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沸鼎爭鸣凝血火,黄金序曲铸尘寰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04 08:39      字数:4766
  第195章 沸鼎爭鸣凝血火,黄金序曲铸尘寰
  鳞翅龙蛇巨翼舒展,在俞珩布下的八卦阵图玄奥气息遮掩下,龙威被巧妙收敛,如一道无声的暗影衝破万龙巢的地表岩层。
  洞开的岩口外,北原的暴风雪正呼啸肆虐,冰晶碎屑如同锋利的刀子划过空气。
  龙蛇毫不在意刺骨严寒,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振,径直扎入冰层般厚重凝实的云海之中,云海撕裂出一道巨大的缝隙,又迅速合拢,未留下半分踪跡。
  龙蛇平稳穿梭於云层之上,周遭气流渐趋稳定,俞珩当即取出鐫刻紫府古篆的玉牌一这是象徵紫府圣子身份的圣子令。
  他指尖凝起一缕神力,轻轻点在玉牌之上,神念化作文字讯息,向紫霞传递而去:
  “圣女此刻身在何处?我去寻你。”
  玉牌悬浮在掌心,散发柔和的紫色莹光,却迟迟没有回应。
  俞珩眉头微,圣子令传讯从无延迟,这般寂然无声,要么是紫霞仍身处屏蔽神念的险境,要么便是被极为要紧的事缠身,回应的余暇都无。
  “万龙巢范围极广,地宫遗蹟又错综复杂,她或许还在里面周旋,未曾完全脱身..”
  俞珩心中念头急转,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下方云层深处,他几乎要开口命令鳞翅龙蛇调转方向,折返龙巢再寻一遍。
  恰在此时,掌心的圣子令骤然泛起一阵柔和的紫光。
  一道简短的讯息缓缓浮现,“圣子安好,紫霞无碍。此行冰雪宫之命已毕,需先行回返紫府圣地復命,待诸事办妥,自当前往圣城与圣子相会。”
  俞珩见状,嘴角不由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当即再次注入神念,语气自然亲近:
  “我此刻正在冰雪宫外围的冰原之上,圣女何不与我同行,一路共赴圣城?
  我已提前在圣城醉仙闕设下酒宴,专为圣女接风洗尘,也好聊聊此番际遇。”
  另一头的回覆来得极快:
  “多谢圣子美意。紫霞已寻得就近域门,此刻身在归途之中,不便折返。珍心意,紫霞心领,待下次相逢,再与圣子共尝。”
  带著一丝疏离的拒绝,如同一根细针,轻轻刺在俞珩心上。
  他心头本能地一跳,一股警兆悄然浮现,这种心血来潮的不安,素来只在他遭遇重大危机时才会隱现,为何此番只是与紫霞传讯,竟会如此强烈?
  “紫霞出事了?”他心神一紧。
  他立刻將方才寥寥数语反覆在识海中回看,神念如同精密筛子,细细品味每一个字背后的意味—
  “已在归途”“不便折返”“下次再尝”,平静的措辞,越看越像是在极力掩饰著什么。
  他与紫霞肌肤相亲,深知她的性情虽清冷,却绝非刻意疏远之人。
  俞珩透过冰冷的文字,体察到她刻意维持的平静之下,一丝深藏的、极力压抑的鬱郁之情,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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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刻发出新的讯息,语气温柔:
  “与圣女一別,一日三秋,思卿之情,縈心难释。若圣女已在归途,我便即刻捨弃此路,转乘域门返回紫府,在圣地望台等候圣女归来。”
  话音落时,他指节已微微发白,圣子令被得紧紧的。
  一双平日里沉静如渊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玉牌的纹理,直抵讯息传递的另一端。
  下一次紫霞的回覆,將直接印证心中那份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
  一旁的黑皇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凑过毛茸茸的大脑袋,狗鼻子几乎要碰到圣子令。
  它与俞珩闯万龙巢,见惯了他的从容果决,却从未见过他如此紧绷,不由晃了晃尾巴,奇道:
  “汪!咋了这是?不就是传个讯吗?什么事能让你紧张成这样?难不成是紫府仙子不幸死了?”
  俞珩无暇理会它,全部心神都系在掌心的令牌上。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直到熟悉的紫光终於幽幽一闪,新的讯息缓缓浮现在玉牌表面。
  “紫霞也很思念圣子呢。”
  仅仅开头一句,便让俞珩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
  他接著往下看,“也盼著能与圣子继续同参大道,亲密无间。只是圣城事务关乎我紫府未来谋划,更为要紧,你不可满脑子只想著与紫霞嬉闹,误了正事。”
  字里行间那丝熟悉的、带著矜持的规训口吻,瞬间击中了俞珩。
  他脑海中几乎立刻浮现出紫霞说这话时的模样一她定是微微收著下頜,眉眼轻轻低垂,故作端庄地板著脸,试图摆出圣女的威严,可耳根却会悄悄染上一层薄红。
  想到这般鲜活的情景,俞珩紧绷的心弦彻底鬆弛,唇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浅淡笑意。
  他指尖轻动,回復的讯息带著笑意:
  “在下谨遵圣女令,定以紫府大事为重,待圣城事务了结,再向圣女赔罪。”
  可放鬆不过片刻,心头的疑虑却像水底的暗礁,在平静的表面下再度浮现。
  他缓缓收起圣子令,低声自语:
  “紫霞无事那方才心头的警兆究竟是为何呢?””
