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三条路
  还未等於途回答，名为黑狗的男人，就自作主张在手环上操作了一番。
  如今的物流系统十分发达，也就刚刚过去几分钟的功夫，无人送货机就飞到门口悬停住了，下面吊著一箱啤酒。
  黑狗取下啤酒，留出来三瓶，剩下的统统塞到冰箱里冷藏。
  拇指弹开瓶盖，“吨吨吨”一口气直接干掉了一整瓶，他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酒晕。
  於途皱眉，他从黑狗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他心中不禁又一次生出了疑惑·这大哥真的是刘局介绍来的教练武者吗？
  喝完一瓶，黑狗又开了第二瓶，就跟嗓子眼是漩涡似的，转眼间吸进去半瓶。
  他这才满足似的，长长的嘆了口气，身子瘫软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於途等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道：“黑狗大哥，刘局让你来干嘛的？”
  他想的是，要是不行，就让这位大哥回去吧。
  这么个人来，能对自己有什么帮助？可能还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
  黑狗抬眼斜了於途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懒洋洋道：“穿著重力服？还开著20倍重力你这是习惯在日常生活中適应20倍重力了么。”
  於途一惊！
  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重力服在外观上，跟普通的防护服没什么太大差別，所以於途穿著，別人也不会知道这是价格昂责的重力服。
  除了在武道室修炼以外，於途平时去教室上课、去食堂吃饭等日常生活，也会穿著重力服，外面套著一层常服。
  重力服常年开启20倍重力。
  他早已习惯了在20倍重力下的生活。
  只有很少时候，他才会关掉重力倍率，比如测试拳力和速度的时候，以及洗澡、晚上睡觉的时候等。
  他自认为，他的行动和一般武者无异，不会有人察觉，就连最亲近的陈闪闪，都看不出来於途是否穿著重力服。
  东洲小分队的四人也看不出来。
  然而，这个黑狗，却只是搭眼一瞧，就看出来自己穿的是重力服，並且还准確说出了20倍重力倍率！
  这个眼力和感知力·著实惊人！
  要知道，於途都没有在活动，只是走路，站著，而已。黑狗就能发觉他的重力异常，这非常不简单。
  顿时，於途之前对於黑狗的一切怀疑，统统一扫而空。
  他的態度也变得尊敬起来，来到黑狗对面的椅子上坐好，开口道：“我现在的確开著20倍重力黑狗大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细节。”
  黑狗又灌了几口啤酒，第二瓶也快见底了。
  他打了个酒隔，於途在对面都能闻到酒气，但他面色不变。
  “开启重力倍率的人，呼吸频率很一般武者不一样。身体动作的感觉也不同，虽然细微，但是只要用心观察，就能明显察觉出来。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这很难。於途在心里说。
  一般人，绝对做不到黑狗这般强悍的眼力。
  “你跟魏叔一起闭关修炼过？”黑狗抬了下眼皮，忽然问道。
  於途立刻意识到，黑狗口中的魏叔，应该就是魏耀东院长。
  从黑狗的语气来看，他跟魏耀东关係很熟。
  “是。刚开学时，跟魏院长一起闭关修炼了一个月。”於途如实回答。
  黑狗眯起眼晴看著於途：“等下你是大一生？”
  於途本来想吐槽说，刘局找你过来时，没告诉过你我的资料么。但觉得这么说话有些不礼貌，
  他就没说出口，而是点头道：“是的。”
  “大一生，谈嘿，有意思——”黑狗喝空了第二瓶，拿起第三瓶，弹开瓶盖，“能在那个活阎王手下坚持一个月没崩溃，你小子算有点能耐。”
  面对这样的夸讚，於途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於是就没说话。
  接下来，黑狗连续问了於途几个问题。
  “你武境多少？”
  “12.9级。”
  “技艺呢？”
  “枪法和身法都是五阶中期。”
  “卡在12.9级多久了？”
  “半个月左右。”
