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圣战
  地脉力量的浪潮仍在翻涌，不仅涤盪了大部分不死者，连那片诡异的夜雾也被衝散。
  让·坎迪正承受著难以言喻的剧痛，甚至比当初接受先祖改造时所受的苦楚还要剧烈几分。
  那些光芒始终在灼烧他的全身，而周围原本佇立的死灵生物，此刻都已化为灰烬。
  即便是那些更为顽强的存在，也正和他一样忍受著灼烧之苦，它们早已失去战斗力，只能痛苦地哀豪。
  他必须离开这里，让·坎迪心中如此想著。
  他迈开脚步，跌跌撞撞地朝著大门逃去，活像个酊大醉的酒鬼。
  一头闪闪发光的巨狼从镇子的另一边疾驰而来。
  让·坎迪注意到了它，那野兽远比他高大许多。
  他想举起锤子抵挡，可动作却慢得如同被放慢了一般。
  巨狼一头將他撞倒，利爪顺势划开了他的身躯。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具完美的躯体正在被生生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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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甘地咆哮著，在彻底坠入死亡之前，警见了那个站在狼背上的牧师。
  他的灵魂在燃烧，他渴望弟弟卢克能来拯救自己。
  只要能躲进雾里只要只要能投入死灵之王的怀抱亚瑟注视著这团扭曲、丑陋而腐朽的灵魂在地脉浪潮中化为灰烬。
  確认它已被彻底消灭后，他將目光投向了那些狂热者与开拓团的战士们。
  “信徒们！”
  他以奇术加持过的声音响起，向他们发出呼唤。
  是他，他又回到了他们中间一一那位牧师，那个带来救赎的人。
  狂热者们再次尖叫起来，纷纷朝著巨狼涌去。
  地脉的力量治癒了他们身上的伤口，也鼓舞著他们的身心。
  他们口中不停地念诵著大地之母、圣徒以及其他讚美的话语。
  在正能量的持续冲刷下，这些曾陷入绝望的人们变得无所畏惧。
  杰西卡与其他老兵正在收拢被亡灵衝散的队伍。
  他们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然而內心深处，某种东西同样被点燃了。
  他们渴望战斗，渴望赴死，渴望付出一切。
  而在杰西身体內，还有一股原始的衝动在翻涌，
  他不敢直视那匹巨狼，身上散发的野性力量，正唤醒著他体內的那头野兽。
  怒火在燃烧，往昔的记忆涌上心头，足以让他放弃思考。
  他忆起了整个居住地被屠杀的情景，那头巨狼正唤醒他们心中最痛苦的回忆，以此激发他们的怒火。
  杰西卡发现，开拓团的倖存者们也和他一样，陷入了愤怒之中。
  战士望向巨狼背上的亚瑟，他神色悲伤，却又透著冰冷的疏离。
  “信徒们！”亚瑟喊道。
  巨狼走到信徒中间，俯下身子，好让亚瑟下来。
  手持权杖与圣典的牧师大步穿过信眾，宛如衝出惊涛骇浪的巨兽，
  “这是你们的时刻，也是你们的使命。”
  尖叫声与讚美声达到了新的高度。
  杰西卡感到自己的怒火又升腾了几分。
  他努力压制著，双眼紧紧盯著那个充满煽动力的身影。
  “何为救赎？”年轻的牧师问道，目光扫过眾人。
  “战斗！”
  “何为幸福？”
  “战斗！”
  “何为解脱？”
  “战斗！”
  他们一次比一次喊得响亮，雷鸣般的声音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老兵们与这些狂热者一同呼喊，只觉这个音节在胸腔中產生了共鸣。
  “你们在这堵墙后畏缩得太久了。”牧师高举圣典说道，“现在，我们要走出这堵墙，我们要给敌人带去死亡，带去毁灭。
  “我们是女神的行刑者，要將这种邪恶从世界上彻底清除。”
  门外，不死者们正在哀嚎，那些原本恐怖的面孔，此刻显得既可笑又可悲。
  这时，亚瑟走到了队伍最前面，收起了圣典。
  圣洁的光芒將他笼罩。
  “为了生者的荣誉！”
  牧师发出雷鸣般的呼喊，迈步走出城门，朝著黑暗中的不死者们走去。
  在他身后，从光芒中席捲而出的信眾如同无情的漩涡。
  他们是他的明灯，是裳提亚的神选。
  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尖叫，身后的道路布满血跡，眼中燃烧著死亡、毁灭与审判世界的灼热怒火。
  城墙之上，凡卡目睹著开拓团的所有人正从迷雾镇涌出。
  战斗！战斗！战斗！
  她听到这些人发出的吶喊。
  人潮的首领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高举权杖，释放出一道道毁灭性的神术。
  那些虚弱的不死者，很快就被这支狂徒队伍逐一消灭。
  巨狼跃出城墙，庞大的身躯在战场上横衝直撞，身体在黑夜中闪闪发光，將所有挡路的东西撞得东倒西歪。
  凡卡目不转睛地看了片刻，信徒们战斗的激情让她著迷。
  与死战不退的意志衝上去。
  一阵新的刮擦护栏声將凡卡惊醒，
  一只不死的攀爬者从边缘爬了上来，朝著她无声尖叫，下巴以怪异的姿態伸著。
  她见证了一场神跡，且正置身其中，她感到无比骄傲。
  她向后退了一步，任由它爬上来，准备拔剑迎战。
  在她两侧，芙罗拉已经投入了战斗。
  凡卡看著那个身影爬过边缘，只见它头颅上的皮肤紧绷著，像湿羊皮纸般半透明；
  萎缩的手紧紧抓住木头，如同海绵般挤压著，在木头上留下一道道裂纹。
  她在阴暗处看到了它的眼睛，淡绿色的，像双子星般闪闪发光。
  当它看到凡卡时，露出了狞的笑容，舔了舔破碎的嘴唇。
  它一瘤一拐地穿过狭窄的壁架，朝她走来，还伸出了双臂。
  凡卡等待著进攻的时机。
  她已学会沉稳行事，不急於挥剑，以免失手让自己陷入险境。
  就在这恰到好处的瞬间，她抢圆长剑，微微倾斜。
  刀刃精准地落在那亡灵肩膀上方的锁骨处，金属深深嵌入，乾枯的皮肉被划开，颈部也被切开了一半。
  亡灵战士猛地从剑上挣脱，依旧向她衝来，头颅仅被半截肌腱连著。
  凡卡使出全身力气，双手托住剑柄，將剑横著拽过。
  锋利的长剑划破薄弱的皮肉，將它的头扯了下来，头颅在石头上弹跳著滚远，
  当那被斩首的尸体向她扑来时，凡卡仍伸著双臂，她向后一拉，借著拔剑的衝力后退躲开。
  无头户体倒在她脚下，没了生气。
  被砍下的头颅眼中依旧闪烁著阴森的光芒，脸上还掛著那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