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二征漠北2:平保儿的空想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04 09:07      字数:2901
  然而,在这片充斥著算计的嗡嗡议论声中,侍卫队列里,一个身影却如礁石般沉默挺立。
  平安(平保儿)!这位天幕中无数次出现的靖难之役中的南军悍將,对周遭勛贵的聒噪充耳不闻。
  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如同一张拉满的硬弓,所有的精气神都死死钉在天幕上那风沙漫捲、铁骑如潮的漠北战场!
  他的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几乎要破膛而出的、滚烫灼热的渴望!
  第一次北征!永乐八年!天幕上那雷霆万钧的两场大战,一个月打残韃靼主力的赫赫武功!那才是军人毕生追求的至高荣耀!那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战场,才是他平保儿真正的归宿!
  他多么渴望在那片黄沙之上,看到自己的身影!哪怕只是万军丛中一个模糊的轮廓,一次衝锋陷阵的剪影!
  他要洗刷的,不是失败——天幕中他作为“南军名將平安”的战绩並不难看,甚至堪称辉煌。
  他要洗刷的,是那份辉煌背后的耻辱!那是在自己国土上,同胞相残的“功绩”!是枷锁,是烙印!每一次天幕回放灵璧之战、小河之役,都如同鞭子抽打在他的灵魂上!
  然而,留在平安脑子里的画面流转:北京城外,旌旗蔽日,朱棣金甲耀日,誓师出征的英姿令人心折;大军开拔,汉王朱高煦意气风发,执掌著最精锐的三千营、神机营,马蹄踏起滚滚烟尘……然而,没有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北平都指挥使平安的半个影子!
  一丝尖锐的失望如同冰针,瞬间刺入平安滚烫的心头。他牙关紧咬,下頜线条绷得像刀锋。但隨即,他攥紧了腰间的佩刀刀柄,那粗糙的触感传递来力量。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数十万大军……北征漠北……”他在心中默念,如同最坚定的祷告,“我平保儿,只要还在北平都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只要永乐皇帝的徵召令发往北疆!就一定有我的位置!一定!”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天幕上瀰漫的黄沙,仿佛看到了那片属於他的、洗刷耻辱与证明价值的终极战场!那渴望,比风沙更烈,比刀锋更锐!
  就在平安心潮澎湃,目光灼灼地追隨著天幕上北征大军那金戈铁马的雄壮场面,恨不得以身代之、一雪前耻之际,旁边那圈勛贵的议论声却如同苍蝇般嗡嗡作响,话题早已从国家大计滑向了市井八卦的泥潭。
  “哎,我说老几位,”武定侯郭英咂摸著嘴,眼睛瞟著天幕,“瞧见没?咱们这位汉王殿下,这次北征,怕不是又要当急先锋、啃硬骨头了?三千营、神机营这两把最锋利的刀子,可都攥在他手里呢!”
  长兴侯耿炳文,这位以善守著称的老將,捋了捋白的鬍子,接口道:“这不是禿子头上的虱子——明摆著嘛!永乐皇帝身边,除了这位亲儿子,还能信得过谁?太子爷(朱高炽)得在南京坐镇根本,长孙(朱瞻基)虽说在北京上一次在歷练过,终究是嫩秧子,担不起前敌衝杀的重任。这衝锋陷阵、摧城拔寨的活儿,舍汉王其谁?”
  这时,一个站在勛贵圈子边缘、身著青色御史袍服的官员,大概是新晋不久,急於融入这个顶级权贵圈子,忍不住插话道:“下官听闻,不是还有个新近崛起的名將张辅吗?就是那位在安南势如破竹,犁庭扫穴,生擒偽王,硬生生把安南打成了咱大明交趾布政司的那位!据说用兵如神,颇有韜略。陛下此次北征,怎不调他回来统兵?”
