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红蜓 金蝉(月票!)
作者:
佚名 更新:2025-11-12 13:14 字数:5058
第213章 红蜓 金蝉(月票!)
“跟我来吧!”认出佟四海的身份之后,红蜓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瞭然,没再多说什么,利落转身的同时,抬手朝三人比了个“跟上”的手势。
在红蜓的带领下,三人沿著交错的竹桥前行,很快来到一处由数座吊脚楼组成的建筑群前。
木楼依山而建,廊柱缠著暗红藤,檐角垂著的铜铃静悄悄的,连风过都没发出声响。
在这里他们看到了许许多多和他们穿看相似服饰的轮迴组织条手。
所有人都將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半截下頜,有的站在楼上,有的站在楼下。
看到有新人到来,他们纷纷伸长脖子观望,锐利的自光快速在三人身上扫过,又迅速收回。
阿青悄悄伸手拽了拽姐姐的衣角,她一眼就在人群中注意到了陈冕,故此提醒。
儘管陈冕脸上戴著面具,浑身被黑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但他体內有阿青种下的蛊虫,阿青自然能够轻轻鬆鬆地感应到他的存在。
不仅如此,其他属於元照一方的杀手也来了不少,就连原本在天门镇帮助元照管理三合帮的陶璋都来了。
阿青闭了闭眼,借著蛊虫的微弱感应,像定位坐標般,精准地定位到每一个己方阵营的杀手。
將人带到地方后,红蜓侧身对著三人,语气平淡地说道:“你们隨意找个地方住下吧,可以四处逛逛,但不要乱跑,蝶峒可不是简单的地方,小心惹祸上身。”
说完红蜓没等回应,转身便踩著木梯上了旁侧吊脚楼,身影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视线里。
各位杀手之间並不相熟,彼此连真名都不知道,因此对於元照他们的到来,眾人只是冷淡地围观了一眼,便各自退去。
当然,佟四海作为金牌杀手,他脸上那標誌性的“火猴”面具辨识度极高。
有几个资歷较老的杀手认出这面具后,眼神里不免多了几分注意,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但也仅此而已。
隨即三人按照红蜓的说法,在几座吊脚楼上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各自寻了一个无人的房间住了下来。
不过他们並没有出去閒逛。
元照坐在房间里,指尖无意识地摩著衣角,心里都盘算著先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再说等到天色渐暗,吊脚楼外的天空染成火红之时,陈冕的身影像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元照的房间里。
一进门,陈冕便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放在身侧,头微微低下,用低沉又恭敬的声音唤道:“主人!”
元照正坐在桌前擦拭天狱刀,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眼底带著几分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到蝶峒的?”
陈冕保持著跪地姿势,语气平稳地回答道:“大约三个多月以前。”
元照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不由面露惊讶:“这么早!”
陈冕回答道:“属下接到召集令后,立刻就出发了,路上並未耽搁。”
元照点点头,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接著又问道:“你可知道轮迴阁阁主和这蝶是什么关係,他为何要將匯合地点定在这里?”
陈冕点点头道:“属下趁著这段时间已经调查清楚。”
准確来说,这件事在蝶並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找一位稍微年纪大一点的寨民都能打探出来。
或者说,轮迴阁阁主本就没有隱瞒的意思。
原来这轮迴阁阁主本就是蝶出身,这也是为什么他手里会掌握已经失传的蛊虫三尸蛊的原因。
蝶属於南疆最古老的寨子之一,传承著很多神秘的蛊术,轮迴阁阁主作为正统的蝶峒传人,从小便学习蛊术,自然掌握著比旁人更多、更高深的蛊术。
至於为什么说轮迴阁阁主是蝶正统的传人呢?那是因为,他的父亲正是蝶的老主。
不久前老主寿终正寢,他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赶了回来,不久之后便发布了召集令。
他这么做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避开江湖上各路人马对轮迴阁的追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爭夺新的主之位。
不过轮迴阁阁主在蝶並不是特別受欢迎,因为他手里的三尸蛊是他当年离开蝶峒时,从蝶峒偷偷带走的。
而三尸蛊在蝶峒属於不允许主以外之人接触的禁忌之物。
他从蝶带走三尸蛊后不久就加入了轮迴阁,凭藉著老阁主的赏识坐上了新阁主的位子。
他一上位,便给阁中所有的杀手都种上了三尸蛊。
不过虽说轮迴阁阁主並不受蝶大部分人的待见,但因为他是老主的儿子,因此还是有不少人支持他的。
这也是元照他们这些外人能够进入蝶峒的原因。
之前给元照她们引路的两个姑娘,就属於支持轮迴阁阁主的寨民。
听完陈冕的介绍之后,元照手里的动作停顿下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轻轻感嘆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轮迴阁阁主竟然是南疆出身。”
通过陈冕的介绍,元照也得知了轮迴阁阁主的真名一一岩勐。
“你来到这里之后,岩勐可曾现身过?”
