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万象无常牌的幸运儿？
  光影扭曲，空间寸寸崩解，仿佛现实的织锦被无形之手撕裂。
  一道幽光骤然闪过，费凯的身影在狭小的房间中重新凝聚，如同从迷雾的尽头跟跑归来。
  当赛蒂娜和永嵐等人，看到费凯的剎那，全都露出喜色，纷纷迎了上去。
  “看到没，额都说了，他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们还说我这是盲目自信。”鱷拉摩咧嘴笑道，“现在还认不认为额这是在吹嘘了。”
  没有人理会鱷拉摩，而是把目光锁定在费凯身上。
  “怎么样？”赛蒂娜率先开口，声音轻却带著不容迴避的紧迫，“黑暗领主伊莉莎白解决了吗？”
  “算是吧。”费凯耸耸肩，嘴角勉强扬起一抹笑意。
  “什么叫“算是解决了』？”
  赛蒂娜眉头微燮，眼中浮起一丝疑虑，“难道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目光忽然一凝，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於是，赛蒂娜上下打量著费凯。
  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底深处隱现疲惫，周身也流露出若有若无的虚弱气息。
  看到这种情况，赛蒂娜心头一紧，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嗯？怎么———你的状態有些不对，脸色也这么差，精神力几乎枯竭，你—是不是受伤了？”
  费凯沉默片刻，终於缓缓点头，神情依旧平静，却透出几分沉重。
  “是啊。”他低声道，语气忽然变得凝实：
  “別忘了，我们面对的是鸦阁魔域的黑暗领主伊莉莎白，她的力量远超我们的预估，差距之大，根本就不可能与其正面抗衡。想要彻底击败她，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接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眾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也为了替你们化解这场劫难我几乎把命都搭了进去。”
  这话他其实说的也不算错。
  总之，整个过场中，连费凯都记不清楚具体过去了多长时间。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少次。
  只知道这位深邃如渊，跟个无底黑洞一样，怎么填都填不满的黑暗领主。
  她的欲望狂乱而贪婪，永不知足，疯狂得近乎毁灭本身。
  两人明明是初次交锋，对方却如饮止渴，令人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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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断调整战斗的姿態与变换各种各样的战术，凭藉自己嫻熟的技巧和能力，去反覆试探、溃败、重来，歷经无数屈辱与濒临崩溃的瞬间，才终於寻得一丝缝隙，將她彻底镇压。
  正因如此，费凯为对抗黑暗领主所付出的代价，才显得格外沉重而悲壮，
  面对费凯这番视死如归的说辞，眾人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特別是阿萨斯和鱷拉摩，更是用近乎崇拜的目光望著他，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鸦阁魔域的黑暗领主，却能够被费凯这个实力不过二阶的冒险者干掉，
  这事儿就算是传出去，都没多少人相信。
  鱷拉摩更是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哈哈额早就说过了吧，额这个人虽然別的方面不怎样，
  但唯独眼光却非常好，从来都没有看错过任何人，现在更是如此。”
  他向费凯催促道：“既然这里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跟海瑟薇交接完，
  我们就直接去阿弗纳斯的放逐之地，到时候你就瞧好了吧，额肯定会成为你魔下的第一战將，杀得这些放逐者们哭爹喊娘，俯首称臣。”
  说完，他斜眼警向阿萨斯，嘴角扬起一抹讥消：“你说是吧，阿萨斯？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身板，到了放逐之地，怕是连给额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吧。”
  “切！”
  面对鱷拉摩的挑，阿萨斯不屑地看他一眼，“跟你这大块头比肌肉，我的確比不过，可要是比脑子，我能把你甩出十几个位面，懒得搭理你。”
  见鱷拉摩又不服气地要与阿萨斯爭执，费凯立即抬手打断了两人，语气沉稳地说道：“够了，
  別再吵了，既然此地之事已了，我们也该启程返回。”
  “你知道回去的路？”赛蒂娜微微侧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自然。”费凯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目光从容，“连恐惧领域中的黑暗领主都已死在我手中，区区归途，又岂会难得倒我？”
  “真的吗？”赛蒂娜眸光流转，缓步靠近，
  她毫不在意四周的目光，纤柔的身躯悄然贴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红唇轻启，嗓音低柔，几近呢喃：