  “嗯————”黑狗喝了口酒，晃了晃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哎不对———你说你大几来著？”
  “大一。”
  “大一，大一——”也不知道黑狗是不是喝迷糊了，念叨了几次后，眼晴瞪大了：“那岂不是说，你今年刚满18岁？？？”
  於途点头：“是。不过再过一个月，就是我十九岁生日了。”
  “好傢伙！”
  黑狗的醉意去了一半，眼晴瞪大，恢復了一丝清明：“以不到19岁的年纪，12.9级武境，技艺都是五阶中期·—你小子有点天才啊！”
  类似的夸讚，於途听过不知多少，所以早就內心引不起一丝波澜。
  他倒是有点担心黑狗的脑子。
  才刚跟他说过自己是大一生，按理说他早就应该反应过来，自己不到19岁这件事，却直到现在才发觉。
  莫不是酒喝多了，喝坏脑子了吧！
  黑狗晃晃悠悠起身，手里抓著酒瓶，道：“走，去你的武道室。我要看看你的实力。”
  “好的。”
  於途带路。
  路过冰箱附近时，黑狗打开冰箱，从里面又抓出来三瓶啤酒。
  於途有些无语·他觉得一天十箱啤酒可能都不够这位大哥喝的。
  武道室里。
  於途和黑狗相对而立，距离10米左右。
  於途手持长枪，不过枪锋被柔性材料包裹。
  黑狗赤手空拳，一只手提著个酒瓶，怀里还抱著三瓶未打开的酒。
  他站都站不稳，也没穿防护服，也没拿武器，就这么懒懒散散的站著，迷濛著眼睛，懒洋洋道：“把重力倍率关了，然后攻过来吧。”
  於途迟疑。
  关掉重力倍率，攻过去？
  要知道，关掉重力倍率后，自己12.9级的武境，再加上技艺加成，拳力接近五吨，速度35米每秒。
  隨手一击，造成的破坏力都是惊人的强大。
  然后，黑狗喝得醉的，也不穿防护服，也不拿兵器，拎著个酒瓶，就让自己攻过去？
  於途道：“要不，您穿一件防护服吧？”
  黑狗不高兴了，一瞪眼晴：“你要是能摸到我衣角，老子跟你姓！”
  既然如此...—
  於途也不再客气。
  毫无疑问，这个黑狗肯定是很有实力的武者，自己处於弱势，却还担心强者的安危，岂不可笑？！
  他关掉重力倍率，顿时，身体轻盈不少。
  握紧枪桿，於途目光一凝，猛的发力，化为一道虚影，向前扑去！
  与此同时，枪出如龙，他一上来就用出了他的绝招，极烈之枪摧城，就朝著隨意站立、破绽百出的黑狗胸膛，推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瞬息之间！
  饶是黑狗，也没料到於途瞬间爆发的实力这么强悍，眼中的漫不经心迅速被惊讶取代，在枪尖即將碰触到他胸口的前一瞬，猛的踏地，向后疾退。
  然而，於途的枪，岂是那么容易躲闪的！
  他的气血沸涌，真息暴涨，力量涌出，二次发力！
  枪锋本就在极速的状態下，再次提速！
  就跟在一瞬间，枪锋变成了两个，一个咬在另一个的后面，攒刺出去！
  由於速度太快，枪锋都化作了一抹流光。
  “化光枪术！”黑狗脱口而出！
  是的。
  化光枪术，是於途在虚擬商店购买的课程，由枪神屈风所创的一门適用於入阶武者的枪术。
  於途学会后，结合了化光枪法的要诀，融合到了他的极烈之枪体系里。
  他现在所使出来的，就是化光二连击！
  只不过，这二连击，每一击都是极烈之枪摧城！
  其恐怖的威能，远远超过了12.9级武者能够轰出来的至强一击！
  眼见著，枪尖就再度逼近了黑狗的胸口！
  黑狗彻底没有了散漫的心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18岁的孩子，逼到了这个地步醉意一扫而空，他的瞳孔一缩，提振真息，身体在半空中不可思议的一折，完全忽视了物理规则。
  於途的枪锋去势已尽可他也还有后手！
  化光—三连击！！
  第三道极烈之枪摧城的枪影，如毒蛇般缠绕了过去，追著躲闪的黑狗不放！
  黑狗面色潮红，这次不是酒晕，而是气血上头，使得肤色发红！
  只听“”一声脆响！
  紧接著，就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於途化光三连击的第三枪，抽空了他的气力，维持著刺出去的动作，定在原地。
  而黑狗，则是退出去了十米开外的地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显得颇为狼狈。
  两人中间的空地上，散落著酒瓶的玻璃碎片，湿了一地。
  於途刚刚那一枪，把黑狗的四瓶酒都给弄坏了。
  黑狗神色复杂的看了於途一眼，“你小子·—-我小瞧你了。化光三连击！嘿，我都多久没见过有年轻人用出来枪神屈风的招式了.
