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用餐
  好消息的刺激让戈德温瞬间精神为之一振，他甚至来不及享用晚餐，便匆匆將那些被挑选出来的流民送往了芭丝特神庙。
  这一批人里，连孩子算在內总共是三十六人。
  他们是这支流民队伍中状態最好的一群。
  这也是戈德温与莱蒂齐亚此前达成的协议。
  进入神庙之前，戈德温特意给这些流民做了心理预期。
  可对这些流民来说，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乖乖照做。
  隨后，莱蒂齐亚让手下人把流民们带去了神庙后头。
  他们真正想要的，其实是孩子和女人。
  前者可以从小开始培养，后者则能为他们创造財富。
  对於这场交易，莱蒂齐亚显然十分满意，她主动邀请戈德温共进晚餐。
  这一次，戈德温没有拒绝。
  他確实有些事情，想与这位女祭司好好谈谈。
  两人一同来到了莱蒂齐亚的办公室。
  可在戈德温看来，这间装饰奢华的房间与其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更像一间娱乐室。
  至於这里究竟用於“娱乐”什么，摆放在房间四处的物件，足以说明一切。
  “我前前后后邀请了你好几次，你一直都在拒绝。
  “今天怎么答应了？”
  莱蒂齐亚率先向戈德温开口问道。
  “总拒绝一位女士的邀约，实在算不上是绅士所为。”戈德温回应道。
  女祭司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句场面话。
  戈德温特意选在这个时间点来找她，必定在酝酿著什么事。
  “你遵守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这很好。”女祭司接著说道，“这些人虽然看起来都很虚弱，但还有塑造的价值。”
  “那么，你打算取走多少人？”
  戈德温一边问，一边在心里默默估算著自己能接受的数字。
  “六个孩子，四个女人，再加上两个男人。”
  接近一半的人数。戈德温在心想，这数字尚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內。
  理性告诉他，不该多问这些人的去向。
  但或许是跟隨亚瑟太久，又或许是好奇心作票。
  他终究还是开口问道：“他们之后会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女祭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她反问：“你是想要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不如两样都说说？”戈德温答道，“反正今晚我有的是时间。”
  “这可真是难得。”女祭司缓缓说道，“我们对外宣称的说法是，这些人都会得到妥当的照看“之后他们会学习相关的教义，最终成为可靠的信徒，参与到各种宗教活动当中。”
  “听起来倒是很不错，这些话想必帮你们吸引了不少人吧？”戈德温点评道。
  “至於真相”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孩子们会被送去大神庙接受层层筛选，而他们大抵活不过第三轮。
  “至於那些男人，会被留下来充当苦力，做些杂活。
  “女人能派上用场的地方倒是多些，可这批女人的质量实在太差，到头来也只能干些粗活罢了。”
  戈德温的双眼微微眯起。
  如果他们的领主此刻在这里，以他那慈悲的心肠，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让领主知道。
  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总免不了需要做出一些牺牲，女祭司敏锐地捕捉了到了客人神色的变化。
  她带著一丝调侃的语气问道：“別告诉我，你这是在关心这些人？”
  “怎么？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吗？”
  “不，这算不上冷酷，你只是个纯粹的实用主义者罢了。”女祭司直言不讳，“如果能用一条人命换来好几条人命，“你会毫不犹豫地放弃那一条人命，不是吗？”
  戈德温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不论如何，他们之后的日子，绝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至於那些孩子，如果这就是他们的命运，那也只能如此了。”
  “你这样找藉口安慰自己的样子，真是可笑，戈德温。”
  不知为何，女祭司突然想要激怒这位客人。
  或许是出於她那猫一般喜怒无常的本性。
  又或许，是在报復戈德温先前多次拒绝她的邀约，只不过，戈德温就像前几次一样，完全无视了她的挑。
  他就像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丝毫不受影响。
  “我们或许可以开展更进一步的合作。”戈德温突然开口说道。
  话题的转变显得十分生硬，但这很符合他的风格。
  他向来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装出客套与委婉的模样。
  “哦？”女祭司挑了挑眉，“我倒觉得，我们现在的关係就很好。”
  她没有直接回绝，也没有表现出热情。
  “你就不想要得到更多吗？”戈德温单刀直入，毫不绕弯子，“我可不认为，像你这样有野心的女人，会甘愿一直留在这种地方。
  “这难道不也是你这段日子以来，总是主动接近我的原因吗？
  “如果我们继续把对方当成傻子一样糊弄，那简直就是对彼此智商的侮辱。”
  莱蒂齐亚听完，忽然笑了起来：“我確实喜欢稍微粗暴一点儿的男人。
  “但不论如何，必要的前戏还是不能少的。
  “它能帮助润滑我们之间的关係，好让接下来的谈话不会那么刺痛。”
  说完，她拿起那瓶早已醒好的酒，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与此同时，在外等候的僕人们也端著前菜走了进来。
  戈德温强压下心底的急躁。
  他刚才忘了和自己谈话的人，不仅仅是一位精明的政客，更是个深语处世之道的女人。
  他当即改变了策略，在僕人们退下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蓝宝石戒指，递了过去。
  “这是送你的。”他开口说道。
  女祭司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戒指，端详了片刻后说道：“真有趣，如果这礼物不是出自你的手，我大概会更开心一些。”
  “为什么？”戈德温问道。
  “你的每一个举动，都藏著算计，不是吗？”女祭司抬眼看向他，“戒指本身倒是不错，我很喜欢。
  “它的工艺既不像是安姆地区的风格，也不像是卡林珊的手艺。
  “而且从宝石的色泽来看，这枚戒指应该有些年岁了。”
  听著女祭司的分析，戈德温心中忽然有了个念头。
  他问道：“你觉得这枚戒指能值多少？”
  “看在芭丝特的份上，你是认真的吗？”女祭司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见戈德温一脸正色，不像是在开玩笑，才继续回道，“大概三十枚金幣左右吧“不过如果你能说清这枚戒指的来歷，说不定某些收藏家会愿意出更高的价格。”
  “看来你很懂珠宝鑑定。”
  “我懂的是如何鑑定贵重品。”莱蒂齐亚纠正道，“说真的，我们难道要整晚都討论这个话题吗？”
  “我手里有一批货物，需要有人帮忙鑑定。
  “如果你的把握足够大，我想请你帮忙看看。
  “要是你还能帮忙把这批货物出手，依照行內的规矩，我会给你抽成。”
  “我们可以边吃边聊，戈德温。”
  女祭司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显然是对这个提议產生了兴趣。
  “我能问问，这些货物是从哪里来的吗？”
  “我们还是先专注於眼前的晚餐吧。”戈德温避开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