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山西靠左光斗!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11 09:15      字数:4125
  第219章 山西靠左光斗!
  朱由校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十位藩王,挥挥手。
  “曹大伴,你带他们下去,先好好学习学习,要善於批评和自我批评。“
  “遵旨!”
  恭送朱由校离开后,十位藩王面面相覷,什么玩意?
  什么叫批评和自我批评?
  白髮苍苍的周王朱肃溱上前,对著曹化淳行礼:“曹公公,还请指条明路,我等感激不尽!“
  其余藩王连忙附和。
  “曹公公大发慈悲,我等定会衷心感谢!”
  曹化淳掛著微笑,心里mmp,这里还是光明殿,你们就迫不及待地说要感谢我。知道这里有多少皇上的耳目?
  我前脚收你们的谢意,后脚就得去南苑菜园子浇水种菜!
  “诸位王爷,这边请,皇上都安排好了。”
  曹化淳引著十位藩王出西苑的西安门,坐上马车,噠噠的一路小跑,不一会就停下。
  下来一看,护国寺。
  曹化淳说道:“各位王爷,请先在这里下榻。我们司礼监派人把这里收拾好了,內宫监也调拨了內侍过来,服侍各位王爷。
  请王爷们在这里安心住下。”
  秦王朱谊漶指著寺门问:“曹公公,皇上这是要把我们圈禁了?”
  曹化淳笑眯眯地说:“秦王殿下,这话说的过了。
  各位王爷平日里锦衣玉食、山珍海味,想的是什么,咱家也不说。
  而今大变之局,大明各藩何去何从,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如何谋条出路,成了各藩王爷们该想的事情。
  想大事,就要清心寡欲。
  “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孟子的话,总没错的。”
  曹化淳的眼睛在十位藩王脸上扫过,阴惻惻的目光,让这些王爷心惊胆颤。
  “皇上一片好心,诸位王爷可不要辜负了。
  住进去,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批评些什么,又该自我批评些什么。“
  韩王朱亶忍不住问:“曹公公,要是我们想不明白呢?”
  曹化淳转过身来,眼神刚落到朱亶身上,他心里骇然,嚇得后退两步。
  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曹化淳说:“韩王,诸位王爷,想不明白没关係,皇上下了旨意,会按时派制置司平章局的平章,內阁的阁老,还有报国讲习所的教授,轮流给各位王爷讲课。
  只要不是冥顽不化的,都能想得明白。“
  潞王朱常涝问:“曹公公,我们除了上课,平日当如何?”
  曹化淳转头看著他问:“潞王殿下,你少时没读过书、上过课吗?”
  “读过宗学。”
  “那就是。读书上课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皇上给各位藩王排好了课程,每天早起早睡,身体好。一日三餐,吃的有营养,绝不是什么预製菜..”
  什么鬼?
  “白天上课,晚上复习。一旬一休,到处参观。
  皇上排好了计划,安排各位王爷去御营军、新军,黄圃军校、国子监,滦州煤铁局各工厂、天津轻工局各工厂,—一参观。”
  好嘛,朱由校这是把各位宗室藩王当功德林那些人来改造。
  曹化淳说完,身子一侧,抬对护国寺寺门说,“各位王爷,请!”
  十位藩王转身抬头看去,寺门站著的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侍卫司军校,院墙前站立的身穿原野灰军服、背著天启五式滑膛枪的御营军官兵,枪口上的三棱刺刀,寒光凛冽。
  十人不由打了个寒战!
  天启小...天启帝就没安好心!
  什么护国寺,学习批评和自我批评,就是另外一个詔狱!
  可是为刀俎,我为鱼肉,谁敢不进去?
  看这架势,你不进这里,那就只能进了。
  曹化淳看著犹犹豫豫的十位藩王,心里冷笑几声,又出声道:“各位王爷,唐藩、晋藩、赵藩三位的处置,不日就要出来了,少不了要除国撤藩,当事之人削爵问斩,三藩眾宗室,贬为庶民。“
  还没三司会审,就有了处置意见?
  可是再一想,这种事肯定是事先查得清清楚楚,皇上定了调子,锦衣卫才敢抓人,法司才敢会审。
  但除国撤藩,削爵问斩,三藩宗室一律贬为庶民,这也太严重了吧,还拿不拿我们当宗亲?