陈冕摇摇头,语气肯定地说道:“不曾,我们所有人来到这里之后,都是由金蝉和红蜓负责安排的。”
说这话时,陈冕的语气多了几分谨慎一一这两人一直以来都非常受岩勐的器重,这份信任是其他人无法比擬的。
“这样啊——”
元照闻言,手指停下敲击桌面的动作,陷入了沉思,眉头微,眼神里满是思索。
片刻之后,她抬眼看向陈冕,想了想说道:“今晚你去邀请红蜓和金蝉过来这边坐坐如何?”
陈冕脸色严肃地说道:“他们未必肯来!”
元照笑道:“试试嘛,不成咱们再想想別的办法。”
她心里打著算盘,希望能够在岩勐察觉之前,把这些杀手全部收归己用,到时候一定能给岩勐一个大大的惊喜。
“是,属下尽力。”陈冕点头答应。
元照挥挥手道:“去吧,小心点,別让旁人注意。”
陈冕点点头,从地上站起身,脚步轻得像阵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时间转眼来到深夜,吊脚楼里点著昏黄的烛火,跳动的火苗將元照和阿青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斑驳的木墙上。
姐妹二人静静地坐在桌前,面前放著两杯凉茶,耐心等待著红蜓和金蝉的到来。
而佟四海和陈冕则分別隱藏在门口左右两侧的阴影里一一身体紧贴著墙壁,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呼吸压得极轻。
作为一名杀手,他们最擅长的便是隱匿气息。
良久之后,门外始终不见动静,阿青忍不住凑近元照,压低声音说道:“姐姐,他们该不会不来吧?”
元照端起凉茶抿了一口,语气平静地说道:“再等等吧,不急。”
阿青闻言只好压下焦躁,继续耐心等待。
大概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元照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一一她捕捉到了极轻的脚步声,立刻对著阿青做了个“声”的手势,隨即轻声说道:“有人来了。”
阿青闻言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紧紧盯著门口。
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红蜓和金蝉先后走进房间,两人依旧穿著白天的黑袍,兜帽压得很低。
“火猴,你叫我们来到底有”
红蜓的话还没说完,目光扫过桌前的人,瞬间顿住一一屋里坐著的並非火猴。
二人脸色骤变,心里“咯瞪”一下,转身就想退出去,却见陈冕和佟四海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抬手关上木门,稳稳挡在了门口。
“火猴,夜梟,你们想做什么?”
金蝉的话音刚落,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刀上,语气里满是警惕。
而元照的身形已经如同鬼魅般闪身到了二人的面前,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他们。
好快!
金蝉和红蜓见状大惊失色,眼晴瞬间瞪圆,第一反应便是侧身躲避。
可他们的速度哪能比得过元照?还没等完全反应过来,就觉得腰间和肩头的穴位一麻,浑身力气瞬间被抽乾。
转瞬之间,他们就已经被元照点住了穴道,不仅没法动弹,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此时他们心中无比震惊,满脑子都是疑问:此人是谁?实力怎么如此之强?
寻常一品高手,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制服他们。
超一品,还是在那之上的绝顶?
可是不等他们多做思考,脑袋便一阵昏沉,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双双失去了意识,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为了以防万一,这房间里还有阿青提前布置的迷烟。
等到他们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他们睁开双眼时,首先感觉到的便是刺眼的阳光一一清晨的阳光直射进屋里,晃得他们下意识伸出手来遮挡,手臂却还带著几分无力感。
“醒了?”
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但对红蜓和金蝉来说,却无异於一道惊雷。
昨晚的记忆碎片涌上来:火猴和夜梟背叛了阁主,他们被不明强者点住了穴道,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二人顺著声音看向元照,只见元照脸上带著银色面具,只能从声音判断是一位女子。
“你不是飞蓬!”金蝉脸色严肃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飞蓬正是元照顶替的身份一一顾剑平在轮迴的代號。
元照笑道:“我是你们的新主子。”
“你放屁,我们的主子是阁主大人!”红蜓反驳,语气里带著几分倔强,“没人能让我们背叛阁主!”
“哦?当真?”这时又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带著几分戏謔,“那我倒要试试看!”
此时二人才注意到,房间角落里还坐著阿青。
那人的话音刚落,红蜓和金蝉便感到浑身传来一阵阵剧痛一一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內臟,这种感觉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三尸蛊?”红蜓惊呼一声,她死死咬著牙,压抑著痛苦的声音,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能操控三尸蛊!”
