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尸妖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12 12:44      字数:2401
  第192章 尸妖
  庄园之外,不少殭尸猎犬正在漫无目的地游荡,
  这些曾被用来追捕逃亡农奴的凶猛野兽,如今又有了新的差事。
  亚瑟从它们中间穿行而过。
  儘管他已完全隱去身形,但脚踩在地面上却依旧会发出细微声响。
  听到动静,那些猎犬便会困惑地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有些生性谨慎的,还会发出警告般的低吼,
  只是那些负责警戒的人形殭尸同样迷茫不知所措。
  亚瑟顺利地来到房子前门。他透过窗户向內望去。
  只见一层大厅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不死者。
  形態各异的殭尸、森然可怖的骷髏,还有些畸形怪状、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混合造物。
  在那其中,亚瑟留意到了一个手持长剑、身披鎧甲的战士。
  它双眼燃著蓝光,宛若鬼火;手中的长剑似乎也縈绕著一缕似有若无的黑气。
  尸妖。亚瑟在心里推测。
  这种不死生物大多由那些心中充满黑暗欲望、又带著强烈执念的凡人转化而成。
  简单来说,就是这些人不甘於接受死亡的结局,主动拥抱了黑暗力量。
  虽然从外表看,户妖与普通僵户並无太大差別。
  但它们保留著生前的记忆,行动也受自身过往的自我意识驱使。
  它们会无条件听从將自己转化为不死生物的黑暗存在的命令。
  同时在保留一定自主性的前提下,发誓终身侍奉这位新主人。
  正当亚瑟隔著窗户观察之际,房子的另一侧忽然传来了马蹄声。
  他立刻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
  只见一个骑在殭尸战马上的身影出现在了拐角处。
  亚瑟继续缓缓后移,儘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
  那同样是一只尸妖,它手中握著一把鞭子,腰间还佩戴著一把长剑。
  户妖並不喜欢阳光,白天它们大多会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直到太阳落山后才会出来活动。
  看来,上一次他们救出困在这里的农奴后,庄园的主人加强了防御。
  那些被救出的农奴与坎迪家族的旧仆,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其中有不少人都提到了能说话的死人,
  他们都说,那些可怕的怪物会吸食生命,被它们吸走生命的人,最终也会化作殭尸。
  亚瑟正是凭藉这些描述,判断出了户妖的存在。
  此外,那些人还提到,坎迪家族的忠实僕从,基本都被转化成了这类怪物。
  有尸妖在,基本便断绝了正面突破的可能。
  亚瑟不愿让手下的土兵出现过多伤亡。
  这些歷经残酷战斗、且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都是他重要的支持者。
  等巡逻的尸妖渐渐走远,亚瑟便朝著宅邸的后方走去。
  要抵达葡萄园,就必须经过坎迪家的大宅。
  所以,必须先清理掉这里的不死者才行。
  宅邸后方同样有不少僵户在游荡。
  亚瑟甚至有理由怀疑,坎迪家族这些年来,已经把清风谷所有的死者都召集到了种植园里。
  毕竟,清风谷从来都不缺死人。
  单是安姆王国,就曾往清风谷派遣过三支远征军。
  除去第一支远征军侥倖成功,统治了一段时间外。
  其余两支几乎在此地全灭。
  亚瑟很快便发现了那扇被打开的门。
  管理此地的怪物,犯了个错误。
  它没有把上一次营救倖存者时打开的门重新关上。
  亚瑟走到入口处,朝下方望去。
  下方一片昏暗,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形。
  年轻的男爵此刻无比希望自己能有黑暗视觉。
  无奈之下,他只能冒险走进地下室。
  这扇开的门,很可能会成为清剿此处的关键。
  下方是一处庞大的酒窖,架子上整齐地码放著一桶桶葡萄酒。
  如果坎迪家族真如镇民们所说的那样擅长酿酒,
  那么这里储存的酒,无疑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財富。
  亚瑟没有冒险深入,只是借著从入口投射进来的阳光仔细查看。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支撑屋顶的承重柱上。
  隨即又想起了方才隔著窗户看到的屋內情形,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渐渐成型,
  迷雾镇盛產木材,缺石料。
  所以当地很多房屋都以木头为主体结构,
  即便是像坎迪家族这样富有的家族,他们的宅邸也依旧採用了砖木混合结构。
  而且支撑房屋的承重柱,全部都是用木头製成的。
  既然如此,只要在酒窖里放一把火,等火焰烧断那些木质承重柱,整座宅邸就会隨之坍塌。
  里面的不死者自然会被掩理在废墟之下。
  即便它们能在房屋塌前逃出来,这对后续的清剿而言,也依旧是有利的。
  拿定主意后,亚瑟不再停留,立刻朝著营地的方向撤回。
  营地的炊烟里,瀰漫著泥炭的焦糊气与粪便的臊臭。
  一条条穿过半腐烂帐篷的小径,布满了泥泞不堪的黑色泥土,
  营地的中央,有一块粗糙的空地,空地上停放著几辆空的平板车。
  或许在曾经的某个时刻,这些板车上堆满了食物和衣物。
  可如今,它们空空荡荡的,就像一具具等待入土安葬的棺材。
  寒冷的风从宽阔的旷野上呼啸而来。
  所到之处寒气刺骨,却始终无法驱散营地中瀰漫的粪便、泄水与汗混合在一起的恶臭。
  戈德温领著菲利普与布鲁斯,骑马穿行在难民营地中,
  三人身上都裹著亚瑟赠予的毛皮大袄,可即便如此,寒风依旧吹得他们手脚僵直。
  “安姆东部的春天,和西部的冬天一样冷。”菲利普忍不住开口抱怨。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西部人,他实在无法適应这里的气候。
  在他的记忆里,到了这个时节,人们本该下水捕鱼,或是在田里播种耕作了。
  “东部和西部的春天,大约相差一个月。”戈德温解释说,“不过,像今年这样寒冷的春天,
  確实是少见。”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营地的角落。
  只见几匹瘦弱不堪的马,正在垃圾堆里乱窜,寻找著能果腹的东西。
  而营地中的难民们,境遇也並未好到哪里去。
  当戈德温一行骑著马走进营地时,那些难民纷纷看来。
  目光警惕又藏著几分怯懦。
  营地里的男人个个鬍子拉碴,脸颊深陷,嘴唇上布满了溃烂的疮口,粗糙的手上满是厚厚的老茧。
  女人们则眼神空洞,头髮油腻打结,精神菱靡,身上的罩衫也满是污垢。
  菲利普儘量避免与这些难民对视,可他发现,这根本做不到。
  这些人的模样,和他家乡里的人相差不大,
  只是更为绝望与贫穷。
  这便是安姆境內大部分底层人的真实境况。
  菲利普曾天真地以为,安姆其他地方都是他从牧师与吟游诗人口中听来的那种面色红润、性格开朗的农夫。
  可他错了。
  在从西部被押往东部的路上,他见过太多和自己家乡一样贫瘠的村落。
  当然,他也確实见过面色红润、性格开朗的人。
  但那不是农民,而是当地的乡绅、豪强或是庄园主—
  戈德温似乎並未被眼前的景象所触动。
  也许,他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他骑著马来到中央空地,翻身下马取出了自己的行当:一只酒壶、一袋燕麦饼,还有一本皮面装订的《大地之母的教义与教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