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问责
  蝙蝠战机平稳地降落在海面之下的秘密发射港，医疗组迅速上前，为每一位归来的hero小队成员进行身体检查，地勤人员则开始对蝙蝠战机进行损害评估。
  半小时后，指挥室內。
  苏启、光牙、姬矢准、斋田莉子以及hero小队的核心成员全部在场，他们正站指挥室的主屏幕前，进行著战后的復盘会议。
  屏幕上，正反覆播放著这战斗录像，每一个细节都被放慢、分析。
  光牙正站在主屏幕前，条理清晰地进行著战后復盘，匯报著各项战斗数据和装备损耗情况。
  当匯报结束，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集中到了苏启身上，等待著他的评价。
  然而，苏启並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对任务的成功进行肯定。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每一个人，用一种无比郑重的语气开口道。
  “首先，我要向大家道歉。”
  他这句话一出口，包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次的战斗，会打得如此艰难，责任在我。”
  “是我对敌人实力的预估出现了偏差，情报分析出现了疏漏，制定的作战计划不够完善，才让大家打得这么艰难，差点陷入全员覆没的险境，这是我作为指挥官的失职。
  光牙立刻说道：“总司令，这不是您的错，是敌人太过狡猾，我们—
  “不。”苏启抬手打断了他，“我的失误就是我的失误，没有任何藉口。”
  苏启的目光，隨即转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姬矢准，他的语气也隨之变得更加严厉。
  “不过，我最大的失职，是低估了我们团队內部，出现不服从指令的风险。”
  “姬矢先生，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在接到换人指令后，你选择了拒绝？”
  指挥室內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姬矢准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迎上苏启的目光，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斋田莉子见状，连忙站了出来，焦急地解释道：“总司令！不关姬矢先生的事！是我—是我当时太害怕了，是我没有做好准备！姬矢先生只是在保护我！”
  “我没有在问你，莉子小姐。”苏启的声音不高，却让莉子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他再次看向姬矢准，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们的原定计划，是在你消耗过大时，由莉子小姐接替你，变身为奈克赛斯，以全盛状態迎敌。这是我们『多重適能者计划”的核心战术！但你，却因为个人的判断，公然违抗了命令！”
  “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决定，差点让我们全盘皆输？！”
  『如果不是迪迦的突然出现，力挽狂澜，你觉得凭你当时的状態，能打得过黑暗梅菲斯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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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凭hero小队，能同时挡住两个黑暗巨人吗？”
  “届时，不仅是你，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莉子小姐，都会因为你的固执，而全军覆没！”
  苏启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姬矢准的心上。
  姬矢准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抬起头，低吼道：“那场战斗太危险了，她只是个新人，我不能让她在那种情况下第一次踏上战场！”
  “所以你就选择让所有人一起陪葬吗？！”苏启厉声反问。
  “我———”姬矢准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他走到姬矢准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的职责是战斗，不是当保姆！莉子小姐同样是这个团队的一员，她也有著自己的觉悟和使命！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你又凭什么，认为她一定会失败？”
  “你那自以为是的保护，不仅是对莉子小姐决心的侮辱，更是对我们所有並肩作战的同伴生命的不负责任！”
  “我”姬矢准被苏启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姬矢先生———”
  一直沉默的斋田莉子，终於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知道，您是为了保护我，但是我也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身为团队的一员，我相信总司令的判断，也愿意执行命令。”
  她转向姬矢准，深深地鞠了一躬：“所以，请您也相信我一次，好吗？”
  莉子的话，让姬矢准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看著眼前这个眼神坚定的女孩，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神情严肃的队友，心中的固执，终於开始出现了动摇。
  苏启看著这一幕，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姬矢准，我理解你想保护她的心情，但你必须明白，
  从你加入福音科技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我们是一个团队，你，莉子，hero小队的成员，都是团队的宝贵资產，我的责任，就是用最理性的计算，来调配这些资產，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终的胜利。”
  “在战场上，任何个人的英雄主义，任何被情感左右的判断，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你需要信任莉子的决心，信任队友的实力，更需要信任我的指挥，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姬矢准沉默了许久，最终，他郑重地，对著苏启和所有人，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会议结束后，苏启单独將斋田莉子留了下来。
  “给，莉子小姐。”苏启为她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总司令。”莉子有些不安地坐下，她以为苏启要批评姬她然而，苏启却开口问道：“在战场上看到孤门一辉的时候，一定很担心吧？”
  莉子闻言一愣，隨即点了点头，眼圈微微泛红：“嗯——我没想到他会是夜袭队的队员。”
  一想到孤门驾驶的战机在那片火海中坠毁，想到他可能面临的危险，莉子的心就揪成一团。
  “我理解你的心情。”苏启的语气很柔和，“看著自己的伴侣身处险境，却又因为立场不同而无法並肩作战，这种感觉一定很难受。”
  他顿了顿，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推到了莉子面前，
  莉子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著一个吊坠，正是她之前佩戴过的【六翼天使的拥抱】。
  “这是“送给孤门一辉的礼物。”苏启微笑著说道，“虽然我们和tlt现在还不是盟友，但孤门一辉毕竟是你的男朋友，也算是我们福音科技的半个家属，这个就当是提前发的家属福利吧。”
  苏启解释道：“这个是【六翼天使的拥抱】简化版，能在侦测到致命威胁时，瞬间展开一个高强度的能量护盾，还能在极端环境下提供短时间的维生支持，把它交给他，告诉他，这是你送他的情侣同款。”
