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鬼捂著淌血的腰子站起身来，朝焰灵姬点头表示谢意。
  焰灵姬摆了摆手，去把第一柄圣火剑拔出来，收回剑匣里，对天泽问道：“你要去投奔秦国？”
  天泽双手抱肘，冷哼道：“我不会投奔任何人。”
  韩非说道：“我们要从秦国借道，前往百越故土。”
  “你？”焰灵姬微怔。
  什么情况？韩非不是跟著嬴政，而是跟著天泽？
  韩非望著焰灵姬有点懵的表情，忍俊不禁。
  这位姑娘本是美人中的美人，风姿卓越，却有常人所没有的果决与英气，可作为一位绝世高手，竟然又有如此单纯可爱的一面。
  有时妖嬈，有时清纯。
  真是个绝世无双的奇女子！
  韩非静下心来，笑道：“焰姑娘可是在疑惑，为什么韩非要离开韩国？又为什么不去秦国，而去百越？”
  焰灵姬虽然猜到了几分，但没有故作深沉，说道：“我確实疑惑，韩公子可以解释一下吗？”
  天泽眉头一挑，心想怎么叫別人都是尊称，叫我就直接叫天泽？
  韩非背负双手，语气惆悵地感嘆道：“我虽然是韩国的韩非，但如今的韩国却不再是韩非的韩国。”
  之前，韩王安活著的时候，他顶多被关禁闭，姬无夜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他动手，只能暗地里派些杀手，他有流沙护持，倒也不怕那些杀手。
  可如今，姬无夜已经掌握韩国的规则，哪天不高兴，完全可能直接在朝堂上动手杀韩非，或者让他的一切努力全都白给。
  焰灵姬问道：“那你为什么去百越？”
  韩非说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个是在堡垒里改建新楼，一个是在废墟上重建大楼，哪个更快？我以为是后者。”
  秦国虽然是七国第一，底蕴强大，但內部並非铁板一块，仍旧明爭暗斗，韩非若是去了秦国，大半精力都要消耗在朝堂爭斗里。
  其实，七国在这方面都差不多。
  韩非觉得自己既然决定要离开韩国，那乾脆更进一步，直接离开七国之地，去南方的百越故土。
  而且这也是为了韩国。
  將来他在百越之地有所成就，才有机会与他的大哥，也就是如今的新韩王平等对话，让大哥醒悟过来，与他里应外合剷除姬无夜。
  当然了，后面这些是秘密，韩非並未告诉任何人，他已经把自己偽装成一个执著於实现法家理念的狂人。
  天泽也需要一个能帮他重建百越的智者，这个狂人有才华，是他需要的，於是信了韩非。
  “……”盖聂听了韩非这番话，若有所思。
  焰灵姬谢过韩非为她解惑，心想：“我也没有刻意去改变剧情，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这一步，世事无常啊。”
  天泽见焰灵姬陷入沉思，以为她想回百越，轻笑道：“我可以给你一次回来的机会。”
  焰灵姬听此，哑然失笑，摇头道：“我志不在此。”
  天泽冷了脸，说道：“你还想求仙问道，长生不老？”
  周遭眾人听到这话，纷纷把目光转了过来，包括站在不远处的嬴政。
  嬴政如今才二十出头，年轻气盛，身强体壮，他现在比起长生不老，更想完整的掌控秦国。
  虽然他现在对长生不老的渴求还不大，但这个话题还是让他忍不住侧耳倾听。
  “对。”焰灵姬点头。
  天泽说道：“这世上或许有长生不老的神仙，可你能找到吗？若是没有缘分，找不到神仙，一生碌碌无为，白费了你这一身本领。”
  焰灵姬笑道：“缘分，我早就有了。”
  遇到孙悟空，便是她的缘分。
  孙悟空是天命之人，难道还能没有仙缘？
  既然孙悟空有仙缘，她只要沾点光，自然就能长生不老，位列仙班，况且她还有鲁班正果、嫦娥正果两条路。
  天泽见焰灵姬执迷不悟，冷哼道：“你会后悔的。”
  焰灵姬笑道：“拭目以待吧。”
  然后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天泽板著脸，不高兴，不想答话。
  韩非问道：“焰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焰灵姬说道：“吩咐不敢当，这件事与我们的阳寿有关，除了无双，我们的阳寿应该只有三五年。”
  百越难民那次若是她没有阻拦勾死人，只怕那两个勾死人会忽略细节，强行勾走百越难民们的灵魂，按部就班地送入轮迴。
  因此焰灵姬猜测他们阳寿將尽之时，也会被勾死人勾走。
  天泽冷笑道：“阳寿將尽不代表我会死，就凭那两个勾死人的本事，还不能勾走我的命。”
  地府勾死人这身份初听確实嚇人，可仔细想想，不凡的是“地府”二字，那两个勾死人本身的能耐並不算大。
  死亡因无形才可怕，而如今死亡具现成两个勾死人，恐怖程度直线下降。
  天泽经歷勾死人事件之后，心想：“我虽然不能长生不老，但打跑勾死人就是打破阳寿限制，让我再活几十年也不难。”
  几十年沧海桑田，足以让百越崛起。
  就在这时，驱尸魔忽然叫道：“主人，百毒王死了！”
  天泽脸色微变，诧异道：“什么？那点毒应该杀不死他……”
  话音未落，四个字闪电般划过脑海——阳寿已尽！
  不只是他，眾人心里都闪过这四个字。
  连焰灵姬都有些诧异，先前她说自己的阳寿不多，如今看到百毒王忽然去世，那种死期將至的感觉近在咫尺。
  全场寂然。
  嬴政、盖聂、韩非、燕丹、六指黑侠、玄翦等人此前对神鬼都是敬而远之，半信半疑，直到此刻，焰灵姬与天泽说得煞有介事，让他们也仿佛感到身上有种无形的枷锁。
  阳寿？
  真的存在吗？
  天泽被关了十年，因此也最討厌被束缚的感觉，愤怒地环顾四周：“这次的勾死人呢？”
  什么都没有看见。
  看不见的敌人，纵然有使不尽的力气，也没有意义。
  死亡恢復了它原本的样子——无形，这是最恐怖的。
  焰灵姬说道：“勾死过程比我们想像得要复杂。”
  按照西游记所述——
  孙悟空是被两个勾死人直接拉到地府，唐太宗是见到御林军请他出朝採猎而被带著进入幽冥，刘全服毒而死之后是自个儿飘到鬼门关。
  或许地府的勾死服务本就是多种多样，手动、半自动、全自动的都有，根据情况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