  “张辅?”礼部侍郎钱大人闻言,捋了捋他那几根稀疏的山羊鬍,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掌握核心机密的优越感。
  他微微侧身,刻意压低声音,却又能让周围几位听得清清楚楚:“他啊?哼,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安南那地方,刚打下来没几年,瘴癘遍地,土人反覆无常,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没个狠角色坐镇,弹压不住!张辅这把快刀,就得死死钉在交趾那片烂泥塘里!轻易动不得!”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中带著浓浓的不可思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不过话说回来,这张家……嘖嘖,祖坟上冒的青烟怕是有三丈高了吧?他爹张玉,不过是个前元降將,虽说跟著永乐皇帝在靖难里拼过命,死了追封个『荣国公』,也算皇恩浩荡。可这张辅,就凭平定安南这一桩功劳,竟能得封『英国公』!这爵位……嘿!”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环视一圈,等著別人发问。
  果然,旁边一位新袭爵的、根基尚浅的少年侯爷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凑近问道:“钱大人,这『英国公』……有何特別之处?听起来似乎比寻常国公更显赫?”
  礼部侍郎钱大人精神一振,腰杆都挺直了几分,终於等到展示自己博古通今的良机!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学究姿態,准备引经据典:“咳,这『英国公』啊,可非比寻常!追溯源流,在盛唐之时……”
  “嗨!我知道!不就是徐茂公嘛!”
  一个洪亮、粗獷、带著浓浓市井气息的大嗓门如同炸雷般响起,硬生生把钱大人酝酿好的“歷史小课堂”给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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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永昌侯蓝玉抱著胳膊,一脸“这题太简单”的不屑表情,大大咧咧地嚷道,声音洪亮得半个广场都能听见: “不就是瓦岗寨那个牛鼻子老道徐懋功嘛!后来投了李世民,被赐了国姓,改名叫李勣!封的就是英国公!这人本事是有点,可这爵位嘛……”
  蓝玉故意拖长了调子,脸上露出一个混不吝的、带著点幸灾乐祸的笑容,用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嘿!邪性得很!他孙子李敬业,就是那个在扬州扯旗造反、反对武则天当女皇帝的那个愣头青!”
  “结果咋样?被武后一巴掌拍得稀碎!这还不算完,武后一怒之下,把他爷爷李勣的坟都给刨了!棺材板掀开,挫骨扬灰!捎带手的,把他老李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九族之內,甭管沾亲带故还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来了个『消消乐』!”
  “嘿,那叫一个乾净利索!你们说,这『英国公』的名號,听著威风,是不是有点克主克家啊?谁沾上谁晦气!哈哈哈!”
  “噗——!”
  “咳咳咳!”
  旁边几位正端著茶杯掩饰的勛贵,被蓝玉这番粗俗直白、血腥味十足又无比“生动形象”的“歷史科普”惊得岔了气,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咳得面红耳赤,眼泪都飆出来了,想笑又不敢大声笑,憋得肩膀直抖。
  “你……你……蓝玉!粗鄙!粗鄙至极!”礼部侍郎钱大人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山羊鬍子翘得老高,手指颤巍巍地指著蓝玉,嘴唇哆嗦著,半天才憋出几个字。
  他引以为傲的学识,精心准备的典故,在蓝玉这番如同街头说书人讲古的“九族消消乐”面前,被衝击得七零八落,体无完肤!
  更可怕的是,蓝玉嘴里那轻飘飘的“九族消消乐”几个字,在洪武十三年的应天城,在奉天殿前,在刚刚经歷过“剥皮”、“诛十族”天幕洗礼的此刻,无异於一道带著血腥味的催命符,听得人头皮发麻!
  钱大人只觉得一股逆血直衝脑门,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终於切身体会到,为什么洪武二十六年,陛下会如此“厚爱”蓝玉,非要把他剥皮实草不可!
  这廝,简直是行走的灾星,浑身上下都长满了“欠收拾”的胆子!
  他羞愤交加,一口气堵在胸口,喉头髮出“咯咯”的怪响,身体晃了两晃,若非旁边同僚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这位饱读诗书的礼部侍郎,怕是要成为大明开国以来第一个被勛贵“气死”在奉天殿前的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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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徵求一下意见:按本人目前一天十三四章的速度,写完朱棣也就是三四天的事儿了!下一步写什么听听大家的意见:
  a继续往下写,整个明朝的歷史都写下来,但要加入其他几个明朝皇帝时空,比如观看土木之变时明宣宗时空加入、写嘉靖大礼仪事件时明孝宗时空加入、写明朝灭亡加入万历时空;
  b捡重要的事件写,只有洪武时空的人能够看到天幕。
  c其他建议请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