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蓝玉:这御史,怎么比军中老杀才还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22 08:39      字数:6490
  第233章 蓝玉:这御史,怎么比军中老杀才还邪性?!【求月票】
  就在耿忠狗急跳墙,欲冒险一搏之际,那声『凉国公在此』,如同惊雷炸响!
  只见官道方向,一支精锐骑兵簇拥著一员大將疾驰而来。
  那大將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虽未著全甲,但一身久居上位的悍勇之气扑面而来,正是凉国公蓝玉。
  他终究是被柳先生说服了,担心蓝龙在饶州卫惹出不可收拾的麻烦,决定亲自前来查看。
  却没想到,刚到卫所外,就撞见了如此一幕。
  而蓝玉的到来,如同定海神针,又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耿忠看到蓝玉的瞬间,眼中最后一丝侥倖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绝望。
  他知道,完了,全完了。
  凉国公亲至,他所有的算计都將无所遁形。
  求生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后一个错误的决定——
  【跑!】
  他猛地推开身边一名亲兵,就想翻身上马,逃回卫所,做最后的困兽之斗,哪怕只能销毁部分关键证据也好。
  然而,就在他一只脚踏上马鐙,身体悬空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直紧跟在他身侧、那名昨晚听他命令去布置偽证的心腹亲兵,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决绝和狠辣。
  只见他猛地抽出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狠狠一刀,捅进了耿忠的腰眼。
  “呃啊——!”
  耿忠发出一声悽厉至极的惨叫,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回头,看著那张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面孔。
  “你……为什……”
  他话未说完,那亲兵手腕猛地一拧,搅碎了內臟,隨即狠狠拔出腰刀。
  耿忠如同破麻袋一般从马背上摔落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泥土,抽搐几下,便再无声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飆、宋忠、蓝玉、乃至双方所有的军士,都愣在当场。
  谁也没想到,耿忠竟然会死在自己最信任的心腹手上。
  那亲兵在杀了耿忠之后,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狞笑。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越过眾人,直接锁定在张飆身上,声音嘶哑却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张御史……我们……当真小瞧了您!”
  “不过,后会无期”
  话音未落,他反手就將染血的腰刀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竟是要拔刀自刎。
  “想死?没那么容易!”
  一声冷喝响起!
  只见蓝玉身侧,一名面容冷峻、手持硬弓的年轻將领,早已张弓搭箭!
  “嗖——!”
  箭如流星,精准无比地射中了那亲兵持刀的手腕!
  “噗嗤!”
  血光迸现!
  亲兵惨叫一声,腰刀『哐当』落地。
  “给老子拿下!要活的!”
  蓝玉怒声下令,声如洪钟。
  他麾下的骑兵如狼似虎般扑上,瞬间將那名试图自尽的亲兵死死按住,捆绑起来。
  其他耿忠的心腹见自己主將已死,最大的“倚仗”凉国公又亲临现场,哪里还敢反抗,纷纷丟弃兵器,跪地求饶。
  局势,在蓝玉出现的瞬间,便被彻底掌控。
  蓝玉甚至没有下马,他策马缓缓来到场中,目光先是扫过地上耿忠尚有余温的尸体,眼神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隨即,他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便落在了张飆身上,带著审视、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没有理会张飆手中的圣旨,也没有询问刚才那惊心动魄的验尸和对质,而是直接看向那些跪地投降的耿忠心腹,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压抑的怒火:
  “本將义子,现在何处?!”
  一名跪在地上的耿忠心腹,嚇得浑身一颤,连忙指向卫所深处,战战兢兢地答道:
  “回……回国公爷……蓝將军……在……在指挥使后衙的地窖里……”
  “地窖?!”
  蓝玉眼中瞬间爆射出骇人的寒光,勃然大怒:“尔等狗贼!安敢如此辱我凉国公府!”
  盛怒之下,他『沧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就要將眼前这名耿忠心腹立毙剑下。
  “国公爷饶命啊!”
  那名耿忠心腹嚇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走水了!指挥使后衙走水了——!”
  一声悽厉的呼喊从卫所內传来。
  眾人猛地抬头,只见指挥使衙门后方,一股浓烟冲天而起,紧接著,橘红色的火苗迅速窜起,映红了半边天空。
  张飆瞳孔骤然收缩。
  【杀人灭口!销毁证据!】
  他瞬间明白了这火的含义。
  耿忠虽死,但他背后的黑手还在。
  这火,是为了烧死可能知道內情的蓝龙,更是为了烧掉那些还未来得及处理的真正罪证。
  “蓝公!”
  张飆此刻也顾不得蓝玉对自己的態度,然后猛地转头看向他,语气急切而坚定: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先救人!救蓝龙將军!救证据要紧!”
