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震惊的阿蘅婆婆!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12 11:34      字数:3650
  叶修负手立於案前,目光沉静,缓缓开口。
  “阿蘅婆婆之症,根源在於甲状腺功能减退,属中医『虚劳』、『癭病』范畴,病机为阳气亏虚,气血生化不足,兼有痰瘀凝结。”
  “首要症状,神疲乏力,畏寒肢冷,此乃脾肾阳虚,温煦失职,当用何药温补脾肾,助阳化气?”
  华天年凝神思索,笔下不停,恭敬应道:“回师尊,当用附子、肉桂,大辛大热,温补肾阳,益火之源,辅以党参、黄芪,健脾益气,助气血生化。”
  叶修微微頷首:“嗯,方向不错。”
  华天年一喜。
  但还未开口,叶修继续说道。
  “但附子性烈,阿蘅婆婆久病体弱,恐不耐受,用量需谨慎,且须久煎。”
  “可佐以乾薑温中散寒,与附子相伍,增强温阳之力。”
  “记住,温阳勿忘滋阴,可稍佐熟地,山萸肉滋阴敛阳,使阳生有根,方为稳妥。”
  “你写上去。”
  华天年连连点头,笔下刷刷记录:“弟子明白,附子先从小剂量始,配伍乾薑,熟地等,以求温而不燥。”
  叶修微微一笑,伸出第二根手指。
  “其二,心悸、手抖、记忆力减退。”
  “此乃心脾两虚,气血不荣,心神失养,肝风內动之兆,如何应对?”
  华天年略一沉吟,答道:“当益气养血,寧心安神,佐以柔肝熄风,可用当归、白芍养血柔肝,酸枣仁、远志养心安神,龙骨、牡蠣重镇安神,潜阳熄风。”
  “可。”
  叶修肯定道。
  “然此症与甲状腺功能低下直接相关,需有专药直达病所!”
  “所以昆布、海藻,软坚散结,正对此症根本,必须加入,你写。”
  华天年眼中闪过恍然之光,立刻將“昆布、海藻”加入方中。
  “师尊高见!弟子此前只重辨证,忽略了此专病专药,实不该!”
  “其三,情绪低落,兴趣缺乏,此非单纯情志病,乃阳气不振,无力鼓动心神所致。”叶修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温阳益气即是治本,但可稍佐石菖蒲、鬱金豁痰开窍,解郁安神,助其心神明朗,加上。”
  “是,师尊。”华天年恭敬记下。
  不多时。
  一张药方成型了。
  华天年写毕,双手將药方呈给叶修:“师尊,请您过目指正。”
  叶修接过,快速瀏览一遍,点了点头。
  “大体框架无误,君臣佐使分明。”
  “具体剂量你临证裁定,记住,辨证要准,用药要稳,守方要久。”
  “此方先服七剂,密切观察反应,再行调整。”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华天年激动地接过药方,如获至宝,对著叶修深深一揖。
  榻上的阿蘅婆婆,看著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有点儿懵逼。
  不是……
  他们两人是玩真的啊?
  她原以为两人是在跟自己演戏,但眼下来看,根本不像是演戏的。
  因为她太了解华天年了。
  那眼神!
  那动作!
  分明就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
  不等反应。
  华天年已经亲自拿著方子,如奉纶音,快步走入药庐的煎药室。
  然后。
  仔细称量药材,守著红泥小炉,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火候。
  药香渐渐瀰漫开来,充满了整个院落。
  不过多时。
  一碗浓褐色的汤药,被华天年小心翼翼地端了进来。
  他吹了吹热气,试了试温度,才递到阿蘅婆婆手中,眼中满是期盼:“阿蘅,快,趁热喝了。”
  阿蘅婆婆看著华天年那紧张又充满希冀的模样,又瞥了一眼气定神閒的叶修,心中虽仍有疑虑,但还是接过药碗,闭著眼,將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药汁入腹,起初並无太大感觉。
  她靠在榻上,静静体会。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忽然轻轻“咦”了一声,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
  华天年立刻紧张地问:“阿蘅,感觉如何?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蘅婆婆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吃惊,她慢慢抬起自己的手,仔细看著:“不是不舒服……是……很奇怪。”
  她顿了顿,努力寻找著合適的词语,才继续说道。
  “身上那股子彻骨的寒气,好像淡了一点点?就像……”
  “一直阴著的天,突然透进来一丝极微弱的阳光,虽然还是冷,但感觉……不一样了。”
  她说著,又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这里,好像也没那么堵得慌了,喘气好像都顺畅了一点点。”
  这种变化很细微,若非她对自己病体感受很深,几乎难以察觉。
  但就是这一点点与眾不同的变化,让她死水般的心湖,骤然泛起了一圈涟漪!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叶修,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一抹光彩,声音带著难掩的颤抖:“小……小先生,你……你真的会治病?这不是天年找来哄我开心的?”
  叶修尚未答话,旁边的华天年已经挺直了腰板,傲娇道。
  “阿蘅!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华天年岂是那等欺瞒之人?师尊之能,鬼神莫测!”
  “不然我怎会心甘情愿拜师?必须会!必须的!”
  叶修笑了笑,语气依旧平淡:“老华过誉了,略懂一二罢了,能对症,对婆婆的病情有所帮助,便是好事。”
  阿蘅婆婆看著叶修那年轻的面庞,又看看激动得鬍子都在抖的华天年,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
  她哽咽著说:“多谢……小先生!老身……不知该如何报答……若不是这身子不爭气,定要亲自下厨,做几道拿手小菜,好好谢谢先生!”
