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贵妃娘娘:心猿意马
作者:藤原豆腐      更新:2025-11-12 11:51      字数:3011
  知道前世谢姨母和王婉母女二人的结局后,宫里的姜翎月一直放不下心。
  担忧著王家的事。
  好在,钱嬤嬤是个警醒的人,她虽没回来復命,但消息却会派人传递入宫。
  王婉舒醒,寒气未入体,没有生命之忧后,姜翎月第二日便得到了消息。
  她长舒了口气,继续听底下小宫娥的稟报。
  钱嬤嬤办事心细,一连传递进来的,还有谢安寧这位王家大少夫人被婆母责难的事。
  姜翎月静静听完,沉默几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对著前来稟告的小宫娥吩咐道:“婉儿既然醒了,就让钱嬤嬤著手查明落水事件原委。”
  小宫娥低声应诺,退了出去。
  殿內只剩锦书锦玉侍立在旁。
  锦书不解道:“谢家姨母在王家竟过的如此艰难,您既然念著昔年的情谊,为何不叫钱嬤嬤为她出头,好叫王家不看僧面看佛面,待她礼遇些?”
  “这是姨母的家务事,她尚且没有开口,你我连王家上下的具体情形如何都不知道,出的哪门子头?”
  就算有心相护,想要帮人,那也得知道人家缺什么,需要什么帮助吧?
  哪有自个儿听风就是雨,跑过去急哄哄的胡乱掺合的。
  姜翎月笑著点了点锦书的头,道:“可別好心帮了倒忙,反叫姨母为难。”
  就算是皇帝陛下,也没有擅自插手臣子家务事的道理。
  世家大族规矩多,王家这种最重声名的清流门第,规矩就更多。
  做婆母的给儿媳立规矩,古往今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况且姜翎月清楚记得,谢姨母同夫君王少甫感情极好,幼年时期她京城去王家玩,亲眼见识过他们夫妻俩是如何蜜里调油,恩爱异常的。
  皇帝陛下也说了,前世姨母和婉儿离世,王少甫丧女又丧妻的情况下,性情大变,立志要搞死姚家。
  而姚家也確实被他打压回了老家。
  可见夫妻感情极深。
  有这样情深意篤的夫君护著,哪怕婆母再苛刻,日子也坏不到哪里去。
  她若是忽如其来横插一脚,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退一步说,王家老夫人正正经经的三品誥命,在京城各家老夫人,也是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人家不过因为孙女出事,训斥了儿媳几句,她一个居於后宫的贵妃,就要隨手指个嬤嬤,去给他们家的儿媳出头?
  这不是堂而皇之的告诉眾人,她跟王家大夫人有旧,所以不满王家老夫人磋磨儿媳吗?
  也未免太过囂张跋扈了些,姜翎月是个讲理的人,护短不是这么护的。
  况且,王家看重名声,她若真这么做就是將王家的脸往地上踩。
  以那群諫官动不动死諫的性子,恐怕让王老夫人连夜投繯以证清白都做得出来。
  真闹出人命,那普天之下都会认为是宫中贵妃娘娘逼死臣妻。
  若王御史也跟著老妻一块儿寻死……
  那姜翎月妖妃的名声,就要被坐实了。
  到时候,恐怕就连祁君逸怕也要被牵连著,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嘖……
  姜翎月幽幽嘆气。
  难怪歷朝歷代的皇帝们,都忌惮这群时刻准备靠触柱而名垂千古的言官。
  確实难缠。
  锦书没想这么深远,但这並不影响她认为自家主子说的有道理。
  她满脸笑道:“主儿聪慧,是奴婢愚钝了。”
  “行了,”姜翎月挥挥手,没好气道:“你怎么也学会了这一套。”
  锦书嘿嘿一笑,又问:“那咱们就不理王家的事了吗?”
  “理不理的,得姨母和婉儿说了算,”
  姜翎月道:“王家后宅的事,只有她们主动张口,我才好顺势过问,若姨母在王家当真如此艰难,我自不会坐视不管。”
  在姜翎月看来,谢安寧母女虽然多年未见,但只凭记忆中的温馨,比起姜家她们反而还更像她的亲人。
  她年幼无依时,受过谢姨的恩情,而今她若当真需要相助,姜翎月就算冒著插手臣子家事的跋扈名声,也总要为她出头的。
  不过王婉落水的事不一样。
  落水是在公主府上发生的意外,姜翎月作为在场身份最尊贵的人,当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派人调查清楚原委。
  好在,或许是因为今生她的撞见,让钱嬤嬤下水將人提早救起,所以前世寒毒入体而死的王婉,这一次身体没有了大碍。
  必死的局,现在已经破了。
  至於其他,在绝对的权势护航面前,那都不是事儿。
  姜翎月有把握自己能护得住。
  她心头放鬆,端著茶就要饮上一口,被锦书拦下,“这茶凉了,奴婢去沏一壶新茶来。”
  “不用,”姜翎月端著茶盏饮了一大口,方道:“我就爱喝冷凉的,正正好。”
  锦书张了张嘴,满脸欲言又止。
  姜翎月侧眸看她,“怎么了?”