  “话说这黑暗领主真的是被你『干”掉了吗？还是说里面有其他隱情呢，毕竟你的状態看起来並不像是受伤，更像是—怎么说呢，就像那天晚上一样，这点，我还是有一点点经验的。”
  被赛蒂娜这等欲魔一眼看穿心思，费凯並不感到意外。
  毕竟，对一个以情慾为食、以欲望为刃的欲魔而言，如果要是连如此浅显的情绪波动都捕捉不到，那倒真不如当场撞墙自尽来得痛快。
  这样傻呆呆的欲魔，活著也未免太过无趣了。
  他默然不语，只是唇角微扬，朝赛蒂娜耸了耸肩，笑意中透著几分玩世不恭的坦然，儼然是默认了她的揣测。
  接著，他不再浪费时间，抬起手，指尖轻挥，一股幽邃而诡的力量骤然瀰漫开来，
  狭小的房间就像是不堪重负，墙壁龟裂，空间扭曲，砖石与梁木在无形之力的撕扯下寸寸崩解，如同被揉皱的纸页。
  与此同时，窗外盘踞已久的迷雾也好似得到召唤，翻涌而至，如涨潮的墨色海水，层层叠叠地扑向这座孤悬於现实边缘的小屋，似要將它彻底吞噬，不留痕跡。
  “这是—难道说，黑暗领主伊莉莎白真的已经陨落了？”
  赛蒂娜愜证地望著费凯，瞳孔微缩，声音几近呢喃。
  她喉头一动，似有千言万语欲要倾吐，却在唇齿间夏然而止，
  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因为，四周翻腾的浓雾已如活物般涌来，无声无息地扼断了所有迟疑与对视的余地。
  就在那迷雾吞噬他们的瞬间，诡异的幽光骤然缠绕周身，仿佛来自魔域的低语，將眾人裹挟其中。
  转瞬间，身影尽数消散於虚空。
  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尚未回笼，脚底已触到坚实的土地。
  费凯等人稳稳落地，眼前赫然是魔女海瑟薇的庄园，一座隱匿於幽影之中的秘境。
  漆黑的枝蔓攀爬在石墙上，幽暗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瓣泛著冷寂的紫光，如同沉眠的梦境被悄然唤醒。
  “你们回来了。”费凯尚未睁开双眼，耳畔便已浮起魔女海瑟薇那如深潭般平静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是的，我们回来了。”他缓缓启目，目光落在正悄然消散的法阵余暉上，接著说道，“而且，任务也已顺利完成。”
  身前，海瑟薇静立如影，兜帽低垂，面纱轻掩，就像是从幽邃夜幕中走出的谜语之人，唯有那双隱於阴影下的眼眸，似在无声地审视著归来的旅人。
  有关於魔女海瑟薇的事情，费凯肯定是对伊莉莎白的话，深信不疑的。
  但冷静的头脑和理智，並没有让他第一时间去质问对方，或者用异样的眼神，去区別对待她。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传奇领域的强者，身份还是被视为性格最古怪无常的魔女。
  这样的存在，几乎是看到了都要下意识地躲得远远地，又怎么可能去主动招惹。
  就算是她此刻面容温婉，语调柔和，像是一位寻常的学者，但谁又敢保证这双看似平静的眼眸深处，是不是正潜藏著足以焚毁理智的烈焰。
  费凯深知，面对这样的存在，哪怕一丝冒犯，一句失言，都可能引来无法挽回的灾祸，
  她就像一座沉睡的火山，表面覆著青苔与野，寧静安详，可一旦地底的熔岩寻到裂隙，喷涌而出的便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毁火。
  因此，他也不敢拿伊莉莎白的事情说些什么，除非等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才会想办法帮助伊莉莎白討回公道。
  “黑暗领主伊莉莎白已经被我们解决了，甚至连她的恐惧领域也被一併摧毁。”赛蒂娜走上前，对海瑟薇说：
  “您交给我们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海瑟薇小姐，接下来是不是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就算是你们不说，其实我也能感觉到伊莉莎白的魔域已经被迷雾吞噬。”海瑟薇隱藏在兜帽阴影里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变化，但她的话语里，却带著一丝无奈沉重的嘆息。
  接著，她轻声说：“至於承诺，我肯定是不会少付给你们的，我的话还是能说到做到的。”
  说完，海瑟薇抬起手，轻轻一挥，一张被散发著魔法灵光的名贵丝绸包裹著的卡牌，出现在掌心。
  看到海瑟薇手里的物品，就算是对方不说，费凯也能猜到这绝对是万象无常牌。
  於是，他几乎是出於本能地后退了几步，跟海瑟薇保持距离，
  跟他反应一样的还有鱷拉摩，这傢伙看到包裹的卡牌后，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被嚇得倒退出去几丈远，夸张的让费凯都忍不住想要在他的屁股上端几脚。
  “不必惊慌。”海瑟薇微微摇头，言语轻柔地对费凯说，“这张卡牌的力量已经被我使用维斯塔亚先知的力量屏蔽，只要不將其展露出来，就不会被诅咒的力量影响到。”
  维斯塔亚先知？
  听到海瑟薇这么说，费凯略微安心一些，好奇地看向包裹卡牌的丝绸。
  隨后，海瑟薇把卡牌递给赛蒂娜，交待道：“赛蒂娜小姐，这张卡牌就送给你了，至於到底该如何使用，就是你自己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多谢。”赛蒂娜神色郑重地接过包裹著丝绸的卡牌，但在拿到手中后，眼底还是忍不住浮现一丝喜色。
  对於赛蒂娜的情况，费凯並不在意，眼下他更关心海瑟薇到底会通过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在费伦大陆来回往返。