  “不过你可没碰到我衣角啊！我承认我差点被你打到，可你终究打到的是我的啤酒。哎，都浪费了！”
  於途哑然失笑。
  通过这场切，黑狗对於途的实力，有了认知。
  同时，於途也认识到了黑狗的实力，很强，但未能逼出他的全部实力，所以不知道他具体多强。
  可能是接近如意境的武者？於途如此猜测，
  这时，於途注意到，黑狗的表情有些痛苦。
  从他传来的气息，於途也觉得不太妙—.因为很混乱。
  他体內的真气乱了。
  於途有些担心起来：“黑狗大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
  黑狗摆摆手，“过会就好，过会就好————
  只见他捂著胸口，微微躬著身体，缓了一会，从他身上传来的气势混乱的感觉，才渐渐平静下来，消失不见了。
  他终於恢復了正常，直起身子，眯著眼睛“我去冰箱里再拿几瓶啤酒用不用给你带一瓶？”
  “呢——不用了。””
  黑狗在於途的別墅里住了下来。
  於途发现，黑狗每天有一半的时间在睡觉，另一半时间在喝酒。
  醒著的时候，他也是醉的，大多数时间瘫软在沙发里，双目无神的看著电视，神游天外，
  不一会就会传来均匀的声。
  醒来后，他会恍惚一下，然后习惯性的抓起酒瓶子，继续喝酒。
  整个人就表现得—很颓丧，不堪，似乎对自己的人生完全放弃了一般。
  於途有点搞不懂，为什么黑狗明明是一个实力高强的武者，却活生生让自己墮落成了一个酒鬼。
  黑狗基本上就睡在別墅客厅的沙发上，附近的桌子上、椅子上、地上摆满了立著的或者倒下的空酒瓶。
  身上散发著一股难闻的味道。
  若不是別墅里有清洁机器人，能保证客厅的清洁，於途可能真忍不了一个流浪汉般的人，就这么住在他的客厅。
  陈闪闪以及东洲小分队的人，也都得知了，有一个怪蜀泰，住进了於途的別墅。
  名义上是为了指点於途修行。
  他们的反应也都给於途一开始一样，以为黑狗是个骗子。
  不过於途知道，黑狗是真有本事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天两人切了一次后，黑狗就再没跟於途交流过武道相关的事情了。
  黑狗偶尔清醒的时候，会进入到於途的武道室里，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看他修炼，不说话，
  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渐渐的，於途也习惯家里有这么个人了，除了个人卫生问题有点困扰他以外，黑狗倒是没有给他造成其他麻烦，所以於途也就听之任之了。
  这天，於途修炼结束，准备歇一会时，靠著武道室角落坐著一动不动，感觉似乎都睡著了的黑狗，忽然微微抬眸，有气无力的道：“你过来一下。”
  於途拿起汗巾擦了把脸，道：“要我去给你拿啤酒吗？”
  “不用———.呢，拿两瓶也行，三瓶吧还是。””
  於途滴汗，出去武道室，在客厅的冰箱里拿了三瓶啤酒，折返回来，放在黑狗面前。
  黑狗靠著墙壁坐著，就跟没有脊柱似的，“依附”在墙上，隨时可能滑倒的样子。
  他慢吞吞开口道：“我观察你好几天了—你知道你无法突破12.9级关隘的原因么？”
  於途一愣。
  这些天他除了喝酒就是在睡觉，偶尔过来武道室睡觉，难道是在特意观察自己？
  “不知道。”
  黑狗喝了口酒，哑著嗓子道：“因为你太强了。”
  於途一愣，“太强了？”
  “嗯。没想到吧？哈哈！”看到於途愣住的样子，黑狗笑了起来，笑太大声了，紧接著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於途就很无语。
  缓了一会，黑狗才又开口：“据我观察，你比同武境的武者，实力要强！这里面有你技艺过於超前的原因，也有你在20倍重力场下，使得身体强度提升的原因。总而言之，你的问题就在於，你缺少“柔”的技巧。”
  “『柔”的技巧？”於途迷惑不解。
  黑狗道：“所谓一重气旋，关键点就在於柔。你体內真气横衝直撞的，你的枪意又是一往无前，不会拐弯的那种，怎么让真气旋转起来，形成气旋？归根结底，你的问题就在於，你缺少柔劲。”
  “柔起来，想像怀中抱著一个无形的球，让体內真气按照某种规律旋转起来，自然而然，气旋形成，你就能到13级了。”
  於途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原来，楷自己的要点，是在这里么！
  確实，魏耀东院长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是在指点他枪法的时候。
  说他的极烈之枪缺少柔劲，想要更进一步，就要去拙，去僵，达到柔中带刚的境界，才能有所突破。
  看来，枪法技艺的提升，和武境的提升，是有共通点的。
  任何至刚至猛的东西，都需要“柔”去中和。
  不然，过刚易折。
  “我懂了！”於途激动起来：“以前我总想著用蛮力让气旋形成，这种想法大错特错。而是要巧用柔劲！原来想明白后，竟是这么简单！”
  “错，大错特错！”黑狗的眼神锐利起来，驳斥道。
