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求月票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22 08:39      字数:6676
  第169章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求月票】
  背痈是细菌感染的病症,在抗生素出现前是很难治疗的。
  当然,这並不是说,古代对背痈毫无办法。
  如果是轻微的背痈,还是可以治疗的,最难的是彻底治癒。
  而古代中医治疗背痈,大多都是用中药提高人体免疫能力,靠人的免疫系统消灭细菌。
  这种治疗容易出现看似治癒,实际上仍旧有病菌潜伏的情况。
  歷史上死於背痈的名人很多,比如范增、宗泽等等名人都死於此。
  传说中徐达也是死於背痈,但从文献记录来看根本不是。
  所以,背痈被认为是恶疾,被认为『脓成则十死而一生』的绝症。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
  中医治疗背痈,不仅要求吃药,甚至还会动手术,而且痊癒后还要长期治疗,避免背痈復发,危及生命。
  根据《明史》记载,朱標背痈十余日便治癒了,这在古代是几乎不可能的。
  因此可以推断,他的背痈可能是表面上治癒了,其实病灶还有潜伏。
  但他却没有留在京城坚持治疗,而是千里迢迢的去陕西执行公务,这就给背痈復发创造了条件。
  而且,朱標在工作上与老朱类似,都是工作狂,忙起来不要命。
  关键是他还没有老朱的好身体,从小体质就不太好。
  如此一来,背痈復发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也许是在路上『感染了风寒』,也许是服用了不该服用的『毒药』,但无论什么,这些都是诱因,本质上还是背痈復发。
  所以,朱標的死因,大概率是背痈復发,再加上他高强度工作,导致治疗效果不佳,最终英年早逝。
  “哈哈哈……嗬嗬……哈哈哈哈——!”
  老朱那阵疯魔般的大笑,如同夜梟啼血,在空旷的华盖殿內疯狂迴荡,震得樑柱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笑声里没有半分欢愉,只有滔天的荒谬、刺骨的悲凉和一种被命运狠狠戏弄后的疯狂。
  他笑得前仰后合,胖胖的身体剧烈颤抖,眼泪都笑了出来。
  可那双眼睛却赤红如血,里面翻涌著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深入骨髓的剧痛。
  云明和殿內所有侍立的太监宫女早已嚇得魂飞魄散。
  只见他们『噗通』、『噗通』的跪倒一地,浑身筛糠般抖动,头死死磕在金砖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云明!”
  笑声戛然而止,老朱猛地扭过头,死死盯住跪在最近处的云明,声音嘶哑扭曲,如同砂纸摩擦:“咱的剑呢?!”
  “在!在……奴婢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云明嚇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捧来老朱那柄装饰古朴、却饮过无数鲜血的宝剑。
  老朱一把抓过宝剑,『沧啷』一声利刃出鞘。
  冰冷的剑光映照著他那双赤红如血、几乎要裂开的眼睛。
  他不由喃喃自语:
  “咱当年提著这把剑,不知砍了多少敌人的脑袋,才打下这朱家的江山……”
  “咱以为……以为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没想到……”
  说著,他猛地一挥手,状若疯虎。
  “砰——!”
  宝剑带著呼啸的破风之声,狠狠地劈在了坚硬的紫檀木御案上。
  一声巨响,桌角被瞬间斩断,木屑纷飞。
  奏疏、笔墨、玉璽也被震得四处飞溅。
  “为什么——!”
  老朱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发出悽厉的咆哮,双目赤红地瞪著虚空,仿佛在质问那无情的苍天,又像是在责问那已然逝去的爱子:
  “为什么你要瞒著咱?!为什么你要自己扛著?!啊?!”
  “你是太子!是咱朱重八的儿子!是天下的储君!你疼!你难受!你跟爹说啊!”
  “爹给你找天下最好的大夫!爹把太医院翻过来也给你治!”
  “你为什么要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什么要偷偷用药!?为什么啊——!”
  他一边嘶吼,一边疯狂地挥舞著手中的宝剑,劈向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
  “轰隆!”
  一座半人高的珐瑯彩瓶被劈得倒在金砖上,砸得粉碎。
  “咔嚓!”
  精美的屏风被拦腰斩断。
  殿內顷刻间一片狼藉,如同被颶风席捲。
  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嚇得缩成一团,哭声和求饶声被压抑在喉咙里,只有无尽的恐惧。
  老朱似乎耗尽了大半力气,拄著宝剑,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气。
  但那双眼睛里的疯狂並未消退,反而转向了一种极致的、冰寒的暴戾。
  过了许久,老朱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如刀,望向詔狱的方向。
  【张飆……】
  【你早就猜到了,对不对?】
  【你说咱害死了標儿,对吗?】
  【如果咱不催著標儿去陕西,如果咱不给他那么大的压力,他就不会这样对吗?】
  【你拋出『太子之死』的疑云,就是为了逼咱查到这个结果?就是为了看咱今日这般失態痛苦的模样,对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杀意,再次涌上心头。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个真相,绝不能公之於眾!
