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皇帝陛下:「我错了」
作者:藤原豆腐      更新:2025-11-12 11:51      字数:1913
  对面的男人久未说话。
  姜翎月也並不觉得失望。
  她本来就没期待过什么,懺悔也好,补救也罢,她都不需要。
  要不是被他逼问,她甚至从没打算把这些事说给他听。
  对皇帝付出过真情,在如今的姜翎月看来,是一件特別自不量力的事。
  说出去都要被耻笑的。
  她不想揭开自己的伤疤,然后邀功似的告诉他,你瞧啊,这些都是我爱你的证明。
  太卑微了。
  遑论,那些深刻到犹如飞蛾扑火的爱意,早就消失不见,何必重提,让两人都不快。
  殿內再度安静下来,桌上还摆著她专门送来的鸡汤。
  方才轻鬆愉悦的氛围,变得沉默冷凝。
  明明今日她是欢欢喜喜的过来。
  来的路上,她甚至想好了,不再去回顾前世那些过往。
  他是帝王,是能主宰她生死荣辱的帝王。
  他发句话,就能让她在后宫中不战而胜。
  他点个头,她就能过的无比畅意,不惧人言。
  说是衣食父母都轻了,她属实没必要跟他对著来。
  他问她要真心。
  那她便该试著努力去给他真心。
  摒弃前嫌,彻底封印那些或是苦涩,或是怨懟的心绪,和他重新开始。
  可这决定下了才不到半天。
  他们又闹到了这样的局面。
  那些令人难堪的丑陋过往,血淋淋的摆在眼前。
  深切的告诉两人,曾经发生过什么。
  姜翎月枯站了会儿,见对面男人依旧如失了魂的模样,再也待不下去。
  “陛下忙吧,我不多打扰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刘榕离开时,殿门被他顺手关上,姜翎月几步走到门口,正准备拉开门,腰间就是一紧,整个人不受控制朝后倒去,跌入了熟悉的怀抱。
  浅淡的龙涎香將她包围,姜翎月呼吸一滯。
  “你想知道的,我都说完了…鬆开我吧。”
  “別走,”
  祁君逸不肯鬆手,他箍著她的腰,下頜抵在她的肩头,自身后紧紧抱著她,声音低沉嘶哑,“你总得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话落,姜翎月试图掰开腰上双臂的动作一顿。
  也对,被她一通发作,总得让人家也说几句。
  “你说吧,”姜翎月垂眸,“我都听著。”
  她应的爽快,让有太多话想说的祁君逸,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他静默几息,將脸贴近,蹭了蹭她的侧颈。
  “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那些话,伤了你的心。”
  “对不起…”
  男人炙热的吐息在耳畔喷洒,姜翎月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就被他抱的更紧。
  他就这么抱著她,不敢將她转过来,因为现在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怕在里面看到对自己的厌烦憎恶。
  『姐妹二人共侍一夫』
  『跪倒在你脚边,祈求你哄哄我』
  『羞辱』
  『诛心』
  她的那些话,还在祁君逸的耳边迴荡。
  一字一句都在告诉他,他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蠢话,对她来说意味著什么。
  枉他还以为在坦然面对自己心意后,便对她做到了呵护备至。
  得知她中了毒,他惊慌失措,人生头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滋味。
  他將她视作易碎珍宝,恨不得藏在心头,小心翼翼的护著,让她超然於后宫之外。
  一边费尽心思,寻遍神医去解她体內的毒,一边暗自著手遣散后宫那些女人。
  真的,自从不再跟自己较劲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委屈这个姑娘一丝半点。
  他想,等到她身体好了,等到后宫被清理乾净了,再为她办一场隆重盛大的封后大典。
  他会告知四海,她是他唯一的皇后。
  她会跟他一起並肩,记载在史书上,成为后世盛讚的夫妻。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情意。
  著书立传。
  流传千古。
  可他说了一句话。
  他在妒忌发狂时,说错了一句话!
  祁君逸喉间溢出一道低哑的颤音。
  “没有羞辱你的意思,真的…”
  “我再沉著冷静,也是第一次沾染情爱,骤然得知你心里先进去了其他人,那样直衝颅顶的嫉恨,我根本控制不住…”
  “…我想过將陈子泝千刀万剐,让你亲眼看著他怎么死,彻底死了那颗装有別人的心,从此以后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
  “可我不敢,连质问你两句都不敢…”
  “我爱极了你,谁敢惦记你,就是在惦记我的命,我怎么会羞辱自己的命…”
  他嗓音哑的不像话,“真的,我就是嫉妒疯了,也想让你尝尝这样的感觉…”
  “我错了…”
  他没想到这句失去理智的气话,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姐妹二人共侍一夫、替身、羞辱、诛心…
  这样的话,他光是听著都觉得刺痛难忍,可怎么就捨得让她硬生生受了。
  祁君逸恨不得掐死那个口不择言的自己。
  他勉强笑了笑,“没让你跟人共事一夫,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你一个,我的月月也只有你一个,再没有其他人。”
  “我不曾跟其他女人有过旧情,和陈月儿也从未见过面,之所以让陈莲儿入宫…仅仅只是因为陈家需要一个女儿入宫,而我的后宫多一个女人不多,少一个不少…”
  臣子献女入宫,是为了安心,宠不宠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收下了。
  这是一个態度,藉此向天子表明自己的忠心。
  就像东宫时期的那几个女人,她们在祁君逸眼里,一个个面容都是模糊的,比起说是妃嬪,其实不如说是那些臣工们的投诚书。
  他並不需要那些女人,但他满意她们代表的意义。
  当然,他也可以拒绝,可在彼时的他看来,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即便他並不受朝臣们的制衡,但直接將人收下,是最省心省力的。
  他没必要將事情复杂化。
  反正至於用不用,是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