  他眉头微燮,目光重新投向远方冰雪宫的方向,“难道是冰雪宫那边有什么变故?他们此次派了这么多仙台境长老潜入万龙巢,恐怕不止是为了寻传承紫霞会不会察觉了什么,才刻意加快归途,不愿多提?”
  一连串的猜测在脑海中盘旋,想不出个所以然俞珩轻轻摇了摇头,將脑海中纷乱思绪暂且压下,再多猜测也无济於事,眼下不必自寻烦恼。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一旁正探头探脑的黑皇身上,开口问道:
  “我需即刻通过域门返回圣城,处理紫府后续事务,你呢?接下来有何打算?”
  黑皇立刻咧开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尖牙,“本皇还得继续在外面替叶凡那小子打掩护!如今各方势力都盯著他,尤其是姬家、
  摇光那群老狐狸,恨不得把他抓起来扒层皮。
  我得接著扮演他,把水搅得更浑,吸引所有目光。”
  俞珩闻言略一沉吟,目光扫过脚下气息凶悍的鳞翅龙蛇与暗金凶鱷,这两尊太古族实力强悍,留在黑皇身边,能助它更好地搅乱局势。
  他隨即开口道:
  “既如此,让它们暂时跟著你吧,有太古王族在侧,也好有个照应。”
  黑皇一听这话,一双圆溜溜的狗眼顿时精光四射,爪子在龙背上蹦噠了两下:
  “好!太好了!有这俩大傢伙跟著,本皇以后出门都不用躲躲闪闪了,看谁还敢招惹本皇!”
  俞珩低头,目光落在鳞翅龙蛇布满纹路的头颅上,沉声吩附道:
  “你们暂且跟隨这位—..不死天皇一脉的—皇族坐骑,这段时日,听它號令行事,不可擅自造次。”
  “汪!什么叫坐骑!”黑皇当即通过神念向俞珩疯狂抗议,“本皇怎么著也得是不死天皇正统传承者!是统领者!不是坐骑!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嘴上虽不满,却不耽误它表面上装腔作势,只见黑皇立刻收敛起嬉皮笑脸,极其配合地、傲慢地扬起那颗硕大的狗头,尾巴绷得笔直,前爪一翻,亮出了那枚巴掌大小,幽光流转的黑色古皇令。
  鳞翅龙蛇与暗金凶鱷感受到令牌中毋庸置疑的至高气息,庞大的身躯同时一颤,桀驁的眼神瞬间被敬畏取代。
  它们齐齐低下头颅,声音浑厚,恭敬地回应:
  “鳞塬(鱷)遵命!”
  诸事安排妥当,俞珩不再多言,向前迈出一步。
  他指尖凝起一缕黑气,轻轻一点身前虚空,空间如同水波荡漾开来,显露出一片深邃的漆黑虚空。
  他的身影踏入其中,下一秒彻底消失不见,只余下虚空涟漪缓缓消散。
  目送俞珩离去,黑皇立刻人立而起,两只前爪叉在腰上,望著广无垠,被暴风雪覆盖的北域冰原,兴奋地甩看舌头,眼中闪炼唯恐天下不乱的光芒。
  它清了清嗓子,刻意模仿皇族威严,却在遮掩不住骨子里的得瑟:
  “嘿嘿嘿.—.姬家、姜家、摇光圣地——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太古余孽、老怪物们,准备好迎接本皇『王者归来”了吗!这北域的天,该乱一乱了!”
  说罢,它拍了拍鳞翅龙蛇的脊背,高声下令:
  “鳞塬,向东!先去姬家的源矿脉转一圈,让他们知道,本皇回来了!”
  鳞翅龙蛇轰然应诺,巨大的鳞翅猛地一振,捲起漫天风雪,载著黑皇与暗金凶鱷,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朝著姬家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片被搅动的混沌风雪,在北原上空瀰漫,打著捲儿往东方飞去。
  圣城,这座嘉立在东荒北域,永远在沸腾的巨城,宛如一头匍匐在苍茫大地上的太古凶兽,日夜吞吐红尘人间的欲望喧囂。
  俞珩刚踏入宏伟城门,一股灼热躁动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混杂著修士们的神力波动、丹药的药香、兵器的寒铁味,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浓稠的粘在衣襟上,挥之不去。
  他抬眼望去,天空中云层低垂,明明是白日,却透著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而这份压抑,又催生出一种疯狂的狂热,在整座城池中蔓延。
  长街之上,人流密集得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各族修士摩肩接踵,有身著锦衣的圣地弟子,有面容粗獷的散修,还有头生椅角、气息凶悍的妖族....:
  茶楼酒肆的门窗大开,店小二吆喝著穿梭其间,而店內更是人声鼎沸,杯盏碰撞的脆响、激动的爭论声、兴奋的呼喊声交织在所有话题,都围绕著同一个焦点“听说了吗?东荒的姬家、姜家、摇光圣地,还有中州那些传承了几万年的古老教派,已经暗中联手了!
