  丝袜泛著细腻油润的光泽，纹理如暮色中的丝绸般柔滑精致，仅凭目光拂过，就好似能触到那层贴肤的丝滑，令人不禁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