  曹化淳像是看透了十人的心思,笑著问:“诸位王爷,在场的王爷,除了潞藩、福藩,其余几位跟皇上隔著多少辈的亲了。
  周礼有云,出五服不为亲,难不成同为太祖皇帝的子孙,各位还要世世代代的享福下去?
  这大明江山是太祖皇帝打下来的,传给成祖、仁宗、宣宗...传承有序。
  各位王爷,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大明江山是皇上的江山,诸位顶著祖先的牌位,吃了十几世的福禄,也该知足了,难不成还要再世世代代吃下去?
  人不蛇吞象,会被贪婪反噬的。”
  曹化淳拱拱手,“咱家念及各位祖先创业不易,传承至今也是艰难,好言相劝,言尽於此!
  听与不听,就看各位的悟性和造化!
  告辞!”
  曹化淳扬身而去,看著他乘坐的马车隆隆远离,十位藩王有些不知所措。
  一位身穿斗牛服的锦衣卫从军校群中走出来,笑眯眯地说:“各位王爷,在下锦衣卫都指挥使郭振明,现在由我来侍候诸位。
  诸位王爷,请进吧!”
  十位藩王面面相覷,脸色难看。
  事到如今,不想进也只能进。
  他们提起蟒袍衣襟,拾阶而上,怀著上坟的心情,走进了鬱鬱葱葱的护国寺,六月的阳光,晃得他们有些心慌。
  天启七年六月的阳光,照在山西大地上,一片灿烂。
  山西制置副使兼按察使梁之挺,站在平阳府解州司盐城,眺望南边不远处的解池。
  阵阵清风吹来,带著微微滷水气息,扑打在他和身后两人的脸上。
  “彝仲,”梁之挺对身后年轻那人说,“你在两浙盐政做了年多?”
  “是的梁臬台,牧子先生天启六年奉詔接管两浙盐政,招募了学生为幕僚,协助他处理两浙盐政。“
  “堵牧子推荐你来主持河东盐政,想必你在两浙盐政做得不错。接下来怎么做,你知道吗?“
  “回梁泉台的话,学生知道,成立河东盐业公司,全面接管解池盐务,规范盐政,儘快恢復生產..“
  “你知道就好。我只是提个醒,本官只是你的临时上司,今后你归山西布政司兼管,上司是左共之左光斗。
  他的名气你应该听说过。“
  “学生听说过。”
  “知道就好。
  此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好自为之。不过也不用担心,只要勤勉任事、用心办差,左共之会看在眼里,山西制置局也会看在眼里,朝廷和皇上也会看在眼里的。
  云从老弟,你说是不是?”
  他身后年长点的男哈哈笑:“梁臬台说得对!”
  过了一刻钟,有隨从来报。
  “报!左光斗左老爷的马车行驾马上就到了。”
  “好,我们去迎一迎。”
  来到司盐城西门,等了不到半刻钟,三辆马车疾驰而到,远远地就放慢速度,缓缓驶过来,其中第二辆径直驶到城门前,其余两辆在不远处散开停住。
  城门前的马车刚停稳,车门迫不及待地被打开,跳下来一位面容黝黑的官员,身穿孔雀补子緋袍,头戴乌纱帽。
  虽然看得出风尘僕僕,但他那身官服崭新如初。
  “共之先生,可算等到你了。”
  左光微笑著拱拱:“梁臬台,何抚台,幸会,我们又见面了。”
  接任延绥巡抚的何腾蛟笑著拱手答:“共之先生,一年多没见,你又黑了。
  嗯,终於捨得制一身新官服?“
  左光斗摆了摆手:“这身官服还是上次进京面圣时制的,没有新制。”
  “怎么还这么新?”