  不日就要一同发兵,共伐紫山!”一个满脸髯的壮汉將酒碗重重砸在桌上,声音洪亮得让邻桌的人都侧目,“那可是紫山啊!传说中古之大帝坐化的地方,里面藏著的秘密,能让整个北斗都疯狂!”
  “何止是联手!”旁边一个身著青衫的文弱修士立刻接话,“我从师门长辈那听到,这次各家为了保险,至少要动用四件极道帝兵!
  四件啊!想想看,帝兵同时横空,那场面,怕是要捅破天!”
  “可不是嘛!”又一人凑过来,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古之大帝的秘密必將在此世重现!他们究竟是生是死?晚年去往了何方?坐化前又布下了何等后手?
  还有那些传说中的大帝传承、不死神药—这次伐山,所有秘密都要大白於天下了!”
  这些话语如同野火在人群中迅速蔓延,每一个听到的人,眼中都充斥著难以抑制的兴奋。
  帝兵横空足以改写势力格局,紫山打开可能带来逆天机缘,大帝之谜揭晓更是关乎修行界的终极秘辛,任何一桩都足以震动五域,如今却要在同一时间爆发。
  整座圣城,就像一座被架在神火之上灼烧的巨大鼎炉。
  炉中是无数修士的野心、欲望与期盼,炉外是山雨欲来的压抑局势,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石破天惊的一刻,等待著被即將喷薄而出的古老秘密造化,彻底点燃。
  俞珩收敛了周身气息,只作寻常修士模样,低垂著头,默然行走在汹涌的人潮之中。
  周遭的喧囂如同潮水般涌来,却似被一层无形的壁障隔绝在外,修士们的爭论、商贩的吆喝......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心中清明如镜:
  满城的狂热绝非一场盛宴,而是黄金大世拉开序幕前,沉淀著血与火的沉重前奏,紫山之伐不过是个开端,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就在这时,他掌心微微一热,一道黑白交织的玄奥符文悄然浮现,传来叶凡的讯息:
  “道长,我已回圣城。你在紫府驻地吗?有要事相商。”
  俞珩脚步微微一顿,周身骨骼发出一阵几不可闻的咔嗒轻响,面容在神力流转间悄然变换,化作一名气质沉静、眉宇间带看几分孤驁的青衫青年模样。
  他抬眼扫过街边,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座掛著“兆丰海楼”匾额的酒楼上。
  他神念微动,以同样的符文回覆:
  “我在兆丰海楼二楼临窗雅座,你从侧门进来,来此处寻我。”
  寻了个能俯瞰长街的雅座坐下,店小二很快端来一壶北海冰酿,俞珩浅酌等候片刻,便见一名身材瘦高、面色带著几分阴的汉子推门而入。
  那人穿著一身发白的粗布短打,腰间別著一把锈跡斑斑的短刀,正是偽装后的叶凡。
  他目光锐利如鹰,快速扫过雅间內外,便不动声色地抬手,掌心同样有黑白符文一闪而过,压低声音试探:
  “道长?”
  俞珩含笑点头,伸手示意他坐下,“坐。此间专营北海奇珍,招牌的『石中鱼”汤是用深海寒石中孕育的灵鱼熬製,汤清味醇,甚是鲜美,不可不尝。”
  偽装后的叶凡依言坐下,也不多客套,待店小二端来乳白色的鱼汤,便拿起瓷碗留了半碗。
  温热的汤汁入口,一股极致的鲜香瞬间在舌尖炸开,带著淡淡的灵韵,顺著喉咙滑下,四肢百骸都透著舒畅。
  他忍不住眯起眼,咂了咂嘴,紧绷的神色稍稍放鬆,放下碗,他身体微微前倾“道长,我昨日在一处不起眼的小石坊,偶然发现了一枚奇石。
  其表皮纹路暗合周天,內蕴神华,但我以源术反覆探查,却始终摸不到它的脉络核心,尝试著切了几刀,也未能触及正主,仿佛所有的源纹都在规避真正的神藏所在。”
  俞珩闻言,端起碗轻啜一口,“源纹自隱,神华內敛,规避探查—听你描述,莫非是石王?你源术根基尚浅,贸然接触石王,容易被其天然道纹反伤己身。”
  叶凡点头,神色凝重:
  “我亦有此猜测,只是不敢確认。道长您源术胜我百倍,若您出手,定能手到擒来,解开此石奥秘。”
  俞珩沉吟片刻,將手中的汤碗轻轻放下。
  “也罢,”他站起身,袖袍微拂,“便隨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