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安欣李响破迷局
作者:
佚名 更新:2025-11-21 09:10 字数:2672
凌晨四点三十七分,李响把车停在幸福里小区外的马路牙子上,车还没熄火,安欣已经推门下车。他俩刚从分局技侦科出来,手里攥著一叠列印出来的热力图和通话记录。
“你说杜伯仲搞这些事,图啥?”安欣一边走一边问,“又不抢钱,也不伤人,就整这些阴不拉几的小动作。”
李响跟在后头,搓了搓脸:“你没听丁哥说吗?他要的是『让城市变脏』。脏不是乱,是让人心里不舒服。路灯不亮、消防栓封著、摊子被泼漆——老百姓不会立马报警,但会嘀咕:这政府还管不管事?”
安欣点点头:“懂了,他是往人心上撒灰。”
两人拐进巷子,天边刚泛出点青白色。昨晚断电的那栋楼还是黑的,几个老头坐在门口马扎上抽菸,见警察来了也没起身,只斜眼瞅著。
李响掏出手机翻照片:“六起事,五起都跟『恆安维保』有关。这家公司名字听著正经,查了一下,法人是个刑满释放的,註册地址是间废弃仓库,连个办公桌都没有。”
“但它签了七个老旧小区的夜间巡护合同。”安欣接话,“而且每次事发前两小时,监控里都会出现一辆没掛牌的电动三轮车,车型老旧,车厢加过焊,像街边修车铺自己拼的。”
“我已经让技侦调了城区主干道以外的卡口数据。”李响说著打开平板,“你看这条路线——从白金汉地下车库出口出发,沿老工业区边缘绕一圈,正好串起所有案发地。时间也对得上,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活动频繁,之后就没影了。”
安欣盯著屏幕看了会儿,忽然笑了一声:“有意思。他们专挑那种摄像头装得高、角度固定的地方下手。砸应急灯用长杆鉤子,贴封条拿磁吸式胶带,动作快,不碰门把手,不留指纹。这不是普通人能干出来的。”
“是有人教。”李响合上平板,“而且教得挺细。”
***
回到局里,已是早上七点。办公室刚开门,暖气还没上来,安欣搓著手去倒热水,顺口问值班的小王:“昨天有没有新投诉?”
“有啊。”小王递过登记本,“东明新村八號楼,居民反映楼道灯坏了三天没人修。物业说报修单早就交了,可供电所查不到记录。”
安欣翻开本子一看,眉头一跳:“又是恆安维保负责的片区?”
“对,他们管夜里巡逻和设备巡查。”
李响凑过来扫了一眼,转身就往档案室走:“走,查合同底档。丁哥让我们盯企业背景,咱们一直盯著法人,可能错了方向——真正有用的,是背后签字的人。”
档案室里堆满了歷年外包协议复印件。两人分头翻,一个多小时后,安欣在一摞物业联签文件里找到了关键信息。
“你看这个。”他指著一份补充协议上的股东签名,“这个人叫陈国强,在恆安维保占股百分之三十五。他名字不起眼,但我在白金汉会员消费记录里见过他——去年中秋,他给杜伯仲送过两盒定製茶饼,备註写的是『谢关照』。”
李响接过材料细看:“这种小股东按理说不该有话语权,除非……他是中间人。”
“不止。”安欣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张表格,“我把这六起事件的时间、地点、传播热度做了个对照。发现一个规律:每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本地论坛就会冒出相似標题的帖子,比如『京海治安退步了』『老城区没人管』,內容差不多,语气也像一个人写的。”
“水军?”李响问。
“不全是。”安欣摇头,“有的帐號是真居民,被人私信鼓动发帖,还有些是自媒体蹭热点。关键是,这些帐號的ip定位,大部分集中在城南一片写字楼区域——那里正好是杜伯仲名下一家文化传媒公司的办公地。”
李响站直身子,慢慢吐出一口气:“所以他不是单纯製造混乱,还在控制舆论节奏。一手搞破坏,一手放消息,让问题看起来比实际严重十倍。”
“目的就是逼我们出手。”安欣收起电脑,“只要我们大规模排查,他就说我们反应过度;要是不管,群眾怨气越积越多,最后矛头全指向基层治理。”
李响冷笑:“高啊。闹大了他装无辜,闹不大他又说社会失控——反正锅都不在他身上。”
***
中午十二点,两人在食堂扒完饭,直接回了办案区。印表机哗哗地吐著材料,安欣把所有线索整理成一份图文简报,封面写著:“关於近期多起非暴力扰序事件的关联性分析”。
李响靠在桌边看最后一遍:“时间吻合、空间串联、责任主体重叠、传播路径可控——现在就差一条直接证据,证明杜伯仲下令了。”
“可我们现在拼出来的这张图,已经能说明他在下一盘棋。”安欣把文件夹合上,“他不用亲自点火,只要安排人把火种递出去就行。电动车、三轮车、临时工、空壳公司……一层层挡在前面,真查起来,顶多抓几个小嘍囉。”
“但意图清晰。”李响点头,“扰乱公共秩序,削弱政府公信力,为他自己爭取操作空间。尤其是现在双胞胎那边越来越不稳,他必须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安欣忽然想起什么:“上次丁哥说,杜伯仲最怕的不是我们查他,是怕高小琴开口。那这些事,会不会也是衝著压制她们去的?”
“有可能。”李响眼神一沉,“他在展示力量——你们外面有人撑腰,我这边也能让整个城市不得安生。这是一种警告。”
两人沉默片刻。
“得赶紧报上去。”安欣拎起背包,“丁哥要的是实打实的链条,我们现在有了传导路径,也摸清了他的手法,足够让他做判断了。”
李响拿起外套:“走吧,趁他还没出门。”
***
市委家属院外,晨雾还未散尽。丁义珍站在窗前喝了口凉茶,手机静音放在桌上。他知道李响和安欣这两天没閒著,也知道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
果然,门铃响了。
他放下杯子,走过去开门。两人站在门外,一个拎著文件袋,一个手里攥著u盘。
“查清楚了?”他问。
安欣把文件夹递过去:“不是偶然,也不是基层失职。是一套精心设计的社会干扰系统。有人在用最小的成本,製造最大的心理压力。”
丁义珍接过材料,没急著翻,只是看著他们:“说重点。”
李响往前半步:“恆安维保是执行端,背后有人遥控。资金流、通信信號、人员活动轨跡,全都指向同一个方向——白金汉。每一次事件的时间、地点、影响范围,都不是隨机的,而是经过测算的『感知打击点』。”
“什么叫感知打击点?”丁义珍问。
“就是老百姓最容易注意到、又最难解决的地方。”安欣接道,“比如楼道灯坏了,没人报警,但每天上下楼都得摸黑。消防栓贴了封条,看著嚇人,其实不影响生活,可一旦出事,第一反应就是『早提醒过有问题』。这种事积累多了,信任就一点点磨没了。”
丁义珍点点头,终於翻开文件。第一页是一张地图,六个红点连成环形,中间標註著一句话:“看不见的战线,攻的是人心。”
他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扬起:“干得不错。”
安欣鬆了口气:“下一步是不是该收网了?”
丁义珍没答话,目光落在u盘上:“这里面还有什么?”
李响把u盘插进电脑,打开一段音频。是某个匿名通话的截取片段,声音模糊,但能听清一句:“……按计划,下周换区域,往学校周边靠。”
丁义珍盯著屏幕,手指轻轻敲著桌面。
窗外,一辆环卫车缓缓驶过,洒水口喷出扇形水雾,打湿了路边刚贴上的公益g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