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坦诚与试探
  最终，还是吉良泽优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怜的朋友，你似乎-並不相信我。”吉良泽优看著苏启脸上的面具说道。
  苏启闻言，轻笑一声道：“在没有確定彼此的诚意之前，还是別那么相信別人会比较好，这一点，我想吉良参谋应该和我是同样的想法。”
  苏启缓缓抬起手，指了指吉良泽优身后的西条风和大古，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光牙和暗爪，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
  “我们双方，不都是带著『诚意”来的吗？”
  这句半是调侃，半是试探的话，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苏启的目光越过吉良泽优，落在了他身后的大古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大古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心中一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我们进去谈吧，”苏启指了指身后那扇锈跡斑斑的铁门，“这里风大，不適合聊天。”
  吉良泽优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两人並肩向著天文台內部走去，他们的护卫则警惕地跟在身后，彼此之间依旧保持著一个微妙而又危险的距离。
  阳光透过穹顶的缝隙洒进来，在空气中照出了飞舞的尘埃，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柱。
  苏启和吉良泽优相对而立。
  “好了，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
  苏启开门见山地问道：“预知者先生，你冒著这么大的风险来见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跟我见一面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吉良泽优看著苏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首先，我要代表lt，也代表我个人，感谢你。”
  “感谢你在我被软禁时提供的技术支持，也感谢你治好了怜。”
  苏启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怜是我们的伙伴，我不会坐视不管，况且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没错。”吉良泽优直视著苏启，语气十分锐利。
  “但共同的敌人，並不意味著就是朋友，我需要知道，你们到底是谁？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西条风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枪柄。
  苏启却仿佛没有感受到这股压力，他平静地回答道：“我们是谁？呵......我们只不过是一群不愿意被洗去记忆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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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目的—”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一群兴趣使然的英雄，在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守护世界。”
  “一群兴趣使然的英雄？”
  这个回答，让吉良泽优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看著苏启，沉声说道：“看来，你对我们tlt的做法，很是不以为然。”
  “消除记忆，维持一个虚假的和平我承认，这很有效，但也很残忍。”苏启毫不避讳地说道。
  “残忍？”吉良泽优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在回忆著什么。
  “或许吧，但这是必要的牺牲。”
  “你没有见过五年前的新宿，你不知道当异生兽降临时，整座城市陷入了怎样的恐慌与混乱，
  恐惧，是比异生兽本身更可怕的瘟疫，它会摧毁一个人的理智，瓦解整个社会的秩序。”
  “我们消除记忆，不是为了愚弄民眾，而是为了保护他们脆弱的心灵，不让他们活在永无止境的恐惧之中，这是我们能找到的，唯一的，能將伤亡和恐慌降到最低的方法。”
  “我理解，也很认同tlt的做法。”苏启点了点头，他的回答出乎了吉良泽优的意料。
  “但，”苏启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锐利起来，“保护，不等於剥夺，你们打著保护的旗號，剥夺了人们知晓真相的权力，剥夺了他们直面恐惧的勇气，甚至剥夺了他们铭记英雄的权利。”
  “在我看来，人们应该拥有选择的权利，是选择在无知的幸福中被圈养，还是选择在痛苦的真实中去抗爭，这个选择权，应该交还给他们自己，而不是由你们tlt来决定。”
  “况且，”苏启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你们的做法也只不过是治標不治本，消除人们的记忆，是要消耗『忘川”的能量吧？若是来访者设下的防护壁能量降到一个临界点，当真正的黑暗降临时，才是真正的万事皆休。”
  当苏启提到“忘川”和“来访者”这两个词汇时，站在吉良泽优身后的西条风和大古都是一脸茫然。
  但他们敏锐地察觉到，当这两个词从苏启口中说出时，吉良泽优那张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咳然！
  忘川！
  这个名字，是lt最高等级的机密！除了极少数人，以及“来访者”本身，绝不可能有其他知道！
  眼前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还有他所说的真正的黑暗又是什么？
  而在外围布防的和仓英辅等人，听著耳麦里传来的陌生名词，同样是一脸茫然。
  只有石堀光彦，在听到“真正的黑暗降临”这儿个学时，心中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
  真正的黑暗—他说的是我吗？！
  他怎么会知道？！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闪过，一时间让他脑子有些混乱。
  “看来在这件事上，我们双方存在爭议。”吉良泽优暂时搁置爭议，至於对方为什么会知道忘川和来访者，他也没有追问。
  他不会蠢到明知对方不会告诉他，还浪费时间去问。
  他將话题重新拉了回来：“那么，关於松永要一郎，你又有什么看法？”
  “一个被野心蒙蔽了双眼的疯子罢了。”苏启的回答毫不客气。
  “他那所谓的『巨人部队”计划，不过是一场用无辜生命堆砌的，註定会失败的闹剧。你不会真的以为，仅凭从两个叛徒体內提取出的那一小段基因，就能复製出真正的巨人吧？”
  吉良泽优摇了摇头：“当然不，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的风险。但你似乎忽略了一点，松永虽然疯狂，但他並不愚蠢，他现在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他背后，有人在支持他。”
  苏启眉头一挑：“你是说宽虹政府？”
  “没错，我『看”到松永的巨人部队已经取得突破，他说不定真能建造出一支巨人部队。”
  苏启微微皱眉：“所以，这一次的见面，你是想寻求跟我们的合作共同对抗松永要一郎的巨人部队？”
  “是的。”
  苏启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吉良参谋，我很好奇，既然你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危险，为什么不直接向你们的最高指挥官匯报？我相信，以tlt总部的力量，想要提前掐灭这个火苗，应该不难吧？”
  “为什么要来找我们这个来歷不明的『民间组织”？”
  这个问题，很尖锐。
  吉良泽优沉默了。
  他当然匯报过，但他得到的答覆，却让他感到一阵心寒。
  “让他们闹。”
  这是瑞恩上將的原话。
  在他看来，松永要一郎不过是一个跳樑小丑，他的“巨人部队”，更是一堆不堪一击的破铜烂铁。
  在第七舰队绝对的实力面前，掀不起任何风浪。
  他甚至乐於看到松永將事情闹大，那样，他就有更充分的理由，对霓虹进行更深层次的军事介入。
  这是典型的，属於超级大国的傲慢。
  但吉良泽优却不敢苟同。
  松永的巨人部队虽然粗製滥造，但其数量一旦形成规模，对城市造成的破坏將是毁灭性的！
  届时，將会有无数无辜的平民，在这场由野心引发的战爭中丧生！
  而且.：：：：.第七航队未必可以击败巨人部队。
  到时候，仅靠夜袭队根本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
  “因为，”吉良泽优缓缓抬起头，迎上了苏启的目光，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深深的无奈。
  “在某些人眼中，霓虹的未来，霓虹民眾的生命，都只是他们全球战略棋盘上，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而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坚定。
  “我首先是个人类，其次，才是tlt的参谋。”
  吉良泽优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静。
  苏启透过面具，静静地注视著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对他有了一个全新的评价。
  看来，自己之前还是小看他了。
  这个人，並非只是一个单纯的理性主义者，在他的內心深处，同样燃烧著属於感性的火焰。
  “所以，”苏启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你想借我们的手，去清除掉松永这个麻烦，对吗？”
  “没错。”吉良泽优坦然承认，“我知道，你们拥有不输於tlt，甚至在某些领域超越我们的技术实力，也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诚恳：“你们和我们一样，都在守护著这个世界，这一点，我从怜的口中，从奈克赛斯的战斗中，都能看出来。”
  “只有我们联手，才能在將损失降到最低的情况下，彻底粉碎松永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