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屠戮
  费凯等人撇下这个叫布兰德的男孩，独自一人留在这里休息，朝还在火焰焚烧的小镇方向走过去。
  他们刚走到通往小镇的土路上，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啜泣划破死寂。
  这声音稚嫩而尖利，就像是从喉咙深处被硬生生扯出的哀鸣。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孩跌倒在尸堆上，乱发贴在满是泪痕的脸颊，衣衫早已破碎不堪。
  一名面相、满脸刀疤的战士狩笑著將她狠狠按下，粗暴地压在冰冷的户体之间，毫不顾忌身下少女的挣扎与鸣咽。
  其余骑兵也纷纷翻身下马，解下腰带，脸上泛著野兽般的兴奋。
  他们围拢过来，就像是一群嗅到血腥的豺狼，在火光映照下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没有人说话，只有金属甲片碰撞的冷响和低沉的狞笑在空气中蔓延。
  女孩的哭声渐渐嘶哑，变成断续的抽，每一次喘息都带著濒死般的颤抖。
  她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指甲翻裂，混著血污与灰。
  一声长长的、仿佛永无尽头的悲鸣，如同钉入大地的铁钉，刺穿了残阳下每一寸焦土。
  如果无人出手，这场噩梦似乎註定要在烈焰焚尽之前，一遍遍重复上演，直至灵魂彻底湮灭。
  “丧失人性的畜生！”
  一旁的永嵐不自觉地紧拳头，眼神冰冷地望著这群施暴者。
  “去吧。”费凯没有过多的言语，隨口对永嵐说。
  话音刚落，永嵐就化作一道残影，衝到了这群施暴者面前。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战士刚本能地转身，瞳孔尚未聚焦，永嵐的右拳已然轰出。
  一记凌厉至极的上勾拳，裹挟著千钧之力，精准无比地击中他的下頜。
  “咔嘧！”
  清脆刺耳的骨裂声炸响在寂静的场中，仿佛冰层崩裂。
  这人的头颅猛地后仰，鲜血混著碎裂的软组织喷溅而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如弹丸般四散飞射，
  落在尘土中泛著令人作呕的污浊光泽。
  他双目圆睁，满脸惊还未来得及凝成恐惧，身体便已失去支撑。
  不等他倒下，永嵐左拳紧隨而至。
  拳面隱隱浮现出星芒流转的纹路，这是她体內星光能量奔涌匯聚的徵兆。
  这一拳无声无息，却蕴含著星辰坠落般的威势，直贯其腹。
  “噗——”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这人的整个身躯如虾米般弓起，眼珠瞬间暴突，布满血丝，喉咙里挤不出半点声音。
  他双手徒劳地捂住腹部，五指缝隙间溢出暗红血沫，双腿一软，重重跪地，隨即向前扑倒，再无声息。
  刚刚还充斥著狞笑与哀豪的场地，此刻死一般寂静。
  这具尸体歪伏在地，嘴角汨汨涌血，像一头被扼断生机的野兽，连最后一声鸣咽都未能发出，
  便彻底沉入永恆的黑暗。
  另外几个施暴的战土，顿时被嚇傻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看向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陌生女子。
  紧接著，他们手忙脚乱，连腰带都来不及繫紧，裤子滑至膝弯也顾不得拾起，仓皇转身，跟跎奔向拴在树旁的马匹，口中嘶喊著含糊不清的惊叫，恨不得生出双翼逃离这索命之地。
  永嵐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她身形一晃，如风过林梢，不留痕跡，却快得只余一道残影掠地而起。
  下一瞬，她已切入溃逃的人群之中，拳如惊雷破空，脚似断岳裂石。
  每一击皆不含巧，却招招致命，筋骨碎裂之声接连响起，像是枯枝在重压下寸寸折断。
  鲜血飞溅，洒在枯草与冻土之上，绽出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不过数息之间，五具躯体已如破麻袋般瘫倒在地，口鼻溢血，眼眶破裂，四肢扭曲变形，再无半点声息。