  蓝玉也是久经沙场之辈,瞬间就判断出了轻重缓急。
  他狠狠瞪了那名耿忠心腹一眼,收回佩剑,对著麾下骑兵厉声吼道:
  “快!救火!救人!控制所有出入口,不许放走任何人!”
  “蓝雀!带一队人,跟我去后衙地窖!”
  说罢,他不再迟疑,一夹马腹,率先朝著起火的方向衝去。
  张飆也立刻对宋忠下令:
  “老宋!带上我们的人,协助救火,控制现场!重点搜寻文书、帐册、库房!绝不能让证据被毁!”
  “是!”
  剎那间,原本剑拔弩张的双方,在突如其来的火灾面前,暂时放下了对立,共同投入到救火和搜救的行动中。
  火光熊熊,映照著张飆凝重而坚定的脸庞。
  他知道,与幕后黑手的较量,已经进入了最白热化、最危险的阶段。
  对方正在不惜一切代价,抹除所有痕跡。
  而他,必须在这场与时间的赛跑中,抢下最关键的人证和物证。
  饶州卫的天空,被火光与浓烟笼罩,一场关乎生死、关乎真相的爭夺战,在烈焰中激烈展开。
  然而,儘管蓝玉麾下的骑兵和张飆带来的人奋力扑救,但指挥使后衙的火势起得突然且猛烈,显然被人提前泼洒了火油等助燃之物。
  当大火最终被扑灭时,原本可能藏有关键证据的几处房间和地窖入口附近,已然化作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
  蓝龙被从地窖中救出时,虽然性命无碍,但因吸入过多浓烟,加之可能被用了某些损害神经的药物,整个人目光呆滯,口角流涎,对外界刺激反应迟钝,儼然已成了一个废人。
  看著昔日骄悍的义子变成这般模样,蓝玉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握著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剐向张飆,那眼神中混杂著丧子之痛、以及对张飆將蓝龙捲入此事的迁怒。
  “张飆——!”
  蓝玉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低吼:
  “若非你在此地搅风搅雨,我儿岂会遭此大难?!这饶州卫之事,你必要给本將一个交代!”
  面对蓝玉几乎要喷出火的怒视和咄咄逼人的质问,张飆脸上却没有任何惧色,反而冷笑一声。
  “交代?”
  他毫不退缩地迎上蓝玉的目光,甚至向前踏了一步,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圣旨:
  “凉国公怕是搞错了!本官奉皇命稽查军务,何须向你交代?”
  说完,他语气转冷,带著毫不留情的尖锐:
  “倒是凉国公,是否该好好管束一下麾下义子?”
  “蓝龙不分青红皂白,听信耿忠一面之词,便强行干涉钦差办案,甚至意图动武!”
  “其行径,与阻挠办案、包庇罪犯何异?!”
  “本官尚未追究他妨碍公务、衝撞钦差之罪,凉国公倒先向本官兴师问罪起来了?!”
  他每说一句,蓝玉的脸色就更阴沉一分。
  尤其是当张飆將蓝龙的莽撞行为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地罗列出来时,更是让蓝玉哑口无言。
  这些事,他来的路上已隱约听柳先生分析过,此刻被张飆当眾揭开,更是坐实了蓝龙的愚蠢和被利用。
  “你……”
  蓝玉气得浑身发抖,额角青筋暴跳。
  他何曾受过一个区区七品御史如此顶撞?
  但张飆手持圣旨,占著大义名分,所言又句句属实,他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一旁的柳先生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对著张飆深深一揖,语气诚恳而带著息事寧人的意味:
  “张御史息怒!国公爷亦是爱子心切,一时情急,言语若有衝撞,还望御史海涵。”
  “蓝龙將军年轻气盛,被奸人蒙蔽,確有不妥之处,但我家国公爷与此事绝无干係,对朝廷、对皇上更是忠心可鑑!”
  “此番多亏张御史明察秋毫,才避免了更大的误会。我等感激不尽。”
  柳先生这番话,既给了蓝玉台阶下,也撇清了凉国公府与饶州卫罪行的关联,姿態放得极低。
  张飆看了柳先生一眼,知道此人是个明白人,也不想此刻与蓝玉彻底撕破脸,便顺势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蓝玉死死盯著张飆,胸膛起伏了半晌,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好!好你个张飆!本將记下了!”
  说罢,他不再停留,猛地一挥手:“我们走!”