  太子的声誉必须维护!皇家的尊严不容玷污!
  他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跪在地上、抖得如同秋风落叶般的宋忠。
  “宋忠!”
  这两个字,如同从牙缝里碾磨出来的,带著血腥味。
  宋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头顶,几乎要晕厥过去,只能拼命磕头:“臣……臣在……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恕罪?”
  老朱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阴影將宋忠完全笼罩,声音低沉得可怕,如同地狱传来的魔音:
  “你查出的这个『真相』……还有谁知道?”
  “没……没有了!”
  宋忠魂飞魄散,连忙道:“臣……臣一得此结论,不敢有片刻耽搁,更不敢与任何人言说,即刻便来稟报皇上了!”
  “太医院刘纯……臣已令人看管起来,但他……他並不知臣最终推断……”
  “很好。”
  老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他手中的宝剑却缓缓抬了起来,剑身放在了宋忠的脖子上。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宋忠。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最终的审判。
  然而,那宝剑却並没有割破他的脖子。
  隔了良久,老朱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立刻回去。將与此事相关的所有卷宗、口供、物证,全部封存,列入绝密!”
  “没有咱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调阅!”
  “太医院刘纯,及其相关知情者,全部秘密圈禁,严加看管!”
  “不许他死,也不许见任何人!”
  “今日殿內发生的一切,若有半句泄露……”
  老朱的目光扫过地上所有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最后定格在宋忠身上:“你们所有人,连同你们九族,尽诛!”
  “臣……臣遵旨!谢皇上不杀之恩!”
  宋忠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出了大殿,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老朱看著宋忠逃离的背影,又看了看满地狼藉和跪了一地的奴婢,眼中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但那平静之下,是比刚才的暴怒更可怕的冰寒。
  他缓缓走回御座,颓然坐下,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殿內死寂无声,只有他粗重的喘息。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荒谬、所有的责任,都只能由他这个父亲、这个皇帝,独自吞下。
  而某些人……某些或许无心、但却间接促成这场悲剧的人……也必须要付出代价。
  老朱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至极的寒光。
  【哼!说咱標儿自己偷偷用禁药?不堪病痛折磨?】
  【放屁!统统都是放屁!】
  【那是咱的標儿!是咱倾尽心血培养的太子!怎么会如此糊涂!?怎么会用那些虎狼之药来自戕?!】
  多疑的本性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瞬间就推翻了宋忠那看似合理的推断。
  【他为什么要偷偷用药?因为他痛!为什么痛到需要偷偷用药?因为那些御医无能!为什么御医无能?因为有人希望他们无能!】
  【是谁告诉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香、那些所谓的『仙丹』能镇痛的?!】
  【是谁把那些东西送到他面前的?!是谁在他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候,递上了这杯致命的『鴆酒』?!】
  【老二!老三!老五!还有那些看似忠心的狗东西!你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係!】
  【这不是自戕!这是一场利用標儿病痛进行的、更加阴毒、更加隱蔽的谋杀!是捧杀!是慢性毒杀!】
  老朱的思维在极度的悲痛和愤怒中,走向了一个更加偏执和黑暗的方向。
  他拒绝接受儿子是『自我毁灭』的这个事实,他必须找到一个外部的、可以让他宣泄怒火和仇恨的『凶手』。
  只有这样,他才能缓解那噬心的愧疚和无力感。
  毕竟哪个当父亲的都无法接受自己『间接害死』儿子的事实。
  那种愧疚自己没有察觉儿子的痛苦,无力挽回儿子性命的绝望,彻底占据了老朱的內心。
  只见他又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
  但他却没有在殿內继续疯狂劈砍,而是提著剑,如同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华盖殿,朝著奉先殿的方向走去。
  奉先殿,供奉著大明列祖列宗和马皇后的神位,也是太子朱標灵位暂厝之所。
  他要去那里!去他儿子、他妻子的灵前!
  一路上,所有遇到的宫女、太监、侍卫,看到皇帝这般模样,无不嚇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老朱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无边的怒火和那锥心刺骨的真相。
  “砰——!”
