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9章 一场失控的祝福
作者:大强67      更新:2025-10-19 19:49      字数:4037
  第2879章 一场失控的祝福
  五一国际劳动节是工人阶级奋斗爭取来的。
  隨著资本主义进入垄断阶段,工人每天被迫进行大量的劳动,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工人们决定斗爭。
  1886年,美国芝加哥等城市的35万工人举行大罢工和游行示威,要求实行8小时工作制、改善劳动条件,美国当局迫於国际舆论和社会压力,宣布实施8小时工作制。
  为了纪念这次斗爭,1889年7月,第二国际在巴黎举行的代表大会將5月1日確立为五一国际劳动节。
  军垦广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常,这里並不是要举行什么活动,而是叶茂的婚礼在今天举行。
  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那些身穿民族服装的人,他们推来了移动饢坑,各种烧烤炉,整个广场都瀰漫著诱人的香气。
  而其他人则载歌载舞,一派节日景象。
  而且,还有一个特別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每个烧烤摊位前都有人爭执,因为不少军垦城人都送来了大量的牛羊肉。
  而那些民族摊主们则坚决不收,说他们这是自愿的。
  军垦城人则態度强硬,不收不行,双方一下子陷入僵局。
  后来,一个买买提的白鬍子老人家总算是搞明白原委,原来是叶家人不肯收礼,但军垦城人想表达心意,就成这样了。
  买买提“哈哈”一笑,招呼乡亲们:“都收下,一天烤不完就两天,两天烤不完就三天。”
  “叶医生是我朋友,他孙子的婚礼怎么能不庆祝?”
  於是,整个广场以及旁边的街道都摆满了烤肉摊子,还有堆成山的酒和各种饮料。
  亦菲作为叶家长孙媳妇,又是军垦城一把手,自然非常自律,早就给各单位下达了指示。
  那就是严禁以叶茂婚礼的理由,举行任何庆祝活动。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单位她能管,但是老百姓的个人行为她却没办法约束。
  比如广场和附近满大街的烤肉摊,各种饮料和酒类,全都是免费的,而且摊主都是民族兄弟,你咋办?
  广场上的饢坑火越烧越旺,买买提老人的白鬍子被烟火熏得微微发黄,却依旧笑得像个孩子。
  他指挥著乡亲们把军垦城人送来的牛羊肉分门別类。
  羯羊肉適合红柳烤,牛腩要燉进大锅,牛肋条得用饢坑燜。
  穿蓝布褂子的汉族大叔扛来半扇刚剥好的骆驼肉,往案板上一摔:
  “叶茂他爷爷当年帮我家拉电线,在戈壁滩上冻了三天三夜,这骆驼是我家冬宰的头一份,今天就得让全城人尝尝!”
  维吾尔族摊主阿卜杜拉抹了把汗,刚想说“使不得”,对方已经掏出刀开始剔骨:
  “你不收?那我现在就把肉剁成馅儿,撒进广场的喷泉里!”
  这场拉锯战从清晨持续到正午,最后连卖菜的三轮车都堵在了街口。
  李大姐的车里堆著成筐的西红柿和青椒,非要往烧烤摊的调料堆里塞:
  “叶医生给我妈看尿病时,总叮嘱她多吃蔬菜,这些都是我自家大棚种的,没打农药!”
  旁边卖饢的热娜古丽已经把饢摞成了小山,见有人送麵粉,乾脆搬来和面机:
  “今天烤的饢要管够,让叶茂两口子知道,军垦城的日子就像这饢,越嚼越香!”
  正午的日头晒得人发暖,广场东侧突然响起一阵拖拉机的轰鸣。
  王老五开著他那辆喷著“军垦第一车”的老东风,车斗里码著二十个军绿色水壶,壶口塞著红绸。
  他跳下车扯开嗓子喊:“这是我家酿的沙枣酒,当年叶茂爷爷帮我家接生时,喝的就是这个!今天管够,谁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话音刚落,哈萨克族牧民骑著马赶来,马背上驮著皮囊装的马奶酒,马蹄踏过石板路溅起尘土,骑手们甩著鞭梢唱道:
  “叶家人的恩情比天山高,马奶酒要像河水淌!”
