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老朱:张飆!咱!草!泥!马!【为盟主S赎加更2】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22 08:39      字数:3046
  第133章 老朱:张飆!咱!草!泥!马!【为盟主s赎加更2】
  华盖殿內,烛火摇曳,將老朱枯瘦的身影投在巨大的屏风上,显得有些孤寂。
  他正批阅著一份关於边镇粮的奏疏,但眉头紧锁,硃笔久久未落,显然心神不寧。
  张的供状迟迟未至,傅友文和清流们上蹄下跳,沈浪五人被停职”
  应天府就像一锅即將沸腾的油,让他烦躁不已。
  这时,云明悄步上前,低声稟报导:
  “皇爷,锦衣卫传来东宫那边的消息——允殿下和两位郡主,明日想去常氏夫人在京中的旧宅祭拜。”
  “嗯?”
  老朱握笔的手微微一顿。
  常氏,他的嫡长儿媳,太子朱標的原配正妃,朱雄英、朱允熥兄弟的生母。
  其人贤良淑德,却不幸早逝,这是他心中对朱標一脉的一大憾事。
  允熥姐弟去祭拜亲生母亲,是天经地义的孝道,只是这时候去祭拜他眼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精光,也没抬头,却声音低沉的道:“吕氏如何安排?”
  “回皇爷。”
  云明语气平稳地道:“吕妃娘娘已將一应祭品、仪仗都准备妥当了,一切皆按规制办理,未有丝毫怠慢。”
  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朱,又躬身道:
  “吕妃娘娘还特意吩附了,说允殿下姐弟若思念母亲,想在常家旧宅多停留片刻,甚至小住一两日看看母亲昔年闺阁景象,感念常氏家族荣光,也是全其孝心,无妨的。”
  “哼!”
  老朱听完,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吕氏这番安排,可谓是滴水不漏,面子上做得极其周到体贴,既彰显了她作为如今东宫主事人的大度和贤惠,也全了允姐弟的孝心,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但他深知营廷爭斗的微妙。
  吕氏越是如此“贤惠”,恐怕允熥姐弟內心越是感到隔阁和压抑。
  毕竟,他们的亲生母亲是常氏。
  哪怕吕氏在明面上对他们体贴入微,但终究不是亲生母亲。
  而且这份好,有几分真,几分假,谁也说不清。
  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牵扯到勛贵高官,也可能牵扯开国公府,他们不仅不会感到开心,可能还会担惊受怕。
  【標儿—若是你和常氏都在,孩子们何须如此】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和对长子嫡系的怜惜涌上心头,冲淡了之前的烦躁。
  他失去了最优秀的儿子,也失去了贤惠的嫡长儿媳,剩下的这些孙子孙女—
  想到这里,老朱又想到了那个寄予厚望的『准皇太孙”。
  罢了,能全一份孝心便是一份吧。
  “嗯,吕氏安排得妥当。”
  老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就按她说的办吧。多派些可靠的人跟著,护得周全,莫要扰了孩子们的孝心便是。
  少“是,皇爷。”
  云明躬身领命,但並未立刻离开,而是稍作迟疑,又补充道:
  “皇爷,是否需额外嘱咐留意著旧宅內外?”
  他意指需要暗中监控,確保安全且无其他事端。
  毕竟最近这段时间,乃多事之秋,难免有人会拿这件事掀起风波。
  老朱自然明白云明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允了。去吧,盯著点,无事勿扰。”
  “遵旨。”
  云明这才彻底放下心,悄无声息地退下安排去了。
  很快,殿內又恢復了寂静。
  老朱放下硃笔,身体微微后靠,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长子朱標那张仁厚却略带忧思的脸庞,以及温婉的常氏站在他身旁的景象。
  標儿,常氏—·
  你们都是好的,是咱没护好你们留下的孩子·
  咱这些年,一直都將心思放在允文那孩子身上,即使允熥这孩子不成器,咱也应该多照顾他几分的—
  是爹对不起你们.
