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这算什么?情人的礼物吗?」
作者:
佚名 更新:2025-11-12 12:46 字数:2055
“呜——”
一声低沉、悠长的、仿佛来自深海巨兽喉咙深处的號角声,从船上传来。
这声音不响,却带著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作用於人的精神。
瞭望台上的海盗们,齐齐发出闷哼。
一些意志薄弱的人,当场瘫软在地,抱著头髮出痛苦的呻吟,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幻象。
就连霍拉旭这样意志坚定的军人,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他握著剑柄的手青筋暴起,似乎在抵抗著某种无形的侵蚀。
只有范德、布罗克和他的那头棕熊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范德的精神力有二十个角色模板作为后盾,坚如磐石。
而矮人天生对魔法有较高的抗性,那头熊更是纯粹的野兽,不受这种精神攻击的影响。
“精神攻击!它在用某种法术,直接攻击我们的灵魂!”布罗克大声吼道,试图用声音驱散那股寒意。
范德的目光死死锁定著幽灵船。
他知道,这艘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法术增幅器。
而船上,必然有一个强大的施法者在主导这一切。
就在这时,幽灵船的侧舷,一块黑色的木板无声地滑开,一个东西被从船上拋了出来。
那是一个密封的木桶,落入水中,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它没有隨波逐流,反而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著,径直朝著“船长之家”下方的这片海滩漂来。
“別碰它!”霍拉旭立刻出声警告。
但已经晚了。
格罗斯在法尔班的示意下,带著两名最悍勇的海盗,趟著齐腰深的海水,向那个木桶走去。
“把它捞上来。”法尔班的眼中闪烁著危险的光芒,“我倒要看看,这鬼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格罗斯三人合力,將那个木桶拖上了岸。
木桶不大,却异常沉重。
它通体漆黑,材质与那艘幽灵船如出一辙。
表面光滑,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在木桶的顶盖上,用利器刻著一个图案。
当格罗斯用手擦去上面的水渍,看清那个图案时,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
那是一个面具。
一个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线条简洁而有力,充满了反抗与决绝的意味。
那是迪菲亚兄弟会的徽记。
但这个徽记又有所不同。
在面具的右眼下方,被刻意地划开了一道裂痕。
从裂痕中,延伸出一条泪痕,泪痕的末端,镶嵌著一块米粒大小的、闪烁著幽暗光泽的黑色晶石。
一个破碎的、哭泣的迪菲亚面具。
这个信息,不再是泛泛的警告。
这是一个精准的、只针对范德一个人的信息。
黑色的木桶被抬到了“船长之家”的大厅里,放在那张巨大的圆桌中央。
所有海盗头目都围了过来,但没人敢靠近。
他们看著桶盖上那个哭泣的面具,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这个符號,对他们来说,原本只代表著一个在暴风城闹事的兄弟会。
但现在,它和那艘恐怖的幽灵船联繫在了一起,被赋予了不祥的、神秘的色彩。
“这是衝著你来的。”法尔班看著范德,语气凝重。
霍拉旭的手始终按在剑柄上,他审视著那个木桶,像是在审视一个偽装起来的炸弹。“这是个陷阱。打开它,里面可能是诅咒,或者是某种链金毒气。”
“不。”范德摇了摇头,他绕著木桶走了一圈,伸出手,轻轻触摸著桶盖上的那个徽记,“这不是陷阱,是邀请函。或者说,是一封战书。对方在用我的符號,告诉我,她知道我是谁。”
范德转向布罗克:“大师,能分析出这上面的晶石是什么吗?”
布罗克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拿出他的多功能放大镜,仔细观察著那块米粒大小的黑色晶石。
片刻后,他直起身,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是『灵魂碎片』。”他用一种混合著厌恶和惊惧的口吻说道,“纯度很高的灵魂碎片。术士们用来囚禁和折磨灵魂的邪恶造物。这东西……不该出现在物质世界。”
范德点了点头,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他不再犹豫,从旁边一名海盗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
“退后。”
他將匕首的尖端,插进木桶顶盖的缝隙里,然后切换到【范无救】的战士模板,手臂肌肉微微鼓起,猛地发力。
“嘎吱——”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用特殊树脂和沥青封死的桶盖,被他硬生生地撬开了一条缝。
没有毒气喷出,也没有诅咒的黑光。
一股冰冷的、仿佛来自深海的清新气息,从缝隙中散发出来。
范德將整个桶盖撬开,丟在一旁。
所有人都凑上前,向桶內看去。
桶里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血腥的警告物。
桶的內壁,铺著一层厚厚的、不知名的黑色海草,这些海草在火光下泛著幽蓝色的光泽,触感如同天鹅绒。
在海草的中央,静静地躺著三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支望远镜。通体由某种不知名的银色金属打造,上面镶嵌著螺旋状的、磨砂质感的黑曜石,充满了神秘而优雅的美感。它的镜片,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梦幻般的紫色。
第二样,是一卷用黑色丝带系好的羊皮纸海图。
第三样,也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朵黑色的玫瑰。
它的瓣已经完全乾枯,薄如蝉翼,却奇蹟般地保持著盛开的姿態,没有丝毫破损。
“一个望远镜,一张海图,一朵?”加里克大副困惑地挠了挠头,“这算什么?情人的礼物吗?”
范德没有理会,他伸出手,先拿起了那朵黑色的玫瑰。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瓣的瞬间,一个清晰的、带著一丝慵懒笑意的女性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你好啊,小小的建筑师。你在荆棘谷,收集了一些很有趣的玩具。我很喜欢。”
这个声音不是卡特拉娜·普瑞斯托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而是一种仿佛看透一切的、带著些许戏謔的嫵媚成熟。
声音中蕴含的魔力,古老而强大。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一时间,范德手中的黑玫瑰,便化作一捧黑色的飞灰,从他指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