  “形成一重气旋，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天才武者，折损在这上面了.————”黑狗声音低了下去。
  於途敏感的注意到，黑狗刚才真情流露，似乎有什么隱情。
  嘆息一声，黑狗罕见的严肃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听好了。这些都是能保证你突破一重气旋关隘的关键！”
  “高级生命进化法之所以危险，就是因为用这种办法炼出的真气，比普通进化法控制起来更艰难，所以在突破关隘时，就更容易失控！”
  “一旦失控，气旋非但不会形成，反而会爆开！”
  “像一个威力无穷的炸弹一般，把你的体內炸碎！”
  “甚至你以后，再无恢復的可能，紊乱而不受约束的真气会像是剧毒一样，把你的骨髓筋脉一点点蚕食殆尽，最后你就会沦为一个废人，眼睁睁的看著自己一点一点死去——“”
  “呵呵。”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眼神中略过黯然，“关於这点，我有非常丰富的失败经验。”
  於途呆了一下。
  他隱隱猜测出来，黑狗如此颓废的原因，
  在两人第一次交手的时候，黑狗就出现过—真气紊乱的状態。
  难道说.—他黑狗灌了一大口酒，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三条路。第一条路，放弃高级生命进化法，
  改修普通进化法。这样一来你的真气就不会那么难以控制，只要真气量足够了，形成气旋，水到渠成。”
  “当然，这条路的缺陷想必你也很清楚，普通进化法的上限有限。同武境下，也没有修行高级生命进化法的武者来的要强。”
  “第二条路，掌握柔劲！面临著失败可能就修为尽毁的风险，尝试凝结气旋！这条路很难，可一旦成功，带给你的回报也將是巨大的。”
  “第三条路，也是我曾经走过的路.可我不打算告诉你。抱歉，因为这可能会害了你”
  黑狗闷了一大口酒，晃了晃头：“哎，我跟你有点说多了，不该跟你说这些的。算了你好好想想吧，从一二条路里，选择一个。无论选择哪个，都要遵从你的內心。”
  当晚，於途躺在床上，望著天板，睡不著觉。
  这很罕见。
  他一向是沾枕即眠的人，此刻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脑子里，一直回想著黑狗对他说的三条路。
  第一条路，在听完的第一时间，就被他排除掉了。
  第二条路，正是他目前所尝试的路线。
  可是，第三条路又是什么？为什么黑狗不愿意告诉自己？
  如果不是他喝多了，酒后失言，於途估计永远也不会知道，突破一重气旋关隘方面，还有第三个选择。
  听黑狗的意思，第三条路，比第二条路还要难很多。
  黑狗自己就是选择了第三条路，所以才会把自己造成今天的局面？於途胡乱猜测著。
  黑狗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
  於途的耳朵，捕捉到了某些细微的声响。
  是从楼下客厅传来的。
  於途的心微微一动，从床上下来，没穿拖鞋，光著脚，无声的离开二楼的臥室，从楼梯去往一层。
  隨著他下楼，接近一层客厅，那里传来的声音越发明显。
  於途听了出来...是黑狗发出的痛苦的呜咽声。
  他怎么了？
  於途赤著脚，来到客厅门口，看到了在沙发上抽动不已的黑狗。
  只见他死死抱著自己的身体，极速颤抖著，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鸣咽声，显然他正经歷著很大的痛苦，但又不想让別人知道。
  於途看到，由於过於疼痛，黑狗抓破了自己的胳膊。血流不止。
  即便这样，他仍死死咬紧牙关，不让痛呼声的音量变大。
  黑狗的身上，传来疯狂而紊乱的气息，那是真气暴动的表现。
  於途难以想像黑狗此时承受著怎样的痛苦—因为这痛苦不是来自於体外，而是来自於体內！
  真气暴乱，蚀脉侵髓，这种痛苦，不是普通人能够忍受的吧？
  於途不是医生，不过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打扰他，否则可能会引发真气更大的暴动。只能让黑狗自己忍过去。
  约莫半小时后，黑狗身体的颤抖才停止下来，呼吸声从喘息变成平静。
  他缩著身子，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后，艰难坐起身，拿起地上的一个酒瓶，往嘴里倒了倒。
  空的。没酒。
  他一连找了好几个酒瓶，都是空的。
  他有些烦躁的起身，去往冰箱的方向，结果看到客厅门口的一个默默佇立的身影，愣住了。
  他沉默了一会，才沙哑著声音开口道：“你个臭小子———呆在那里多久了？”
  於途平静的看著黑狗。
  “从你浑身抽搐，痛得小声鸣咽，快要哭出来时，我就在了。”
  黑狗脸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