別的杀手虽然知道自己被阁主种了蛊虫,但实际上连自己到底中的什么蛊都不知道。
但红蜓和金蝉作为岩勐的心腹,自然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阿青笑道:“当然是因为你们原来的三尸蛊已经被我解了,而你们身体里现在的三尸蛊,是我重新种下的,为我所控!”
“这—怎么可能!”
红蜓和金蝉不可置信地惊呼,眼晴瞪得溜圆一一三尸蛊是什么样的蛊虫,若是能那么容易就解掉,那就不会被蝶视作是禁忌之蛊了。
此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蝶峒的人?
如果说谁最有可能解除三尸蛊,那就只有三尸蛊来源地一一蝶的人了!
难道是那些反对阁主当主的老傢伙们出手了?
一时间,红蜓和金蝉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猜测,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怎么样?对於我当你们的主人,还有什么想法吗?”元照看著被疼得满头大汗的两人问道,语气依旧平静。
“你休想!!”红蜓咬著牙说道,嘴唇都快被咬出血来。
“不错,我们绝不会背叛阁主大人!”金蝉同样忍著剧痛说道,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比起其他杀手,这两个確实更加忠心岩勐,难怪会被视作亲信。
“看来还是没吃够苦头!”阿青冷笑一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隨即更加猛烈地催动三尸蛊。
隨著三尸蛊更加凶猛地噬咬他们的身体,更加强烈的痛感开始猛烈地衝击他们的感官先是经脉里像钻进了无数只带倒刺的蚁虫,顺看血管爬过四肢百骸,每动一下,倒刺就会狠狠刮擦著皮肉,连骨头缝里都透著酸麻的疼。
紧接著,五臟六腑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住,力道越来越大,仿佛要把心肝脾胃都揉碎,连呼吸都带著铁锈味的痛意,每吸一口气,都像有刀片在喉咙里割过。
红蜓的额角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顺著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她死死咬著嘴唇,想忍住不发出声音,可牙关却控制不住地打颤,发出细碎的“咯咯”声,脸色也变得惨白。
金蝉比她更狼狈,他浑身抽搐著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按著腹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能看到指甲缝里渗出的血丝。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次抽搐,都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来。
更折磨人的是,这痛感不是一阵就过,而是一波比一波猛烈,像是涨潮的海水,刚退下去一点,又带看更汹涌的力道扑上来。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蛊虫在体內蠕动、啃噬,每一次噬咬,都伴隨著神经末梢传来的尖锐刺痛,连意识都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可偏偏又清醒地知道这痛苦还没到尽头。
“怎么样?我的三尸蛊和岩勐的谁更厉害些?”阿青的声音带著笑意,听在红蜓和金蝉的耳朵里,却犹如恶魔的低语。
红蜓想要说话,可连动一下脖子都要耗尽全身力气,剧痛让她眼前的元照都变成了重影。
她只觉得喉咙里又腥又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只能硬生生咽回去,胸口又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
这种疼痛,远比不是之前的三尸蛊可比。
金蝉的指甲深深抠进地里,抓出几道血痕,他原本坚定的眼神此刻已经染上了深深的恐惧。
他跟著岩勐这么多年,尝过三尸蛊发作的滋味,可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痛得如此彻底,如此绝望,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痛苦吞噬,连骨头都不剩。
这时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佟四海开口道:“红蜓,金蝉,你们何必如此倔强?只要跟了新主子,我们以后就不必再过这种提心弔胆的杀手生活,也能够像个普通人那样光明正大的活著,既不用带著面具,也不用裹在厚重的黑袍里。
主人虽然给我们种了新的三尸蛊,但只要不背叛,她从来没催动过。你们难道就甘心给岩勐买一辈子命,过著朝不保夕,提心弔胆的日子?”
本来就被痛苦折磨得狼狐不堪的二人,在听到佟四海的话,心里不禁受到了强烈的触动一一他们怎么可能不想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金蝉最先选择了妥协,他喘著粗气,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颤抖问道:“跟著你,我们真能摆脱杀手的身份?”
元照点点头,眼神坚定,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自然,我並不需要杀手来替我卖命。”
此时红蜓的內心也开始鬆动。
她之所以如此忠心地效命岩勐,除了受三尸蛊的制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其实一直倾慕著对方。
不过如今在自由的面前,她忽然觉得,那点情情爱爱,根本不值一提。
这时陈冕又说道:“你们可知我们主子是什么实力?绝顶高手,跟著主子,难道不比跟著岩勐有前途?”
绝顶高手?
二人闻言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收缩,同时瞬间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啊!难怪能那么轻鬆地制服他们!
此刻他们的內心彻底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