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天命之人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0-22 09:27      字数:2154
  第164章 天命之人
  “!”
  隨著锐器破风的尖啸声袭来,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倾泻的冰水,瞬间將东信义全身淹没!
  东信义的全身肌肉绷紧,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向后一挫,右手闪电般掠过腰际!
  “呛唧!”
  胁差虎彻瞬间出鞘,由下而上猛地撩起!
  “鏘—!”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轰然炸响!
  一击不中,那袭击者借著刀剑相交的反震之力,身体诡异地一扭,仿佛没有骨头般向后一缩,重新退入浓重的阴影中,瞬息间又失去了踪跡!
  “主公小心!”柘植疾风惊呼中,已经扑了过来,挡在东信义身前,锐利的目光急速扫过石室內的每一处阴影,想要找出袭击者。
  然而,他却毫无所察。
  突然!
  东信义侧后方,那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再次电射而出,直扑东信义。
  “找死!”柘植疾风羞怒交加。身为东信义贴身忍眾首领,他竟然对於对方近在尺的袭击完全无法防范!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就在柘植疾风转头刺向袭击者的瞬间,那袭击者似乎早有所料,身影违反了生理常识的在半途中猛地一顿,竟硬生生在半空转向。
  项刻间,直面柘植疾风!
  “.......”与此同时,袭击者喉间突然响起一阵古怪的音节,那声音似诵经又似兽鸣,带看某种原始祭祀般的诡异韵律。
  声波钻入耳膜的瞬间,柘植疾风就觉的脑內泛起阵阵酸胀,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开始在脑髓中蠕动。
  而就在两人兵刃寒光交错的剎那,袭击者面具下那双狭长的眼眸条然暴睁!原本漆黑的瞳孔竟似泛起了妖异精光,直刺柘植疾风的眼底,与他的视线死死绞缠在一起。
  “呢...!”柘植疾风心神猛地一震,视野中的景象开始扭曲起来,令袭击者的身影竟分裂成了三个重叠的虚影。他手中的斩击也变得迟缓而又绵软。
  这是足以致命的变化!
  袭击者的幽冷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弄。
  “不好!”东信义就在旁边,將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心中大喊一声:“催眠术?!
  柘植疾风危矣!”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那苍老的女声再次响起,惊怒地喝道:
  “段藏!住手!”
  隨著这一声断喝,那袭击者的刀尖,在距离柘植疾风咽喉不足一尺之处,停了下来。
  “段藏,退下!”老迈却极具威严的女声再次响起。
  忍者段藏向后跳退数尺,稳稳落在阴影边缘。用他那充满恶意与审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盯上了东信义,然后没有再动。
  东信义心头一凛,对於这个可怕的忍者,心中又多了一分警惕。
  而他身旁的柘植疾风早已浑身大汗,僵立在原地,依旧无法动弹。刚才若非段藏临时停手,他已身死当场!
  至於本多正信甚至直到现在才刚刚反应过来,除了后怕还是后怕。
  就在这压抑的寂静中,石室內侧的一面石壁无声地向一旁滑开,露出了一个隱藏的暗门。
  摇曳的昏暗火光下,两个人影缓缓走出。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银髮老。她穿著一件式样古朴的墨色巫女服,身形瘦小,双眼空洞地睁著,瞳孔浑浊,蒙著一层永远无法散去的白。
  她虽然目不能视,但每一步都踏得缓慢而平稳,仿佛黑暗並非障碍。身上也散发出一种歷经沧桑,洞悉世事的沉静与威严。
  紧隨她身后的,是一位身著朴素常服的年轻女子。她面容清丽脱俗。正是之前在神乐殿前献舞,给东信义留下深刻印象的巫女一一千代女。
  此刻褪去了神圣白衣緋的她,少了那份神职的清冷,多了几分属於尘世的锐利与戒备。她的目光第一时间便投向东信义,眼神复杂难明,既有探究,还有一丝尚未消退的敌意。
  盲眼老巫女停在石室中央,那双空洞的眼窝,仿佛能穿透眼前的黑暗,精准地“看”
  向了东信义的方向。
  “老身『玄松院”,见过东信义阁下。”她的声音低沉而平缓,蕴含著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想必阁下见到老身这副模样,又来到了这阴湿的洞穴,怕是心中早有诸多疑问了吧?”
  她的开场白直接得近乎突兀。
  东信义眼神锐利如刀,紧盯著眼前这位举止怪异的盲眼老巫女,沉声道:“確实如此。大师费尽心机,邀我来此,总不会是为了请我喝茶吧?而且,大师能称院殿,想来身份也不简单。不知能否直言相告?”
  “老朽此身已属神道,俗尘之名早已湮灭。但若论血脉,”她凹陷的眼窝似乎变得更加幽深,“昔日甲斐守护武田信虎,正是吾兄。”
  “什么?!”东信义身后的本多正信,忍不住失声低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武由信虎,那是甲斐之虎武由信玄的生父!
  眼前这位盲眼老巫女,竟然会是那位以暴虐闻名,最终被嫡子放逐的武由前家主的妹妹?也就是武田信玄的姑母!
  东信义的瞳孔也是猛地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现任武田家主的姑母,这个身份的分量,实在太重了。他看著眼前两眼双盲,一身巫女服的老人,实在难以將她与煊赫的武田氏联繫在一起。
  “玄松院大师,”东信义压下心中的惊异,“以您的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设下此局,以重宝引在下前来相见?”
  他心中更加警惕。一个退隱的武田家前公主,这背后牵扯的势力让他不得不谨慎。
  “所谓重宝,不过身外之物罢了,”玄松院平静地回道,“老身取它,只因它恰好在此刻出现,或可作为引介『天命之人』的一点微薄助力。”
  “天命之人?”东信义愣然。
  玄松院没有回答,自顾自地续道:“昔年,我那好侄儿晴信將我兄长追放,老身力諫无果,心如死灰,不忍再看骨肉相残—”
  说著,她抬起枯瘦的手,指了指自己凹陷的眼窝,“这双眼睛,便是那年自毁,以绝故园之念,从此潜心神道,再无他求。”
  她的语调平淡,却蕴含著巨大的悲愴。一旁的千代女听著都垂下了眼帘,紧握著拳头,神色悲悯。
  其他人也是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然而,”玄松院话锋陡转,声音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老身平静的一切,却在一年多前,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