  只不过，让费凯有些意外的是，当海瑟薇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明显注意到，对方隱藏在兜帽阴影里的那双深紫色的眼睛，闪过一抹歉意。
  “非常抱歉，费凯先生。”海瑟薇略显无奈地说，“对於你的承诺，我暂时还无法满足你。”
  “为什么？”费凯虽然心里有点不乐意，但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疑惑询问。
  “主要是我在思考到底该如何合理又方便的让你能够在物质世界自由往返。”海瑟薇没有隱瞒，如实地说：
  “我虽然也懂得异界传送法术，可每次往返物质世界，都要让你来找我，也是比较麻烦的，所以我就想要找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费凯闻言，露出恍然之色，隨即客气地说，“想不到海瑟薇小姐考虑的这么周全，倒是我想多了，请见谅，就是不知你找到合適的方法了没有呢？”
  “已经找到了。”海瑟薇微微一笑：
  “我给你准备的是一件拥有异界传送能力的装备，只不过这件装备现在还在印记城定製，可能需要两三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完工吧。”
  说完，她看向费凯等人，“如果你们不介意，就暂时住在我这里，等装备传送过来，你们再离去即可。”
  “好，那就麻烦海瑟薇小姐了。”费凯略作思索，答应她的提议。
  海瑟薇见此，隱藏在面纱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不在意地摆摆手，又对眾人说，“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就去休息吧。”
  话刚说完，眾人的周围都凭空浮现一道传送门，看起来像是通往臥室的。
  不过，让费凯有点鬱闷的是，其他四人都有，却唯独他没有。
  海瑟薇说出了费凯心中的疑虑：“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单独给他说。”
  见赛蒂娜等人都离去后，海瑟薇看向费凯，示意他坐下，就自顾自地坐到身旁的藤椅上，说：
  “如果我没猜错，费凯先生前往魔域的目的，除了想要在我这里获得一件能够传送到物质世界的能力外，也是为了解除万象无常牌的诅咒，对吧。”
  听到海瑟薇这么说，费凯心里莫名一松。
  毕竟在对方把自己单独留下来的时候，他脑海里生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她是不是发现自己跟黑暗领主伊莉莎白的一些秘密了。
  现在看来，並不是。
  於是，他组织好语气，对海瑟薇说，“是的，这的確是我前往魔域的目的，只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即便解决了黑暗领主的这个隱患，我也没有丝毫感觉到自己被万象无常牌的诅咒影响到。”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费凯推测道：“难道说，我根本就没有受到万象无常牌的诅咒。”
  “不。”海瑟薇轻轻摇头，否认了费凯的推测，对他说：
  “虽然黑暗领主伊莉莎白被你剷除，她的魔域也从迷雾之地彻底消失，但我並没有察觉到喵喵和泰恩的踪跡，这就意味著，他们还在受诅咒影响。”
  “什么？”听到这里，费凯有些做不出了。
  本来，他还以为，隨著伊莉莎白的消失，被困在魔域里的喵喵和泰恩，也会自己脱困，重新回到妖精荒野。
  谁曾想，海瑟薇竟然说出这么一个惊人消息。
  费凯有些无奈地说，“难道说，总有一天，诅咒还会影响到我·—”
  这样，就真的有些太坑人了吧。
  意识到这种情况，费凯都忍不住想要骂娘了。
  想不到万象无常牌这么难缠，自己只不过是隨便看一眼，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粘到身上了，
  还是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海瑟薇显然是看出了费凯內心的担忧，她言语轻柔地解释道：
  “你要知道，这张万象无常牌並不是流传的复製品，也就是说，一旦她被赛蒂娜使用后，就会消失不见，自主寻找下一个幸运儿。”
  什么幸运儿，倒霉蛋还差不多。』费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起来。
  “根据我的推算，再结合你的情况。”海瑟薇轻声说：
  “这张卡牌的下一个目的，有很大的概率会是你。”
  “什么？”费凯闻言，有些无语，一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看到费凯的反应，海瑟薇轻轻一笑，安慰道：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任何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当它积赞到足够多的恶，就会再次向好的方向发展。或许这对於你来说，是一场不可多得的机遇。”
  “好吧，我就借你的吉言吧。”费凯显然是不太看好海瑟薇的说法。
  他只能在內心祈祷，这让人烦不胜烦的卡牌，別在最关键的时候，像颗定时炸弹一样，把他炸得一脸懵逼就行。
  於是，他告辞海瑟薇，进入传送门，转瞬间就出现在一间装饰豪华的房间里。
  费凯刚进入臥室，就抬手一挥，迫不及待地把『灾厄黑刃』伊莉莎白这柄新的魔剑，或者说邪术师的契约武器，从异次元空间里召唤出来，查看她的具体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