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道场宝库
作者:一叶青槐      更新:2025-07-15 03:41      字数:2388
  看著这道场宝库中琳琅满目的兑换物品,林棲心中波澜骤起。
  至此,他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已稳稳坐上了青槐村土地神之位。
  如今怀中的香火值堪堪近千,虽非寥寥无几,却也远称不上富足。
  想起尚欠阴司那三百功德的新帐,心中一紧,扫视之下,最便宜的当属那白色品质的技艺书《冥府青苗录》。
  此书虽然不能直接增进神通术法,却能辅助获取功德,十分实用。
  书中记载,培育往生稻,成熟碾米酿酒,饮后能短暂开启“轮迴路”。
  其实,一乡之地广袤,每日亡者眾多,偏僻乡下更是如此,阴司难以及时接应。若魂魄自行离去,便费时费力,踪跡难寻。
  善魂饮此酒,便能受指引奔赴轮迴路,这於林棲而言,既积功德,又算不得扰乱阴司秩序,一举两得。
  【兑换成功,香火值-200】
  【当前香火值:799】
  至於神通与法器,目前倒也能勉强支撑,暂且无需著急添置。
  若是那河伯哪日心血来潮,突然寻衅发难,手中的香火值还需留作应急之资,断不可倾数耗尽。
  “嗡!”
  只见,那宝库中微光一闪,一本泛黄古籍落入林棲手中。
  首页绘著一株奇异稻禾,植株修长,稻穗饱满低垂,散发朦朧微光。
  旁边以古朴小篆写就:“往生稻,生於冥土,孕於执念,其米酿酒,可窥轮迴。”
  再往下,便是培育之法。
  需取世间寻常稻种,以香火之力温养三日,而后埋入匯聚著游魂执念的阴土之中。
  林棲目光微亮,想起村头老农前几日送来的一把稻种,正好派上用场。
  而阴土嘛……后山乱葬岗的应该也算吧?!
  “开!”
  道场角落,林棲念力一催,神力涌动,眨眼间便开闢出一块丈许灵田,土中灵气氤氳,最適合培育往生稻。
  可灵田还缺光照,当即闭眼冥想太阳模样,只见庙宇前聚起一团拳头大的火光,缓缓升上天空。
  这一下,半缸神力近乎耗去三分之一,林棲腿一软差点栽倒,不过好在这“小太阳”也算有了。
  神力消耗虽快,却也不太心疼。
  道场里那口灵缸,便是存储神力的所在。
  只要青槐村的信徒诚心供奉,神力便能慢慢自行补充,只有当神力彻底枯竭,才会动用香火。
  三日光景转瞬即逝。
  林棲一心扑在往生稻的培育上,每日精心照料。
  就在他查看稻种长势时,庙宇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喊,震得道场都是微微摇晃:“青槐村林棲接旨!”
  林棲心中一凛,赶忙整理衣衫,快步走出庙宇。
  只见一位年轻的钦天监使者立於庙前,他身著华服,却难掩周身英气,背负一柄长剑,剑鞘古朴,隱隱透著寒光。
  林棲心中好奇,睁开法眼打量,发现此人已然开了天门,是个实打实的修士。
  如此年轻便有这般修为,日后定是前途无量,不知比起自己又是如何?
  负剑使者神色庄重,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詔曰:今青槐村林棲,德润乡土,护佑村民,功绩可嘉。特册封林棲为青槐村九品土地,司掌一方水土,庇佑百姓安寧。望其勤勉尽责,不负皇恩。钦此!”
  林棲拱手谢恩,双手接过法旨。
  剎那间,他只觉自身气运好似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与一条粗壮的金色气运勾连在了一起。
  林棲心中震撼,知晓这便是大乾气运,虽至末年,却依旧恐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敬畏。
  使者又微笑著递上一块官印,说道:“这是土地神的信物,望你好生保管。”
  林棲双手接过,恭敬送走使者后,迫不及待研究起来。
  一番端详后发现,这官印竟与自己神台上的青铜碎片效用相似,都能提纯香火之力。
  不过一试便知,其效果远不如青铜碎片。
  “那青铜碎片果真是个宝贝。”林棲喃喃自语。
  虽说效用不如,但官印质地结实,倒也能算一件香火法器,危急时刻,丟出去砸人也是可以的。
  得了官身,自然有九品官袍相赐。林棲穿上官袍,在镜前打量一番,却总觉得这官袍少了几分自在隨性,远不如自己那身青衫来得顺眼。
  思忖片刻,他还是换回了青衫。
  ……
  道域之內,那团拳头大的“小太阳”高悬,散发柔和暖光。
  田中的稻种不负林棲所望,开始抽芽,阴土翻动间,嫩绿幼芽破土,周身縈绕阴气,蓬勃生长。
  阿陶守在一旁,时不时跑去河边,取来黑水河河水浇灌。
  两头青狮趴在灵田旁,肚皮隨著呼吸一起一伏,时不时还砸吧砸嘴,鼾声此起彼伏。
  林棲坐在一旁,手中捧著那本兑换来的《冥府青苗录》,逐字逐句研读。
  这往生稻从埋下到收穫,正常需要一月之功,若阴土的质量上乘,时间还能再缩短些。
  近来,青槐村安寧祥和、村民安居乐业。
  周砚秋隔三岔五便来找林棲,两人相对而坐,摆上棋盘,杀得难解难分。
  棋局间,二人谈古论今,从三皇五帝的传说,到当下大乾的风云变幻。
  兴致来了,还会吟诗作对。林棲则剽窃一两句千古绝句,惊得周砚秋目瞪口呆,差点就认定林棲生前是某个扬名天下的风流雅士了。
  待棋局终了,周砚秋將棋子哗啦啦扫入藤盒,忽而嘆道:“昨日教稚童们念《开蒙千字文》,竟有半数趴在案上打盹,只怕是日后课业繁忙,少有空閒陪牧之下棋了。”
  “那今日就下个痛快?”
  “呃……也好!”周砚秋停下收子,二人又大战起来。
  林棲落下一子,忽然笑道:“先生何不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改成'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
  “牧之说笑了!”
  “启蒙又不是过家家。”
  林棲摇了摇头,端正了神色:“幼童心智如春芽初绽,强灌经义不如先引其趣。我少时……曾听闻某位大贤写过这样的劝学歌。”
  他轻叩石桌,清朗的声音引得阿陶都看了过来。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黑髮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周砚秋手中茶盏晃出涟漪,他慌忙掏怀中蒙学册子要记,却见林棲又含笑续道: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言罢,周砚秋手中茶盏“噹啷“撞在棋盘上,半盏残茶泼湿了衣袖。
  他踉蹌起身时,怀中蒙学册子哗啦啦散落满地,“这…这……”
  平日最重仪態的教书先生竟结舌至此,待听到“书中自有黄金屋“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跌坐石凳。
  “先生莫急……”
  林棲捻著棋子正要开口,忽见周砚秋头顶青光暴涨,如龙蛇翻腾。
  周砚秋已顾不得棋盘,『腾』的一下起身追问:“牧之!此等振聋发聵之作,为何我从《文心集注》里竟未见过?”
  林棲望著村塾方向飘来的缕缕青气,笑而不语。
  “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