  莉子看著手中的项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谢谢您，总司令！我我代孤门谢谢您！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苏启摆了摆手，“如果他问起你这东西从哪里买的，你就告诉他是上次你抽奖的那个商场就好。”
  “我明白！”莉子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收好，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看著莉子离去的背影，苏启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tlt基地，內部审查部门。
  夜袭队的队员们进入不同的房间，分別接受问询。
  冰冷的金属墙壁，刺眼的无影灯，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令人室息的压抑感。
  “那么，大古队员，你的弹射座椅为什么会失效？根据技术部门的初步报告，远山新一的破坏，主要集中在动力系统，按理说不应该影响到弹射装置。”
  “我不知道，或许是连锁反应，或许只是我运气不好。”
  审查官们死死地盯著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但大古的表情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问题。
  另一个房间。
  ““..—-再重复一遍，从突击型切斯特进入美塔领域到坠毁，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
  孤门一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我已经说过了，合体后不久，动力系统就出现了紊乱，然后·我们就失控了。”
  “在坠机前，圆大古队员有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没有！”孤门几乎是吼了出来，
  审查官在记录板上划了几笔，不置可否地继续问道：“那么，那个突然出现的，代號『迪迦”的巨人，你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
  隔壁的审讯室內，西条风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我说了多少遍了！沟吕木真也是叛徒！他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她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双眼通红地瞪著面前的审查官。
  审查官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翻看著手中的报告：“根据记录，你和沟吕木真也曾经关係匪浅，西条副队长，你真的对他叛逃的动机，一无所知吗？”
  “你什么意思？！”
  这场审查，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时间点，都被反覆地盘问、推敲。
  当他们终於走出审查室时，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虚脱。
  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精神上的煎熬。
  被背叛的愤怒、对未来的迷茫，像大山一样，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孤门。”大古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著他。
  “是！前辈！”孤门一辉下意识地立正。
  大古看著他那张还带著一丝稚气的脸，温和地笑了笑：“今天，辛苦了。別想太多，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份温暖的笑容，像一道阳光，驱散了孤门心中些许的阴霾。
  “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周后，审查初步结束，孤门一辉总算是可以离开基地，他约了斋田莉子，他需要莉子来安抚他那颗疲惫的心。
  第二天下午，並之头公园。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
  孤门一辉穿著便服，提前半个小时就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他看著周围嬉笑打闹的孩童，看著那些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心中那份因审查而带来的压抑与烦躁，似乎被这片平和的景象冲淡了些许。
  没过多久，一个穿著淡黄色连衣裙的身影，如同跃动的阳光，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是莉子。
  她看到孤门，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小跑著来到他面前。
  “你来得好早。”
  “刚好多出来一些时间。”孤门看著她，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两人並肩在公园里散著步，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但两人並不觉得冷清，反而很享受现在静謐的氛围，仿佛只要和对方在一起，那个充满了异生兽与阴谋的黑暗世界，就会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莉子突然轻声问道。
  “嗯，还—还行吧。”孤门一辉有些含糊地回答，他下意识地迴避著这个话题。
  莉子却摇了摇头，她转过头，那双清澈的眼眸认真地注视著他：“孤门君，你不用瞒著我，我知道你们的工作很危险。”
  她顿了顿，从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递给了孤门。
  “这是.”孤门有些疑惑地接过“送给你的礼物。”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上次不是跟你说我抽奖中了一个【六翼天使的拥抱】吗？那个商家后来联繫我，说因为我是特等奖得主，所以特別赠送了我一套情侣同款，这个是男款的。”
  她指了指自己脖颈间的海豚吊坠，又指了指孤门手中的盒子。
  “你看，我们的是一对。”
  孤门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著一枚吊坠，造型与莉子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线条更加硬朗，
  绳子的顏色也不同，是银灰色的，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孤门的心头，他看著莉子，有些感动地说道：“莉子谢谢你。”
  “来，我来给你带上。”
  孤门笑著点了点头，任由斋田莉子施为。
  “很適合你呢。”吊坠戴好后，莉子由衷地讚嘆道。
  孤门一辉低头看著胸前的吊坠，心中充满了感动，他抬起头，看著莉子，郑重地说道：“我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它的！”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戴上吊坠的那一刻，远在琉球群岛的福音科技指挥室內，苏启面前的全息屏幕上，一个代表著“守护天使二號目標”的光点，被正式点亮。
  【“守护天使”二號机，已激活。】
  【生命信號绑定成功，精神波动同步中·
  莉子看著孤门那副珍视的样子，心中既有甜蜜，也有一丝不易察作用的愧疚。
  【对不起，孤门君.·】
  【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莉子说道。
  “嗯。”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暉消失在地平线之下，夜幕降临。
  两人並肩走在回去的路上，路灯將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孤门一辉不时地低头，抚摸著胸前那枚冰凉的吊坠，感受著上面传来的，属於莉子的心意与温度。
  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