  “……奴婢发现,您近几日,格外爱喝凉的,”锦书目露忧虑,“可要传太医来请个脉?”
  这会儿已经是深秋,京城已经接连降温好几次。
  前些日子,她家主子出门都要捧著暖手炉,裹著厚厚的狐裘斗篷。
  不过几日的功夫,却像是变了个人。
  暖手炉也不要了,斗篷也不裹了,甚至连入口的茶水,都要喝凉的。
  锦书几乎要疑心是不是身子出了问题。
  姜翎月哪里知道自家贴身婢女都要猜到了真相,她闻言只是一愣,就很快摆手,“用不著。”
  她的脉象,都是在承明殿由皇帝旁观,李神医亲自诊的。
  好的很。
  毒素也確实在一点一点的拔出。
  这些症状都不过是血灵参残留的药性在作祟而已。
  思及此,姜翎月神情闪过几分窘迫。
  …………
  当天傍晚,祁君逸踩著昏暗的夜色,回了寧安宫。
  这些日子,两人之间的相处有些彆扭,隱隱透著股子冷淡。
  因著那晚自己殷勤的主动服务,却换来肩膀被踢三脚的嫌弃后,自尊心受伤的皇帝陛下,一连几天都没再干出热脸贴冷屁股的事。
  姜翎月其实有些难耐。
  这几天,她可算体会了一把,李神医所说的內火旺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了。
  跟前世服血灵参的姜翎馨不同,姜翎月早已通人事。
  她经歷的男人,还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虽然没有其他人可以对比,但就像她对华阳所说的。
  皇帝陛下的好处很多。
  他性情温和內敛,看著十足的好脾气,但周身那气场,却叫人不敢轻易冒犯。
  容色极俊,从深邃的眉眼,到精致挺直的鼻骨,再到线条清晰的下頜骨……
  总之,无一不好看。
  就算拋下皇帝这层身份,也切切实实是个极品。
  尤其在某些方面的好处,確实值得细品。
  姜翎月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脑子,会不受控制的想这些胡七八糟的事。
  沉默的用过晚膳,两人在茶案前相对而坐。
  因著各自心头梗著的那口气,彼此都没有说话。
  这些天他们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她不理睬他,他也不再同之前一样,温声细语往她跟前凑。
  说实话,姜翎月到现在都不理解,骄傲的皇帝陛下,怎么就能將身段放到这样的程度。
  各自摊牌前世记忆后,她几乎將对他的厌色摆在了明面上,而他却还是日復一日,雷打不动的驾临寧安宫。
  哪怕那夜,他被她气的不轻,也只是恶狠狠瞪著她,从没想过拂袖而去。
  他一个日理万机,时间宝贵的帝王,寧愿把时间浪费在两人相顾无言各自坐著中,也並不觉得无趣。
  真叫人,……摸不著头脑。
  姜翎月瞥了眼对面慢条斯理摆弄茶具的男人,正好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著。
  分明是再普通不过,毫无情绪外露的一眼,却让她看的心头微痒。
  姜翎月感觉自己心臟都狠狠缩了缩。
  一股熟悉的危险感自心头升起
  念叨了一句『色令智昏』后,猛地站起身,快步去了盥洗室。
  足足半个时辰后出来时,周身一片湿气氤氳,未乾的发尾末端,还时不时的滴下一滴水珠。
  寢殿內伺候的宫娥早被祁君逸挥退。
  姜翎月坐在梳妆檯前,他就走到她的身后,如往常般,手抚上她的长髮。
  有肉眼可见的热气蒸腾而上,很快,长及后腰的头髮干了。
  確实比用帕子一点一点绞乾来的方便多了。
  姜翎月站起身,一粒血色的,圆滚滚的药丸地到了嘴边。
  浓郁的药香灌入鼻腔。
  姜翎月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第七天了。
  到了服用第二粒药的日子。
  她张开嘴,乖乖服下。
  一共七粒解毒丸,每一粒都是世间仅有,担不起半点差池,全部放在层层防护的承明殿內。
  从没离开过皇帝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看的几乎跟传国玉璽差不多重了。
  姜翎月服药时毫无防备。
  压根忘了血灵参的副作用。
  等到夜里,她感觉浑身燥热,心里有股火苗似乎越烧越旺。
  偏偏旁边正躺著一位存在感很强的成年男人身上,他熟悉的气息,像是直直在往她心里钻。
  让她心烦意乱、心猿意马、心思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