  奉先殿沉重的大门被老朱一脚踹开。
  他提著剑,一步步走到朱標的灵位前。
  看著牌位上爱子的名字,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老泪终於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標儿……咱的儿啊……”
  他伸出颤抖的手,抚摸著那冰冷的牌位,声音嘶哑破碎:“爹……爹对不起你……爹没护好你啊……”
  但下一秒,无尽的悲伤就被更加炽烈的杀意所取代。
  他猛地转身,將剑尖重重顿在地上,对著空荡的大殿,对著列祖列宗的牌位,发出如同誓言般的低吼:
  “列祖列宗在上!皇后!你们都给咱看著!”
  “咱朱元璋在此立誓!绝不会让標儿死得不明不白!”
  “所有害死他的人!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咱一个都不会放过!咱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吼声在殿內迴荡,带著冲天的怨气和帝王的偏执。
  发泄过后,老朱的情绪似乎稍微平復了一些,但眼神却更加冰冷骇人。
  他抹去脸上的泪痕,重新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的洪武大帝。
  “云明!”
  “奴婢在!”
  云明连忙爬进来,跪倒在地。
  老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著风暴:“传咱的旨意。”
  “即刻召秦王朱樉、晋王朱棡、周王朱橚,三人速来奉先殿见咱!”
  “告诉他们,咱在列祖列宗和他们大哥的灵前……等他们!”
  “谁敢延误片刻……以抗旨论处!”
  他要在这奉先殿里,在这祖宗和亡子的注视下,亲自审讯他的三个儿子。
  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他儿子最痛苦的时候,递上了那杯催命的『毒药』。
  他不信巧合,不信意外,只信自己手中的刀,和即將到来的、血淋淋的『真相』。
  “是!奴婢遵旨!”
  云明连滚爬爬地出去传旨。
  奉先殿內,烛火摇曳,映照著老朱如同磐石般冰冷而决绝的背影。
  一场在祖宗灵前进行的、父子相疑、兄弟相残的惨剧,即將拉开序幕。
  ……
  而与此同时,詔狱,甲字叄號房。
  蒋瓛站在牢门外,盯著靠坐在墙角的张飆,沉声道:“张飆,皇上的诚意,你已经看到了。”
  “如今朝野震动,藩王入京,天家之事已被推至风口浪尖。现在,该你拿出你的诚意了。关於陕西之事,太子之死,把你知道的,都写出来吧。”
  牢房內陷入短暂的寂静。
  张飆原本半闔著眼,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听完蒋瓛的话,他缓缓抬起头,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动容或感激,反而露出一抹极其刺眼的、充满了讥誚和不屑的冷笑。
  他甚至还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仿佛刚才听到的是什么不堪入耳的噪音。
  “诚意?”
  张飆嗤笑一声,声音带著浓浓的嘲讽:“蒋指挥使,你管这叫诚意?”
  他慢慢站起身,踱到牢门边,隔著柵栏看著蒋瓛,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天真的傻瓜:
  “弄几个破鼓摆在午门口,让一群不知所谓的阿猫阿狗去敲,这就叫诚意了?”
  “把自家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叫回来,关在院子里读读书、静静心,这就叫彻查了?”
  “傅友文、茹瑺那几个老蠹虫,现在是不是还在詔狱里有吃有喝地供著?”
  “他们背后那些真正的大鱼,是不是还在外头活蹦乱跳,甚至还在暗中看戏、想著怎么把你蒋指挥使和我张飆一起弄死?”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向蒋瓛,也透过蒋瓛,扎向远在深宫的老朱:
  “老朱是不是以为,搞出这点动静,演上一出『大义灭亲』、『广开言路』的戏码,就能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了?”
  “就能让我感恩戴德,把保命的底牌双手奉上?”
  说到这里,张飆猛地一拍牢门柵栏,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嚇了蒋瓛一跳。
  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厉色:
  “你回去告诉朱重八!”
  “他这点挠痒痒似的『诚意』,我都懒得搭理他!”
  “我要看到的是傅友文、茹瑺那群人的脑袋掛在城门楼上!”
  “我要看到的是那些藏在他们背后的藩王、真正搅动风云的黑手被揪出来,明正典刑!”
  “我要看到的是这大明朝堂从上到下,来一场真正刮骨疗毒的大清洗!”
  他死死盯著蒋瓛,眼中燃烧著疯狂的火光,一字一顿地吼道:
  “如果他朱重八老了,提不动刀了,下不去这个狠心了……”
  张飆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残酷而诡异的弧度,声音陡然压低,却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绝:“那就別怪我自己来!”
  “我张飆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能用这詔狱的墙灰,写下他们的催命符!用我这將死之人的血,咒得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幽深的詔狱中。
  蒋瓛被张飆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赤裸裸的威胁惊得后退了半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没想到,皇帝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张飆竟然还敢如此狂妄,甚至反过来威胁皇帝。
  “张飆——!”
  蒋瓛厉声喝道:“你放肆!”