  接著，永嵐甩掉手上残留的血跡，不屑地朝这些尸体看一眼，就快步来到受惊的女孩儿面前，
  取出一件衣服，遮盖住她伤痕累累的躯体，小声安慰著。
  这边的动静自然是很快就吸引到了另外一边大部队的注意，很快就有十几个骑士，策马狂奔过来。
  费凯见此，立即示意眾人过去，来到永嵐身边。
  伴隨著战马嘶鸣，这群战士已经衝到了他们面前，为首的男子高坐黑马上，手持一根狼牙棒，
  铁刺上还掛著未乾的血肉残渣。
  他满脸黑硬鬍鬚如钢针般根根竖立，一双鹰目阴梦冷厉，目光如刀，在费凯等人身上缓缓刮过，最终落在赛蒂娜身上时，骤然一亮。
  “你们是什么人？”他冷笑开口，嗓音沙哑如砂石摩擦，“从哪个地洞里爬出来的耗子，也敢坏老子的好事！”
  话刚说完，他的视线就黏在赛蒂娜脸上，那双浑浊的眼中燃起赤裸的欲望。
  只见他伸出粗糙的舌头，缓缓过乾裂的嘴唇，像是饿极的野兽看见鲜肉。
  “喷，好一个標致的娘们儿”他咧嘴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什么狗屁欢笑星辰圣女的雕像？哪有这活生生的水灵！瞧这眉眼，这身段，捏一把都得渗出蜜来！”
  他猛地一挥手，狼牙棒指向费凯一行人，狞声道：“你们几个，听好了！这几个男的，统统给我杀了，骨头都別留下！那个女的———“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赛蒂娜，嘴角扭曲出淫邪的笑意，“给老子留下来。等我玩腻了，你们排著队，一个个来快活快活！哈哈哈———“
  狂笑声在旷野迴荡，夹杂著手下们猥琐的附和，就像是已將眼前几人视作砧板鱼肉。
  就在这几个骑士肆意狂笑的时候，鱷拉摩庞大的身影，站了出来，恶狠狠地说：
  “哪里来的小崽子，也敢跟额这么说话，凭什么就是把我们男的杀了，女的留下，为什么就不能把女的杀了，把我留下，让你们排著队来快活快活呢？”
  他故意扯开胸前的鎧甲，露出筋肉纠结，鳞甲厚实的胸膛，狞笑著看向这些嘲笑的骑土，囂张的道：“来啊！你们这些被欲望烧瞎了眼的蠢货，不是最爱看软肉细皮么？现在，谁敢上前，尝尝你鱷大爷的滋味？”
  鱷拉摩说话的功天，费凯也在暗自打量看这群人。
  他意外发现，这些骑士看到鱷拉摩这么庞大的身躯和挣狞的面孔后，並没有感到有什么惊讶，
  看起来就像是见过许多跟他类似的怪物一样。
  面对鱷拉摩如此囂张跋扈的言语，他们先是呆愣了一下，紧接著脸色就浮现怒色，不自觉地紧手里的武器，做好了发动突袭的准备。
  “先宰了这头不知死活的鱷鱼，剥了皮做皮带！”为首的骑士，扬起手里的狼牙棒，冲手下下达命令。
  结果，他话刚说完，鱷拉摩这道足以让人室息的庞大身影，就这么赤手空拳的衝到了为首的这名骑士面前。
  下一瞬，他那布满鳞片的巨爪如鹰隼擢兔，一把扣住骑士胸前鎧甲，五指收拢，金属护甲如同薄纸般扭曲凹陷。
  骑士还未来得及呼喊，整个人已被凌空提起，双脚徒劳地蹬踏在空中，宛如被巨兽擒获的猎物。
  鱷拉摩狞笑著，將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拉近自己狞的口鼻，腥黄的眼瞳中燃著残忍的快意隨后，他另一只宽厚如盾的手掌缓缓覆上骑士的头颅，五指张开，如同覆盖命运的巨掌。
  “咔喀——”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划破寂静。
  鲜血与脑浆从指缝间进溅而出，染红了鱷拉摩的手腕和前臂。
  骑士的躯体剧烈抽搐了几下，隨即软塌垂落，头颅已成一团模糊血肉，眼珠进裂，面骨尽碎，
  死状惨不忍睹。
  四周死寂如渊。
  风停了，鸟鸣绝了，连树叶也不再摇曳。
  唯有那具无头尸身悬於半空，在残阳余暉中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像一道撕裂大地的伤口。
  “敌人太强，跑啊！”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刚刚还肆意狂笑的骑士们，纷纷调转马头，想要逃跑。