  人群里突然炸开一阵笑。卖冰棍的张大爷推著自行车穿梭,见人就往手里塞绿豆冰:
  “我孙子说要给叶茂哥哥当童,这冰棍是他攒了半年零钱进的货,谁不吃他跟谁急!”
  旁边打饢的买买提已经把饢坑温度调得正合適,麵团在他手里转著圈,眨眼就变成带纹的饢坯:
  “我跟叶医生年轻时比过摔跤,他输了我两斤羊肉,今天我要还他两百斤!”
  亦菲站在管委会办公室的窗口,看著广场上涌动的人潮,手里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悬了半天。
  她早上刚接到水利局老张的电话,说他们科室的人想凑钱给新人买台净水器,被她严词拒绝了。
  可此刻,她看见老张正蹲在烧烤摊前,帮著穿肉串的手被油烫出了红印,嘴里还念叨:
  “叶茂小时候总来我家蹭饭,他最爱吃我媳妇烤的羊肉串……”
  下午三点,军垦城的饭店突然集体变了样。
  “老马家麵馆”的玻璃门上贴出红纸黑字:今日所有吃食免费!
  老板马建国正繫著围裙往出端牛肉麵,见有人往收银台塞钱,眼睛一瞪:
  “你这是打我脸?叶医生当年给我爹瞧病,一分钱没收,我这碗面算啥?”
  穿西装的客人急了,把钱往桌上一拍:
  “凭啥你能表心意?我上个月发烧,军垦城能有今天,谁不感激叶雨泽?”
  两人正拉扯著,旁边包子铺的老板娘探出头喊:
  “別吵了!来我这儿拿两笼包子,算你们俩的!”
  “西域风味”餐厅里更热闹。老板艾力把菜单撕了,指挥厨师长燉手抓饭:
  “我女儿的大学通知书,是叶茂帮著跑的手续,今天这饭必须管够!”
  刚从工地赶来的建筑工人老王,非要把安全帽里的零钱塞进艾力口袋:
  “我儿子能进双语学校,全靠亦菲书记帮忙,这点钱你不收,我就把工地的钢筋扛来给你当招牌!”
  两人推搡著撞翻了醋瓶,酸香混著抓饭的香气漫了满店,围观的人却拍手叫好。
  最绝的是“军垦大饭店”。经理赵刚直接把收银台改成了“爱心登记处”,谁想付钱就得留下一个和叶家有关的故事。
  退休教师刘淑琴握著笔,老镜滑到鼻尖:“1986年我难產,是叶医生冒著暴风雪赶来的,那时候他的药箱上还沾著雪……”
  旁边开计程车的小马抢过笔:“我前两年出车祸,是叶茂背著我跑了三公里找医院,他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不到半小时,登记本就写满了五页,赵刚看著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跡,突然抹了把脸:
  “这哪是帐本,这是军垦城的家谱啊!”
  广场西侧的空地上,伊凡娜的乌克兰亲戚们正举著手机录像。
  她的表妹卡佳穿著绣围裙,被一群维吾尔族大妈拉著手学跳麦西来甫,裙摆扫过地面的尘土,笑声比手鼓声还亮:
  “在基辅,婚礼最多请五十人,这里……这里像全国在庆祝!”
  伊凡娜的哥哥伊凡诺维奇举著杯马奶酒,眼睛瞪得溜圆:
  “我刚才看见有人送整只骆驼,这在乌克兰要办国宴才有的规格!”
  突然有人喊:“新娘子来了!”
  人群像潮水般分开一条路。叶茂穿著军垦城特有的蓝工装,亦菲的红裙子上別著枚“军垦先锋”的徽章,两人被乡亲们簇拥著走来。
  卖的阿依古丽突然把一束格桑往亦菲手里塞,瓣上还沾著露水:
  “这是我在戈壁滩摘的,比城里的玫瑰坚强!”
  旁边的哈萨克族老人把一顶绣著鹰纹的帽子扣在叶茂头上:
  “我爷爷说,能让全城人惦记的人,是真正的巴特尔(英雄)!”