  “放肆?”
  张飆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快意:
  “我都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还怕什么放肆?蒋瓛,你最好把我的话,一字不差地带给老朱!”
  他收敛笑容,眼神变得冰冷而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
  “告诉他,別再玩这些虚头巴脑的把戏了。”
  “要么,就拿出他帝王应有的魄力和狠辣,把这天捅个窟窿,让该见光的东西都见见光,让该死的人都去死!”
  “要么……”
  张飆顿了顿,语气带著一种致命的平静:
  “就等著看我这个『疯子』,怎么用我自己的方式,把这最后一齣戏,唱得比他想像的,还要精彩一百倍!”
  说完这话,他不再看蒋瓛,转身走回角落,重新坐下,闭上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只留下蒋瓛站在原地,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久久无法平静。
  他知道,张飆这不是在虚张声势。
  这个疯子,真的做得出更疯狂的事情!
  而皇帝听到这番『回復』后,將会是何等的震怒……
  蒋瓛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怀著沉重和不安的心情,快步离开詔狱。
  因为这么多趟詔狱之行,他好像隱隱明白了一件事,张飆想要对付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朱重八。
  或者说,张飆想要对话的,只有朱元璋。
  所以,他必须去向那个同样固执、同样狠辣的皇帝,復命这场彻底谈崩了的『交易』。
  而牢房內,张飆听著蒋瓛远去的脚步声,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正所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老朱!只差最后一步了!让我看看洪武大帝对儿子的爱有多深、多冷酷无情】
  【不然,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
  ……
  与此同时,孝陵思过院。
  “他娘的!到底要关本王到什么时候?!”
  “本王说过!本王什么都没有做!爹你怎么就不信本王呢?”
  怒骂著,朱樉一个健步冲向守在门口的锦衣卫,吼道:“本王要见父皇!要见我爹!快去通稟!”
  “秦王殿下,没有皇上的旨意,您不能求见!”一名锦衣卫冷冷的提醒道。
  “嘭——!”
  朱樉一脚踢向他,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蒋瓛手下的一条狗?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也敢提本王父皇的旨意!”
  说著,怒视其他锦衣卫:“蒋瓛在哪?!本王要见他!快去找蒋瓛来!”
  那名被踢中腹部的锦衣卫,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阴沉地盯著朱樉,依旧语气冰冷地道:
  “没有皇上的命令,秦王殿下任何人都不能见,只能在这思过院內思过!”
  “思你娘的过!”
  朱樉正烦躁地一脚踢翻了一个凳子,正准备继续发泄自己的怒火。
  就在这时,一名宣旨太监的声音,骤然传来:“皇上有旨,宣秦王朱樉,即刻到奉先殿覲见!”
  轰隆!
  听到太监尖利的传旨声,朱樉如遭雷击,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般僵在原地。
  “奉……奉先殿?大哥灵前?”
  他喃喃重复著,脸上的暴怒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所取代,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
  就算他再蠢也知道,在那种地方被父皇召见意味著什么。
  这绝不是普通的问话,这是审讯!
  这是父皇要跟自己是在祖宗面前对质!
  “父皇……父皇怎么会……”
  他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被旁边的锦衣卫连忙扶住。
  却听刚才那个被踢的锦衣卫,冷笑著上前:“秦王殿下,您不是要见皇上吗?我们这就『护送』您过去!”
  “我”
  朱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之前的囂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
  他脑子里疯狂回想自己在陕西乾的那些破事,尤其是那几次给大哥朱標进献『特產』的经歷,难道里面真混进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还是老三、老四陷害我?
  而另一边,大本堂。
  朱棡听到旨意时,正在翻书的手指猛地一颤,书页被撕开了一个小口。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但瞳孔却微微收缩了一下。
  “儿臣……遵旨。”
  他声音平稳地回应,甚至整理了一下衣袍。
  但在他低垂的眼帘下,却是飞速运转的思绪。
  【奉先殿……灵前……果然到了这一步。】
  他知道,最大的考验来了。
  父皇的猜疑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必须万分谨慎,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可能万劫不復。
  他迅速决定了策略。
  示弱,博取同情,將一切可能指向自己的嫌疑,都巧妙地引向『无意』或『受人蒙蔽』,尤其是……那个暴躁的老二。
  至於旧周王府。
  朱橚听到『奉先殿』三个字,直接『噗通』一声瘫软在地,眼泪鼻涕瞬间就下来了,语无伦次地哭喊道:
  “我不去!我不去!父皇……父皇是要杀了我吗?我没害大哥!我真的没害大哥啊!”
  他几乎是被看守他的锦衣卫从地上架起来,半拖半扶地往外走,整个人如同丟了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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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