  凉国公府的骑兵们,抬起痴痴傻傻的蓝龙,收拾起那几具真假难辨的尸体,如同来时一般,捲起一阵烟尘,迅速离开了这片狼藉之地。
  柳先生在离去前,又对张飆客气地拱了拱手,这才转身跟上。
  转眼间,饶州卫外只剩下张飆一行人,以及那些面面相覷、群龙无首的卫所军士。
  张飆没有立刻去管那些军士。
  他独自站在那片焦黑冒烟的后衙废墟前,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火起得太巧了……耿忠刚死,幕后之人就立刻动手灭口、销毁证据,反应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狠辣……】
  【这饶州卫內,定然还有他们的眼线,甚至可能不止一个!】
  【蓝玉……他表现得愤怒倒是不假,但他真的完全不知情吗?还是说,他麾下也有人被渗透了?】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真的断了吗?】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耿忠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囚禁蓝龙、杀害锦衣卫来掩盖。
  他要保护的,绝不仅仅是已经查到的那些军械流失那么简单。
  背后必然还有更深层、更致命的秘密。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宋忠快步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著一名穿著普通卫所军士服饰、但眼神格外锐利精干的中年汉子。
  “大人。”
  宋忠低声道,同时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汉子。
  那汉子立刻上前,对著张飆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压低声音道:
  “卑职潜火营小旗,赵虎,奉旨潜伏饶州卫,直稟皇爷。”
  竟是老朱安插在饶州卫的锦衣卫眼线。
  张飆精神一振,立刻问道:
  “赵小旗,昨夜至今,卫所內可有异常?尤其是火灾前后?”
  赵虎神色凝重,低声道:
  “回大人,火灾起前约一刻钟,卑职曾见一人鬼鬼祟祟从后衙角门溜出,形色匆忙,往西边马厩方向去了。”
  “因其穿著普通军士號服,当时並未在意。现在想来,甚为可疑!”
  “此人样貌如何?可还记得?”张飆追问。
  “天色已暗,看得不甚真切,但此人身材矮壮,左边眉毛似乎断了一截,走路时右肩微微有些下沉。”
  赵虎努力回忆著。
  “断眉……右肩下沉……”
  张飆默默记下这两个特徵,这或许是条重要的线索。
  “还有吗?关於耿忠,或者卫所里不寻常的往来?”
  赵虎想了想,又道:
  “耿忠此人,表面粗豪,实则心思縝密。”
  “他与一位被称作『水猴子』的漕帮小头目过往甚密,但每次见面都十分隱秘,多在夜间於卫所外进行。”
  “另外,大约半月前,曾有一批打著『修缮营房』名义运来的木料,但卑职暗中查看过,那些木料中间被掏空,似乎藏过东西。”
  【水猴子……掏空的木料……】
  张飆眼中精光闪动。
  虽然核心证据可能已被大火焚毁,但这些零碎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只要找到那根线,就能重新串联起来。
  “做得很好。”
  张飆对赵虎点了点头:
  “继续潜伏,留意卫所內任何风吹草动,尤其是与『水猴子』和可疑物资往来相关的,隨时通过宋大人报我。”
  “是!卑职明白!”
  赵虎躬身领命,悄然退下,重新隱入了混乱的卫所人群中。
  张飆看著他的背影,又望向那一片焦土,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烧?烧得掉死物,烧得掉活人嘴里的线索吗?】
  【耿忠死了,蓝龙废了,但『水猴子』还在,那批藏过东西的木料来源可查,那个断眉、斜肩的纵火嫌疑人也跑不远!】
  【还有黑风坳,那两名锦衣卫肯定查到了什么关键线索,才会被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凝,立刻对宋忠下令:
  “老宋!”
  “在!”
  “四件事!你记一下!”
  张飆沉声道:
  “第一,由你亲自审讯耿忠的亲兵,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开口!”
  “第二,全面接管饶州卫,清点所有人员,核查那名『断眉、右肩下沉』的军士。另外,动用一切力量,给我找到那个叫『水猴子』的漕帮头目!”
  “第三,详查半月前那批『修缮木料』的来源和最终去向!”
  “第四!”
  张飆顿了顿,然后看向蓝玉他们离去的方向,沉沉地道:
  “再派人前往黑风坳,给我地毯式搜索,看看是否有新的线索!”
  “这一次,我们要顺藤摸瓜,將这条线上的蚂蚱,一只只全都揪出来!”
  “是!”
  宋忠立刻领命,隨即转身便离开了。
  另一边。
  凉国公的队伍离开了饶州卫,行进在返回驛站的官道上。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將至。
  蓝玉骑在马上,脸色依旧铁青,紧抿著嘴唇,一言不发。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著刚才的一幕幕。
  耿忠心腹的背叛与惨死,蓝龙的痴傻,以及张飆那毫不退缩、甚至带著讥讽的眼神和话语。
  柳先生策马跟在他身侧,观察著他的神色,心中嘆息,知道这位国公爷此刻正被愤怒、屈辱和痛心交织折磨。
  他斟酌了一下语句,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蓝玉耳中:
  “公爷,今日之事……凶险万分啊!”
  蓝玉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柳先生继续道:“学生细思极恐。那耿忠,利用与六爷的兄弟之情,將其诱入彀中。其背后之人,所图绝非小可。”
  “他们分明是想借六爷之手,乃至……借公爷您的势,与那张飆发生衝突!”