  顿时，战马惊嘶，铁蹄纷乱，有人仓皇调转马头，有人甚至来不及勒韁，便被同伴撞下马背，
  在尘土中翻滚哀嚎。
  “这会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怒吼声震得人耳膜欲裂。
  巨斧抢圆，带起一道腥风血雨，断肢与头颅齐飞，鎧甲如纸糊般撕裂。
  鲜血喷涌成雾，洒落在乾涸的大地上，惨叫未绝，已有数骑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內臟滑落，
  热气腾腾地冒著白烟。
  战斗结束。
  费凯看了看远处奔涌过来的骑土，又看了看附近目光呆滯麻木的俘虏们，他略作思索后，对眾人交代道：“鱷拉摩和阿萨斯，那些人类骑士就交给你们了，最好找到他们的聚居地，连首领也一併杀光。”
  话音微顿，他抬起手，指尖划过虚空，一道暗紫色的魔纹凭空浮现，旋即分裂为二，如活物般飞入鱷拉摩与阿萨斯的眉心。
  两人身躯微震，眼中骤然爆发出猩红的光芒。
  “我会赋予你们除我之外的最高权柄。”费凯缓缓说道，“从今往后，你们可在屠戮这些墮落骑士之时，搜刮他们腐朽的灵魂。每一份怨恨、恐惧与绝望，都是你们进化的养料。吞噬转化，將他们的残魂炼成魔鬼，组建属於你们的军团。”
  他嘴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不问过程，不论手段。杀戮也好，诱惑也罢，只要结果。
  你们，自由发挥便是。”
  “明白了！”
  听到费凯这么放权给自己，鱷拉摩和阿萨斯都是神情一振，看向远处的骑土，战意昂扬。
  尤其是阿萨斯。
  他挺直身躯，残破的战甲下涌动著地狱之火，曾经身为统帅的记忆如潮水般復甦，眼中也不自觉地燃起久违的战意，炽烈如焚，
  曾几何时，他也是凡人世界中最强大的军团统帅，魔下將士逾万，纵横疆场无人可挡。
  如今虽已化作魔鬼，但灵魂深处那份对战爭的渴望、对统御的执著，却比生前更加纯粹而狂热对他来说，这不仅是一次任务，更是一次证明。
  向主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要以血与火重铸一支铁血魔鬼军团，纪律严明，悍不畏死，踏平一座座人类堡垒，撕裂一个个位面屏障，直至將费凯的意志播撒到多元宇宙的尽头。
  见两人已经朝那些邪恶骑士衝杀过去，费凯又看向赛蒂娜和永嵐两人。
  他想了想，说，“『男巫”菲利普还是由我去小镇寻找吧，你们两个就待在这里，把这些俘虏们都聚集到一起，防止被杀过来的骑士再祸害了。”
  “好。”永嵐没有迟疑，点头同意，看起来费凯的这个要求，很符合自己的心意。
  赛蒂娜则轻眉头，担心道：“真的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费凯不在意地说，“我刚刚已经看过，这个破碎的世界里，真正能够威胁到我们的，也就是那些躲在王都废墟下水道里的地精，至於这些骑士，也就是地精的走狗罢了。”
  “好，我会安顿好这里的。”赛蒂娜点点头。
  费凯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施展飞行术，朝著浓烟滚滚的小镇上飞过去。
  他居高临下，俯瞰小镇的情景。
  小镇早已沦为炼狱，断壁残垣间烈焰肆虐，火舌舔著朽木与石砖，黑烟如巨蟒般盘旋升腾，
  遮蔽了半边天幕。
  昔日炊烟的屋舍尽数化作灰，街道上横陈著烧焦的户骸与散落的物资，惨象令人触目惊心。
  不过，在这满目疮之中，却有一处巍然独存。
  一座灰石垒砌的城堡聂立於小镇中央，就像是乱世中的孤岛。
  城堡雕铁门紧闭，塔楼上的旗帜虽已褪色，却依旧飘扬。
  岗哨上，还有身披重甲的士兵来回巡视，盔甲森冷，长矛寒光闪烁，竟无一人染烟带伤，就像是烈火有意绕行，不敢侵扰此地半步。
  而四周的废墟中，袁豪四起，
  衣衫槛楼的平民跟跑奔逃，孩童哭喊，老者跌倒无人扶。
  与此同时，身披漆黑鎧甲的邪恶战士笑著穿梭其间，铁链拖地，绳索挥舞，將倖存者如牲畜般驱赶捆缚。
  几骑重装骑士更是踏著火缓步前行，猩红披风猎猎，面具下的目光冰冷无情，简直跟残暴弒杀的恶魔，都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