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有夫之妇 (85)
作者:明锦枝      更新:2025-10-29 04:36      字数:2002
  “沈状元来了?快快进来!”林暮见一青年推门而入,起身相迎。
  沈仪安见状忙揖礼道,“林兄折煞我了。”
  他自那日殿试之后,被授为翰林院修撰,官职从六品,主要是负责起草文书之类的公务,此外,还需与他人修撰大夏国的史书。
  “沈某初来乍到,有许多地方不甚了解,还需多向林兄学习。”沈仪安抬起头。
  林暮看著青年一脸认真,脸上的笑意真切了许多。
  他可是知道,这位“连中六元”的寒门状元郎,与国公府世子师出同门,关係似乎很不错,两人皆师承陈大儒。甚至还有传闻说袁阁老赞其“天资卓绝,日后必成大器”,属实是才气过人,前途无量了。
  年纪轻轻便得此盛名,原以为是个性子傲气不好接触的,没想到行事倒颇为谦卑,进退得宜。
  ——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
  此时屋內的云姣轻轻蹙眉,她仔细地摸了摸自己袖口和荷包,怎么会没有呢?
  这里没有。
  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时间逐渐过去,她娇美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几分焦急。
  “姑娘怎么了?”侍女贴心地开口。
  虽说最开始是张嬤嬤吩咐好好侍候这位姑娘,却没想到前两日元福公公竟然又拨了两名侍女来,並告诫了一番,这不由得让她们侍奉时更添几分小心。
  “我有串珊瑚手釧,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云姣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
  这珊瑚珠串是那日她决定不和夫,沈仪安离开后,周宴之送给她的首饰中的一个。
  可能周宴之只是像往常一样,看到了好看的、珍贵的饰品便忍不住买下来送给她,但是在云姣心中,却隱隱觉得这次是不一样的。
  步摇、釵、鐲子、玉环……明明有那么多的样式,她当时却一眼看到了那珊瑚手釧,挑出来留在了身边。
  之前她扮做小廝时將它贴身收好,最近才拿出来,可是,怎么能丟了呢?
  “可是姑娘日日戴著的那串?”
  侍女问清后,几人忙跟著一起寻找。
  烛火明晃晃地照著,內室外室翻了几遍都不见踪影。
  见朱姑娘一脸焦急的模样,最先侍候的侍女开口,“姑娘別急,许是一时忘在哪里也未可知,您回忆回忆白日在哪里停留时候长些呢?”
  云姣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想了想,“午时去了湖心亭,晚间去了百园……”
  夜色渐浓,墨蓝色的天空中似是蒙上了一层薄纱。
  齐佑璋自后山汤泉中离开,时至今日,每年的寒毒之日终是过去,
  园中静謐,月色漫过丛之上,带著几分朦朧之意,亦笼罩著不远处的女子。
  夜间的雾气若有若无,提灯隱隱约约闪烁著,她立在假山旁,眉如远黛,面若芙蓉,仿若神仙妃子,周身似乎都映著温润的月光。
  女子双睫微闪,犹如月光蝶轻颤著翅膀,鬢间髮丝隨风而动,有一种楚楚之韵。
  只见她抬手拨开了一片芭蕉,动作间裙摆轻扬,柔和又清浅。
  连草丛里的虫鸣声都听不见了,似是怕惊扰了那女子。
  当真是“绝代佳人淑且真,雪为肌骨月为神”。
  行宫內有玄甲军日夜执行巡逻,安全定然是有保障的,但大晚上的不睡觉在百园里鬼鬼祟祟,怎么看怎么可疑。
  影二刚执行完任务今日回来復命,他皱著眉正待拦在殿下身前,便被元福轻飘飘地眼神止住了动作。
  也罢,殿下尚且没有开口,何况比起揣摩殿下的心思,他们暗卫,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宫里出来的这些人精,尤其是元福这种没根儿的太监。
  云姣心中很是沮丧,湖心亭找过了,並没有,来到园子里,更是寻不到踪影。
  找了许久,眼睛都找酸了,云姣站起来靠著假山打算歇一歇。
  “誒?姑娘,后面那里闪著光的珠子是不是?”侍女手拿著宫灯,忍不住开口。
  转角处,一红色珊瑚釧静静地躺在那里,似是等了她许久。
  云姣心中一喜,“嗯,就是它。”
  她连忙侧身几步上前,不期然与人撞个满怀。
  衝击力之下,云姣正要倒去,却被一股力扶起,她慌忙抬头,望进了一双幽深如寒潭般的眸子里。
  几位侍女正赶来,见此忙行礼,“公子万福。”
  云姣连连退后几步,身体微颤,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胸口,极小幅度地拍了拍。
  她心中不禁埋怨,大晚上的也不出声,嚇死人了。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饶是云姣心中如何腹誹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
  齐佑璋只觉得一股柔软扑到了自己的怀中,即便很快地离开,空气中似乎还留有淡淡的残香。
  他神色淡淡,“深夜在此,躲躲闪闪,意欲何为?”
  侍女们之前是跟著嬤嬤在典仪局整理殿下的衣服的,几乎不会见到殿下的面,此时面对太子殿下的问责,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云姣不想说话,但转念一想怕又被当成別有用心之人,只得开口道,“我的手釧丟了,过来找一找。”
  大晚上的找什么手釧?
  齐佑璋拧著眉,心中不信,“找到了吗?”
  “嗯。”
  女子声音很小,微微低著头,颈间月华流转,白皙晶莹,似是因为羞红又带了几分粉意。
  齐佑璋心下瞭然,她之前不送点心了,莫不是想换个法子,夜间来此处等著自己?
  毕竟若真是有心,他晚间回寢殿並不是什么秘密。
  他丝毫忘了自己身为太子,怎么会有人敢透露他的行踪呢?何况还是在南巡这样重要的时期。
  此时的齐佑璋已经认定了此女就是为了见他,所以才等候至此。
  毕竟她之前確实总是私下打探他身在何处,齐佑璋心中略有些复杂,虽说那日伤药一事,他的確承她的情,但並不是因此她就能入东宫的。
  他的手在袖中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指尖,上面似乎还留有些许温软之感。
  至少现在看来,肯定不行,齐佑璋皱眉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