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越想越气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0-29 09:21      字数:2160
  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
  尤其是刘靖这样一个俊美的少年郎,说自己因腹中飢饿,只能偷食餵马的豆料,这让崔蓉蓉姐妹心中不由怜爱。
  崔鶯鶯柔柔地道:“回头我知会一声,让库房每月多拨给你一些粮食,你莫要再偷吃豆子了。”
  刘靖婉拒道:“小娘子好意心领了,只是我无以为报。”
  崔鶯鶯神色一变:“谁要你报了!姐姐,我们走!”
  丟下这句话,气呼呼地拉著崔蓉蓉离去。
  崔蓉蓉其实並不想离去,难得有此机会,她想多与刘靖说说话。
  自打昨日之后,睁眼闭眼,甚至看书时,脑中都会冒出刘靖的身影。
  奈何妹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她只得留下一个无奈的笑容,任由妹妹拉著出了小院。
  福伯走上前,微微嘆了口气:“唉,你今日不该这般衝动,王管家被你当眾打骂,失了脸面,往后定然会刁难你。大娘子与小娘子心善,可毕竟是女子,总会嫁人,不能一直关照你,届时你的处境就难嘍。”
  他是府中老人了,对下人之间的腌臢手段,再清楚不过。
  纵然刘靖很能打,可打不过你,总能噁心你。
  有些阴损的法子,能把人噁心死。
  “无妨。”
  刘靖微微一笑,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於他而言,崔府只是暂时落脚之处,他可没打算当一辈子马夫。
  闻言,福伯也不再说什么。
  他虽是府上老人,可毕竟也只是个马夫,护不住刘靖,说再多也没甚用处。
  步入初冬,昼短夜长。
  吃完晚饭,夜幕便笼罩天际。
  天一黑,温度骤降。
  福伯到底年纪大了,裹著单衣瑟瑟发抖。
  见状,刘靖好心道:“福伯,你先回屋歇息吧,我等餵了夜草再睡。”
  马无夜草不肥。
  这马儿想长膘,半夜一顿草料少不了。
  “你若冷了就进屋,莫要硬抗。”福伯叮嘱一声,身形佝僂的走进屋子。
  生火取暖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这年头柴火是能卖钱的,有一个专门的职业叫做樵夫。
  你以为的古代到处山清水秀,绿树成荫?
  想屁吃呢!
  这样的环境有,但都在人跡罕见处。
  但凡是郡城县镇甚至村庄密集处,周边二三十里的山,都是光禿禿的一片,看不到一棵树,只剩下野草。
  为何?
  树都被砍了生火做饭唄。
  许多贫苦百姓,一天只生一次火,早上把饭做了,晚上吃剩下的冷食,即便这般省,一户人家一年至少也要用去五百斤柴火,而一个县城治下少说也有数万人,得多少斤柴火?
  古代每个村子都有当地官府划定的柴场,可即便如此,也时常有人越界偷砍柴火,从而爆发村子之间的械斗。
  唐时还好,到了北宋年间,因轻地方重中枢的政治策略,使得汴京城人口超过百万,直接导致了能源危机,方圆几十里的山都被砍禿嚕皮了,城中百姓没柴火烧了。
  迫不得已,汴京百姓最后只能转而使用煤炭。
  每到清晨傍晚,汴京城上空便黑烟滚滚,散落的煤灰甚至將汴河都给染黑了。
  这也间接导致了勘探以及煤矿採集技术在北宋年间得到飞速发展。
  说白了,就是被逼的。
  刘靖点上灯笼,將一匹驮马牵出马厩,绑上马鞍和马嚼子后,他翻身骑上马背。
  这次他不准备骑出去,只是多熟悉一下马背上的感觉,因此才没有选择紫锥。
  紫锥性子太烈,一旦放出来,必定是一番鸡飞狗跳。
  ……
  ……
  却说崔鶯鶯回去后,越想越气。
  本小姐大发慈悲,这廝竟然不领情!
  哼!
  不就是仗著自己长的好看些么,有什么了不起,说到底也只是个马夫而已,本小姐才不稀罕。
  崔鶯鶯越是这般想,脑中刘靖那张俊美的脸颊反而愈发清晰。
  偏偏阿姐不在身边,她没个说话的人。
  明日便是冬至,今夜需守岁,用过晚饭后,阿姐被祖母叫去秉烛夜谈,看样子今夜是不会来了。
  小铃鐺提著一个食盒走进闺房,轻手轻脚地来到软榻旁,劝道:“小娘子,这是后厨特意为你做的餛飩,你就吃一些吧,切莫饿坏了身子。”
  “气都气饱了,哪有胃口吃,拿走。”崔鶯鶯没好气地摆摆手。
  “哦。”
  小铃鐺自幼便陪在崔鶯鶯身边,知道小娘子的性子,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去。
  “等等!”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崔鶯鶯的声音。
  小铃鐺顿住脚步,欣喜道:“小娘子要用饭吗?”
  “隨我来!”
  崔鶯鶯吩咐一声,迈步走出闺房。
  小铃鐺先是一愣,旋即赶忙迈著小碎步跟上,口中喊道:“小娘子,你这是要去哪?”
  是夜,迴廊中每隔几步便点上一盏灯笼,映照出昏黄的灯光。
  崔鶯鶯走在迴廊中,腰间环佩叮噹。
  你不领情,我偏要送,送到你领情为止。
  届时,自己就可以好好嘲讽他一番了。
  崔鶯鶯是家中幼女,自小爹疼娘爱,集万千宠爱於一身,性子虽不娇惯,却也有著世家千金的傲气。
  被一个马夫驳了好意,这叫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一路来到高墙的木门旁,崔鶯鶯冷声道:“开门!”
  闻言,小铃鐺神色为难,小声道:“小娘子,这不好吧,深更半夜会见外男,若被旁人看到,会影响小娘子的清誉。”
  崔鶯鶯却不管那般多:“此地就你我二人,你不说谁会知道?速速开门。”
  “这……好吧。”
  小铃鐺苦著小脸,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將铜锁打开。
  隨著木门打开,崔鶯鶯正欲进门,忽地想起小铃鐺说的有些道理。
  唐时风气虽开放,可女子深夜私会男子,到底是不妥。
  念及此处,崔鶯鶯叮嘱道:“小铃鐺你在此地候著,若有人来,就寻个由头將其打发走。”
  小铃鐺正欲开口,圆乎乎的脸颊就被崔鶯鶯捏了一把。
  无奈之下,她只得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守在门旁。
  从小铃鐺手中接过食盒,崔鶯鶯迈步走进小院。
  “小娘子,你怎地来了?”
  待看清来人,刘靖略显诧异。
  事实上,方才他就已经听到了一墙之隔的说话声以及开门声,原以为是某个丫鬟,没成想来人竟是崔鶯鶯。
  崔鶯鶯轻哼一声:“此地是我家,我为何不能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靖说著翻身下马。
  忽地,他瞥到崔鶯鶯手中拎著的食盒,不由挑了挑眉。
  “喏。”
  崔鶯鶯將食盒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