  梁之挺在旁边说:“共之先生在延绥任上,甚少穿官服,时常一身便服,翻山越岭,延绥二十多个州县,十几个卫所,他全部勘查过一遍。
  共之先生做官,不费官服,只费靴子。”
  何腾蛟脸色一正,恭敬地对左光斗叉手长揖,“共之先生,学生此去,当萧规曹隨,以先生为楷模,尽心尽职。”
  “云从客了。只要存万民社稷之,切皆可从容。”
  “肺腑之言啊。”
  梁之挺在旁边说:“两位,寒嘘得差不多了,共之先生,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河东盐业公司主事夏允彝夏彝仲,松江华亭县人,得堵牧子举荐,来接管河东盐政。
  夏彝仲是堵牧子整飭两浙盐政的得力助手,在两浙盐业公司做了一年多,政绩斐然。”
  夏允彝上前高叉手行长揖:“学生夏允彝,参见共之先生。”
  “客气了。堵牧子独撑东南经济,他推荐的人,肯定错不了。
  河东盐政,事关重大,不仅关乎著西北数省百姓食盐,它的盐税更关乎著山西民生恢復。本官会时刻盯著你。”
  夏允彝施然道:“学生巴不得共之先生时刻督促。”
  何腾蛟在一旁打趣:“敢坦然让左共之监督的,天下没几个,夏彝仲够坦荡。”
  左光斗介绍他身后的年轻人:“这是我的学生兼令史,河南史可法史宪之。”'
  梁之挺、何腾蛟和夏允彝三人不由神情一肃。
  何腾蛟出口问:“可是共之先生下詔狱,冒险进狱侍候恩师,连皇上都讚嘆务实才干可培养,忠烈气节需自生的史可法?”
  左光斗嘴角掛著得意的笑,捋著鬍鬚说:“正是。老夫巡按河南时,得故交好友的推荐,收下这个学生。
  其它的还好,就是太愚钝了。”
  话虽这么说,可左光斗脸上的得意和自傲,大家都看到了。
  几人寒嘘了几句,转到正题。
  何腾蛟正色说:“学生出京辞陛时,皇上说,山西的事,刻不容缓。所以特旨开例,请左公不必回京述职领旨,直接赴山西接任。”
  左光捋著鬍鬚问:“山西局势如此严峻?”
  何腾蛟双手一摊:“学生也只是过客一名,不如问问梁臬台。”
  梁之挺道:“好叫左公知道,本官只是奉旨拿人抄家,然后一一鞫i定罪。
  该杀的杀,该流配的流配..
  说不好听的,本官只管在山西一通乱砸,但是恢復民生却要靠左公。
  不过左公放心,地方官绅劣商虽然又抓又杀清厘了一大批,山西各地看著兵荒马乱。
  但文化局、新明通讯社的人早早入晋,帮著成立农会、工会和商会,把各州县的乡野村夫、工匠脚夫和商贾走贩们都安抚下来。
  按察司抄家籍没的帐簿,也做的清清楚楚,左公上任接印,可即刻转给布政司。
  左光斗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那些抄没的贪官劣绅的田地屋舍,只需按律一一归还百姓,民心自可抚慰。
  民一定,民生当可徐徐图之。”
  夏允彝继续留在司盐城,主持河东盐政改革。
  梁之挺继续南下,清理余毒。
  左光斗带著史可法沿著汾河北上,直奔太原城接印。
  何腾蛟继续西进,转到风陵渡过黄河,入潼关先去西安跟西北局制置副使、
  陕西巡抚王永光会合。
  过了黄河,天色已晚,潼关落锁,何腾蛟见隨从们赶路也十分辛苦,就叫在驛站休息。
  吃了晚饭,何腾蛟背著手,在两位隨从护卫下,在驛站空地跛步消食,突然听到有人叫唤。
  “可是何云从何老爷?”
  何腾蛟一愣,谁啊!
  他转头看去,马厩旁的棚子里坐著一人,垢面蓬头,失魂落魄。
  究竞是哪位熟人?
  何腾蛟忍住臭味,上前看仔细,原来是阮大鋮。
  “阮集之,你怎么在这里?哦,你这是亏押解去哪里?”
  “云从老弟,我受了无妄之蛇,亏发配云贵军前效用。”
  何腾蛟心里丕丕一亥,那可不是什么无妄之蛇。
  “集之啊,你查出杨之易为首的西安院试舞弊案,立下大功,制置司和皇上都看在眼里,青云之日指日可待,为什么就管不住呢?”
  阮大鋮一脸愧疚地说:“阮某却不过亲朋好友的情面,耳朵根子软,亏嘀咕了几句就顺手收下,以为没什么大事...“
  “你糊涂啊!杨之易乃杨大洪之子,收其牵连,杨大洪黯然请辞致惕。这事惹恼了多少士林之人,憋著心思等著报復你。
  你却不洁身自爱!
  你知道是谁弹劾你的?”
  阮大鋮茫然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