  他语气变得凝重:
  “公爷请想,若今日您来早一步,听闻六爷『被害』,盛怒之下,与手持圣旨、同样寸步不让的张飆衝突起来,甚至动了刀兵……那会是什么后果?”
  蓝玉眉头猛地一跳。
  他不是蠢人,刚才只是被情绪主导,此刻经柳先生一点,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那张飆,虽品级不高,但观皇上圣旨,申飭之余,却赋予其彻查军务、调动锦衣卫之权,可见圣眷正隆!”
  柳先生分析道:“他就像一把皇上亲手磨利的刀,专砍那些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魎。”
  “若公爷今日与他衝突,无论孰对孰错,在皇上眼中,都成了阻挠查案、甚至可能被怀疑与『养寇』、『军械流失』等大案有牵连!”
  “届时,凉国公府……危矣!”
  蓝玉握著韁绳的手紧了紧,骨节发白。
  他不得不承认,柳先生说得对。
  皇帝对张飆的容忍和重用,超出了常理。
  这疯子现在就是个马蜂窝,谁碰谁倒霉。
  “应天府这潭水……”
  柳先生望向京城方向,眼神深邃:
  “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深,还要浑。有人在下很大的一盘棋,公爷,我们万万不可在局势未明之时,被人当枪使,捲入这漩涡中心啊!”
  他看向蓝玉,语气恳切:“学生恳请公爷,今日之事,虽令人愤懣,但务必……谨言慎行!”
  “回到驛站,应立即將今日的所见所闻,尤其是耿忠伏诛、其心腹杀人灭口后试图自尽、以及指挥使后衙蹊蹺失火、六爷被救出时已神智不清等事实,原原本本,写成密奏,火速呈报皇上!”
  “一方面,撇清我凉国公府与饶州卫罪行的干係,表明立场。”
  “另一方面,也要將这张飆……將其查案之『果』上报,至於其过程是否狂悖,自有圣心独断。”
  蓝玉沉默地听著,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他长长地、鬱结地吐出一口浊气。
  理智逐渐压过了愤怒。
  “先生所言……有理。”
  他声音沙哑,带著一丝疲惫和无奈:“是本將……险些中了奸人圈套。”
  他承认,柳先生的判断是对的。
  但承认归承认,一想到张飆那副嘴脸,他心头的火气就忍不住又往上窜。
  “那张飆……区区一个七品御史,竟敢如此目中无人!?当著那么多人的面,顶撞本国公!他眼里还有上下尊卑吗?!”
  “公爷,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柳先生苦笑道:
  “这张飆……或许正是凭藉这份『疯癲』与『不按常理』,才得以在波譎云诡的朝局中,撕开一道道口子。”
  “此人……確是个厉害角色,手段狠辣,心思縝密,不能以寻常文官视之。”
  “厉害?哼!”
  蓝玉冷哼一声,但语气中已经少了纯粹的愤怒,多了几分难以理解的困惑:
  “一个读书人,怎么会懂得那些验尸门道?连老仵作都被他镇住了.这他娘的哪点像个御史?简直比我们这些军中老杀才还邪性!”
  这確实是让蓝玉最想不通的地方。
  张飆的表现,完全顛覆了他对文官的认知。
  柳先生沉吟道:“此人行事迥异常人,或许……真有我们所不知的依仗。”
  说完,他又看向蓝玉,语重心长道:“公爷,对於此人,即便不交好,也万不可再轻易为敌了。”
  蓝玉闷哼一声,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经此一事,他对张飆的观感极其复杂,厌恶依旧,但忌惮更深。
  最后,他的思绪又回到了蓝龙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痛心和怒火再次涌上心头。
  “还有蓝龙那个蠢货!”
  蓝玉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什么狗屁的结拜兄弟,几十年的情分,竟抵不过別人的算计,將他害成了这般模样!废物!”
  他骂得凶狠,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蓝龙再不成器,也是他的义子,如今变成这副痴傻模样,他心中岂能好受?
  柳先生见状,也只能暗自嘆息,不再多言。
  队伍在沉默中前行,只余下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响。
  蓝玉望向远方,目光深沉。
  饶州卫这一趟,他损失了一个义子,见识了一个疯狂的对手,更窥见了水面下那令人心悸的暗流。
  他知道柳先生说得对,必须立刻向皇帝稟明一切,撇清关係。
  但同时,他凉国公蓝玉,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这一笔帐,他记下了。
  无论是那个幕后黑手,还是张飆那个疯子……
  “加快速度!”
  蓝玉沉声下令:“儘快回到驛站,准备返京!”
  他需要立刻写信,一封给皇帝,另一封……给他那些散布在各地的义子和旧部。
  风雨欲来,他必须早做准备。
  ……
  最后两天,求月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