  伊凡娜的姥爷突然抹起了眼泪。他拉著叶茂的手,指著广场中央那面隨风飘扬的红旗:
  “在乌克兰,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是因为你们的婚礼有多盛大,是因为这些人看你们的眼神,像看自己的孩子。”
  叶茂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答:“他们都是衝著我爷爷和父亲来的,跟我没关係。”
  姥爷感动的说道:“这就是华夏人表达方式,不用口號,是刻在骨子里的情意。”
  傍晚时分,广场上突然来了群扛著摄像机的人。《军垦日报》的记者小李挤到前排,对著镜头喊:
  “家人们看过来!这场婚礼没有司仪,没有红毯,却有三千人自发庆祝,这就是军垦城的温度!”
  话音刚落,他的镜头就被一只举著羊肉串的手挡住——
  是闹闹,她举著手机直播,嗓门比小李还大:
  “看见没?我家叶茂的婚礼,全城建的『流水席』,这排场,给钱都买不来!”
  更热闹的在网上。“军垦城婚礼”的话题半小时就衝上热搜,有网友发了张对比图:
  左边是某明星婚礼的豪车车队,右边是军垦城的拖拉机送亲队,配文“有些祝福用钱买不到”。
  海外网友炸了锅,有人问“为什么陌生人会送整只骆驼”?
  军垦网友回懟:“因为叶家几代人人,治好了我们爷爷的病,教了我们爸爸读书,帮我们孩子找工作——你说该送多少?”
  叶万成本来带著老约翰正在四处溜达,让他感受军垦城的节日气氛。
  结果被乡亲们推到广场中央。老人看著满街的烟火,突然颤巍巍地举起酒杯:
  “我年轻时来军垦,以为这辈子就是种庄稼、看戈壁。没想到啊,人心能种出比庄稼还密的情分……”
  话没说完,满场的人都跟著举杯,红柳烤肉的香气混著沙枣酒的甜,在暮色里漫成一片暖海。
  肖迪悄悄碰了碰叶茂的手,两人看著那些跳麦西来甫的老人、举著冰棍的孩子、扛著摄像机的记者,突然明白:
  有些心意,从来不是规章制度能框住的。就像这军垦城的风,吹过戈壁,吹过麦浪,最终会吹成千万人心里的歌。
  夜色渐深,广场上的饢坑依旧火旺。卖羊肉串的买买提数著签子,突然发现多了个陌生的帮手——
  是京城来的叶山,正笨手笨脚地穿肉,油星子溅了满西装也不管。
  远处,伊凡娜的乌克兰亲戚们正跟著手鼓节奏跳踢踏舞,他们的笑声混著军垦城的方言,在星空下酿成了最烈的酒。
  这场本想低调的婚礼,最终成了军垦城的节日。
  就像许多年前,那些拓荒者们在戈壁上插下第一面红旗时,大概也没想到,他们种下的不仅是庄稼,还有比岁月更长久的情意。
  王红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老太后梅骂了一句: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敢这么喝酒,就不能克制一下?”
  王红笑了:“妈,今天你別管我行不?这一辈子我都在克制,可今天我想醉一次。”
  梅撇撇嘴不再搭理她,叶雨泽则给她又倒了一杯:
  “退了吧,回来我带你去农场。”
  王红摇摇头:“退不了啊,那么多事情要做,我的命运就是,最终要倒在岗位上。”
  叶雨泽没有再说什么,这个女人他爱和尊敬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上要都是王红这样的人,这个世界就彻底美好了。
  叶雨凡两眼湿润:“姐,以后不要那么拼,工作是做不完的。”
  这些年很少回军垦城的叶雨平默默地看著广场上热闹的人群,眼睛也是湿的。
  他对默不作声一口口喝酒的老四说道:
  “米国永远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老四点点头:“观念不同,认知不同。父亲和大哥这一辈子值了。”
  叶雨泽扭头对两个弟弟说道:“其实你们也做了很多,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但歷史会记住你们的。”
  叶家的孩子们可不知道要注意什么影响,叶飞为首,他们在人群中到处窜。
  看见好吃的伸手就拿,叶归根还不停的嚷嚷:
  “我太爷是叶万成!”
  叶飞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这个不要隨便乱说!”
  叶归根不服气了:“本来就是啊,凭啥就不能说?”
  周围人群一致支持叶归根:“这个可以说,你们该为自己是叶家人骄傲!”
  叶归根骄傲的仰起头,对著叶飞翻白眼。
  叶莹莹一揪他耳朵:“四哥怕你给叶家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