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钟楼的问题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12 12:46      字数:2064
  “那台蒸汽锤,还有改进的空间。”他开门见山地说,“活塞的密封性不够好,蒸汽损耗超过了百分之十五。如果我们能用上您图纸上画的那种『石墨密封圈』,效率至少还能再提高一成。还有,它的力量太大,只能用来做粗胚锻造,我想在旁边加装一套小功率的联动气锤,用来做精密锻打。”“石墨的问题,我会解决。”范德说,“西部荒野的矿井里有。至於联动气锤,图纸我会给你。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环视了一圈这个充满活力的车间,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堆已经凝固成型的、顏色灰白的水泥预製件上。
  “弗瑞斯伯爵,你派人去通知贵族们,就说迪菲亚集团將在三天后,公开对暴风城钟楼进行修復作业。邀请他,以及所有感兴趣的商人和市民,前去观摩。”
  “公开修復?”弗瑞斯伯爵愣住了,“那不是应该悄悄地做吗?万一……”
  “没有万一。”范德打断了他,“我要让全暴风城的人都看到,旧时代的裂痕,將如何被新时代的力量弥补。我要让『水泥』这个词,和『奇蹟』划上等號。”
  他转向瓦格雷:“大师,我需要你立刻停下手上所有的工作,全力为我打造一套工具。一套……能让蜘蛛在墙壁上行走的工具。”
  范德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纸,在旁边的工作檯摊开。
  上面画著几样奇怪的器械:带有棘轮和手摇柄的卷扬机、结构复杂的滑轮组、可以固定在墙体上的膨胀岩钉,以及一种类似马鞍的、带有多个掛扣的皮质安全吊带。
  这是他前世进行高空作业时,最基础的装备。
  瓦格雷看著图纸上那些精巧的机械结构,眼睛越来越亮,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这……这是……”他喃喃自语,“利用槓桿和齿轮,让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吊起十个人的重量……天才!这是只有地精才能想出来的疯狂点子!”
  “我需要两套,两天之內完成。”范德下达了命令。
  “一天半!”瓦格雷拍著胸脯,白的鬍子都在颤抖,“给我足够的麦酒和铁料,我和我的伙计们一天半就能把它造出来!”
  就在这时,一名穿著迪菲亚工装的信使匆匆跑了进来,將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件递给范德。
  “老板,从荆棘谷海湾加急送来的信,法尔班船长的亲笔信。”
  范德撕开火漆。信上的內容很简单,只有几行字。
  “伊莉扎女王传来消息。藏宝海湾的地精风险投资公司,最近购入了一批精密仪器,包括高倍数望远镜和链金实验室设备。他们的船只,在『女妖之泪』附近海域活动频繁,似乎在打捞什么。女王提醒我们,那些地精的背后,有黑龙的影子。”
  范德將信纸凑到熔炉边,看著它化为灰烬。
  黑龙、地精、伊莉扎、藏宝海湾……线索像蜘蛛网一样,开始从不同的方向匯集过来。
  卡特拉娜的布局,远不止暴风城。
  他抬头看了一眼仓库外,暴风城钟楼那高耸的塔尖在夕阳下泛著金光。
  他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一个能让这次“gg”效果,放大十倍的想法。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s??.???超省心 】
  地精这个群体,不能错过。
  “伯爵,”范德对弗瑞斯说道,“再帮我送一封请柬,加急送给藏宝海湾风险投资公司的总裁,『大財主』里维加兹。就说,暴风城迪菲亚集团,打算现场修復暴风城破旧的钟楼,邀请他前来观摩我们的『现场演示』。”
  弗瑞斯伯爵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邀请一个地精?还是藏宝海湾的统治者?黑水海盗的大头领?我的天啊您可是刚收编了他们的人!”
  “没错。”范德的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对於地精来说,一切都可以谈,只要能让他们赚到钱。”
  ……
  夜色如墨,將暴风城笼罩在一片静謐之中。
  迪菲亚集团总部的仓库二楼,一间由办公室改造的临时会议室里,灯火通明。这里没有贵族会客厅的奢华,只有一张用厚重橡木板拼接成的长桌,几把结实的椅子,以及墙上掛著的一幅巨大的、用炭笔手绘的暴风城钟楼结构图。
  图纸的精细程度令人咋舌。
  每一块承重石的位置、每一道拱券的弧度、甚至每一条肉眼可见的裂缝,都被用不同顏色的炭笔標註得清清楚楚。
  这幅图本身,就是一件足以让任何建筑师汗顏的作品。
  范德站在图纸前,手里拿著一根细长的木桿。
  他的身后,是迪菲亚集团目前最高层的核心成员。
  霍拉旭·莱恩、布罗克·钢砧、瓦格雷·铁石、格罗斯,以及刚刚从帐目中抬起头的弗瑞斯伯爵。
  “钟楼的问题,不是单一的损坏。”范德用木桿的尖端,点了点图纸底部靠近运河的一侧,“根源在这里。地基沉降。钟楼修建时,暴风城的运河系统还很简陋,长年的河水渗透,导致东北角的地基比西南角低了至少十五公分。这在图纸上看不出来,但你们去现场用水平仪量一下就知道。”
  布罗克和瓦格雷两个矮人立刻凑了上去,眼睛里闪烁著光芒。
  他们能看懂这幅图纸的价值。
  “十五公分的不均匀沉降,对於一座高达五十二米的石质建筑意味著什么?”范德没有等他们回答,木桿向上移动,点在了塔身中部一道最显眼的裂缝上,“意味著所有的垂直应力都发生了偏移。原本应该由整墙共同承担的重量,现在全部压在了西南侧的几根主承重柱上。它们承受了超过设计极限三倍的压力,持续了几十年。”
  他的木桿继续上移,指向塔顶的钟室。“然后是这个。每小时一次的钟声,持续的共振,就像一把看不见的锤子,在最脆弱的结构上敲了数百万次。裂缝就是这么来的。它不是被外力破坏的,而是从內部,被自身的重量和设计缺陷慢慢压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