  华天年闻言,连忙接口,语气中带著怀念和一丝炫耀。
  “阿蘅,你是不知道,师尊他不仅医术通神,於庖厨之道亦是大家!”
  “如今风靡全城的醉仙楼火锅,便是出自师尊之手!”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尝尝!”
  “哦不,让师尊露一手!”
  “醉仙楼的火锅?”阿蘅婆婆再次震惊了,她久病不出,却也听过醉仙楼火锅的大名,“那……那竟是叶先生的手笔?”
  叶修谦虚地摆摆手:“些许小道,不足掛齿。”
  他话锋一转,看著阿蘅婆婆,眼中带著笑意。
  “不过,既然婆婆也深諳厨艺,那就更好了。”
  “药补不如食补,我正好知道几道药膳,既美味,又特別適合调理婆婆如今『甲减』之症,能温阳益气。”
  “待我写下来,日后就让我的『徒儿』做给你吃,岂不两全其美?”
  说完。
  叶修也不等二人反应,兴致勃勃地擼起袖子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扬声喊道。
  “徒孙杨彪!”
  “快来厨房给师祖我打下手!”
  华天年一听,也顾不上矜持了,连忙对阿蘅说了句“阿蘅你好好休息”,便也急匆匆地跟著叶修跑了出去。
  那模样,活像个生怕错过好东西的老小孩。
  內间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阿蘅婆婆一人。
  她望著消失的两人,听著外面传来叶修指挥杨彪和华天年的声音,一直强忍著的泪水,终於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
  她偷偷抬起枯瘦的手,抹了一把眼角。
  ……
  不过一炷香多点的时间,几道色香味形俱佳的菜餚便已出锅。
  一碗热气腾腾的附子羊肉汤。
  一碟清炒山药木耳。
  一盅精心蒸製的参芪燉乳鸽。
  还有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被一一端进了阿蘅婆婆休憩的內间。
  菜餚上桌。
  香气瀰漫开来。
  原本因久病而食欲不振的阿蘅婆婆,鼻翼微微翕动,昏黄的眼睛里竟难得地泛起了一丝光彩。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对食物產生过如此的期待了。
  华天年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小碗羊肉汤,吹温了,递到阿蘅唇边:“阿蘅,快尝尝,这是师尊亲手调配的药膳,趁热吃一点。”
  阿蘅婆婆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那诱人的香气和腹中隱隱的飢饿感。
  於是乎。
  就著华天年的手,轻轻啜了一口。
  温热的汤汁顺著喉咙滑下,带著羊肉特有的鲜甜和药材的醇厚,竟没有丝毫苦涩之感。
  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然后是第三口……
  “慢点,慢点,別噎著。”
  华天年看著她主动进食的模样,激动得眼圈都红了,拿著勺子的手都有些发抖。
  天知道,他为了能让阿蘅多吃一口饭,费了多少心思,如今见到她胃口大开,简直比他自己病癒还要高兴百倍!
  阿蘅婆婆一连喝了小半碗汤,又试著夹了一筷子山药。
  山药软糯清甜,入口即化。
  她细细咀嚼著,脸上震惊之色越来越浓。
  她年轻时也是操持家务的好手,自问厨艺不俗,可眼下这几道菜,味道之鲜美,火候之精准,搭配之巧妙,完全超乎了她的想像!
  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正含笑望著她的叶修,惊嘆道。
  “叶……叶先生,这真是您做的?”
  “老身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吃过如此……”
  “菜餚,这味道,便是宫里的御厨,恐怕也未必能及啊!”
  叶修闻言,淡然一笑,用布巾擦了擦手,走到桌边,指了指菜餚道。
  “婆婆过奖了,其实菜餚能如此美味,归根结底,倒不全是我的手艺有多高超。”
  “关键在於这辅料上。”
  “婆婆,你们平日吃的盐,是否苦涩粗糲?用的,是否色泽浑浊,甜中带酸?”
  阿蘅点了点头。
  这年头的盐和,確实如此,乃是常情。
  哪怕是御用的盐和,都会有一点儿味。
  叶修继续道。
  “这便是了,杂质过多的盐和,长期食用,不仅影响菜餚本味,更会加重身体负担。”
  “尤其是对婆婆您这般需要精细调养的身子,可谓雪上加霜。”
  他看向华天年,吩咐道。
  “老华,回头你去我府上一趟,我那儿有自己提纯过的精盐和细,你拿些过来。”
  “日后给婆婆烹飪药膳或日常饮食,就用那些。”
  “自己……提纯过的精盐和细?”阿蘅婆婆听得人都懵了。
  这位年轻的王爷太厉害了吧!?
  会治病,会做菜,竟然……连盐和都会弄?
  而且听这意思,弄出来的比市面上最好的还要好?
  她心中百感交集,喃喃道:“天年啊天年,你这哪里是拜了个师尊,你分明是捡到了个天大的宝贝啊……”
  华天年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看著叶修的眼神,充满了崇敬。
  若不是遇到了师尊,他许多无法解开的疑难杂症,恐怕这辈子到死,都未必能解开。
  ……
  夜色渐深。
  叶修婉拒了华天年留宿的邀请,起身告辞。
  华天年搀扶著阿蘅婆婆,一直將他送到了药庐的门口。
  月光下,叶修的身影渐行渐远。
  华天年扶著门框,望著那消失在巷弄尽头的背影,对身边的阿蘅轻声道。
  “阿蘅,你信吗?”
  “我觉得,咱们这日子,或许真的要有盼头了。”
  阿蘅婆婆没有回答,只是將身上华天年给她披上的外衣拢紧了些,苍白的脸上,久违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