  他对朱標是寄予厚望的,也是无比疼爱的。
  朱標和常氏的相继离去,是他心中难以癒合的伤痛。
  此时此刻,对孙辈的这点怜惜和对亡子亡媳的追忆交织在一起,让他刚硬的心肠也难得地柔软了片刻,暂时拋开了朝堂的纷爭。
  然而,就在老朱沉浸在这份短暂的、带著伤感的温情中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急促、甚至可以说是慌乱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如此失仪,瞬间就將老朱从哀思中拉回了现实,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只见锦衣卫指挥使蒋,竟未经通传,就如同丟了魂一般跌撞著冲了进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官帽歪斜,呼吸急促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完全失了往日阴冷沉稳的模样。
  几名禁卫跟在他后面,一脸惊惶,想拦又不敢拦。
  老朱的心猛地一沉。
  蒋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最是狠辣镇定,何事能让他惊恐至此?!
  “皇上!皇上!”
  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甚至带上了哭腔:“罪臣万死—.那张.他———他—”
  看到蒋献这副魂飞魄散的模样,再联想到刚才对朱標和常氏的思念,老朱心中那不祥的预感骤然放大到了极点。
  他猛地坐直身体,血丝瞬间爬满眼瞳,厉声喝道:
  “他怎么了?!说!”
  蒋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直视老朱,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无比艰难地吐出那句足以石破天惊的话:
  “他他问太子殿下当年到底是怎么没的说—是不是就只是·病死的—...”
  轰隆——!
  惊雷!
  仿佛一道惊天巨雷!
  在这一刻,精准地劈在了老朱的头顶。
  那句轻飘飘的、恶毒的问话,与他方才对爱子贤媳的追忆形成了无比残酷、无比尖锐的对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老朱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整个人宛如石化!
  他太错愣了!
  仿佛自己耳朵听错了一般!
  那双刚刚还沉浸在悲痛和追忆中的眼睛,猛地睁大到了极致!
  里面的哀伤、疲惫、宽容·.
  所有情绪在剎那间被一种无法形容的、巨大的震惊和深入骨髓的剧痛以及一丝被强行唤醒的、极其隱秘的、连他自己都恐惧的猜忌所彻底撕裂、湮灭!
  他手中的硃笔,“啪”地一声,掉落在奏疏上,染红了一大片文字,如同泣血。
  整个华盖殿,陷入了一种死寂的、令人室息的沉默。
  只有老朱那突然变得异常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蒋匍匐在地、抑制不住的颤抖。
  滴答!
  滴答!
  滴答!
  屋檐的水珠不断掉落!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
  烛火几乎在最后一丝空气。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老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脸上的肌肉抽搐著,那双眼睛变得血红,死死地盯著跪在地上的蒋。
  过了片刻,他才声音沙哑、低沉、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充满了无尽的杀意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问道:“张那廝——还说了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的,带著血腥味。
  “没.....没了......
  ,蒋闻言,抖得更厉害了:
  “罪臣不敢再让他说下去立刻就来稟报皇上了—”
  “哼!”
  老朱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瞬间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像,又像是一座积蓄了所有悲痛与愤怒、即將毁灭一切的火山。
  先前对儿子儿媳的温情追忆,此刻化作了最尖锐的刀,反反覆覆地刮著他的心。
  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標视察陕西归来后,一病不起,最终逝。
  其死因官方虽有定论,但其中是否另有隱情,一直是埋藏在老朱心底最大的痛和疑团。
  而现在,张飆这个疯子......这个妖孽!
  他怎么会知道?
  他到底知道多少?!
  他是在戏弄咱?还是真的掌握了什么?!
  无数的念头、猜忌、恐惧、愤怒—在老朱的脑海中疯狂爆炸!
  “滚出去一一!”
  老朱的声音异常平静,却比任何咆哮都令人恐惧。
  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大殿內,只剩下老朱一人。
  他猛地一拳,狼狠砸在坚硬的御案上。
  手背瞬间破裂,鲜血直流,但他仿佛毫无知觉。
  他的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杀意和一种必须要弄清楚真相的偏执。
  “张一—飆——咱!草!泥!马一—!”
  一声压抑到极致、却足以令鬼神哭泣的低吼,在华盖殿中迴荡。
  这块石头,不仅搅浑了水,更是直接砸穿了他心中最脆弱、最不容触碰的禁区。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张的计谋!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张根本没有確凿的证据证明太子朱標死於別的原因!
  但他就是无法忽视这个爱子死亡的疑云,他根本做不到忽视!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
  一个拿捏了他七寸的狠辣毒计!
  所以,他无比的愤怒、憋屈、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彻底疯狂!
  “哈哈哈哈哈——!”
  一阵难以形容的、疯狂的笑声,在怒骂之后,骤然传出大殿,听得殿外的蒋,以及守卫殿门的禁军脸色煞白,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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