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嵩山登门,兴师问罪!
作者:
佚名 更新:2025-11-06 08:56 字数:5166
第69章 嵩山登门,兴师问罪!
待到定閒师太携林平川川与一眾弟子迎出无色庵,见性峰顶的空地上早已聚拢了黑压压一群人,气氛凝重肃杀。为首一人,身材高瘦,面容冷峻,右手高高擎著一面五色令旗,
正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仙鹤手”陆柏。
他身旁赫然立著数位气息沉雄的高手,“大嵩阳手”费彬、副掌门汤英鶚等嵩山太保皆在其列,这些面孔林平川不久前方在华山玉女峰上见过。五岳剑派中其他几派亦有长辈在场,显是应嵩山召唤而来。
最令林平川目光微凝的,却是站在稍远处那一群身著青袍之人。为首者身材矮小,面容阴沉,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他感受到林平川的目光,当即冷哼一声,眼中射出怨毒冰冷的光芒,显然对昔日刘府之辱仍耿耿於怀。
人群最后方,岳不群率领著数十名华山弟子默然而立,与嵩山眾人隱隱保持著距离。
令林平川心下稍异的是,岳不群身后皆是些年轻面孔,如林平之等,却不见令狐冲、陆大有等人的踪影。
“定閒师太,岳某叨扰了。”岳不群越眾而出,上前几步,对著定閒师太拱手行礼,
紫袍在山风中微动,姿態依旧温文儒雅。
“岳师兄客气了。”定閒师太双手合十还礼,神色平和。
岳不群面带歉意,声音诚恳道:“此番岳某乃是奉左盟主之命前来,不得不来,其中苦衷,还望师太体谅。”他微微一顿,目光转向林平川,继续道:“上月玉女峰上,多亏令高足平川贤侄仗义出手,华山派上下方能免遭劫难,此恩岳某与华山门下时刻铭记於心。此前未能登门致谢,已是失礼,今日却—唉,岳某实在惭愧。”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岳师兄言重了。”定閒、定静、定逸三位师太同时合十回礼,声音清越。她们自然听得出岳不群话语中的解释与无奈,表明他並非自愿与嵩山同流,而是迫於五岳令旗的压力。
林平川则走向华山派阵营,对著人群中那名俊秀却面带忧色的青年微微一笑:“平之,別来无恙。”
“平—堂兄。”林平之拱手回礼,举止虽仍守礼,但眼神闪烁,语气略显僵硬,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和复杂。感激林平川救他父母之恩是真,但近日江湖上甚囂尘上的传言,却像一根根毒刺,扎得他心神不寧。林平川川敏锐地察觉到他这份犹豫与挣扎,又瞥见华山派弟子中缺失的那几个熟悉身影,心中顿时瞭然一定然是关於辟邪剑谱的流言,已然让林平之又有动摇。
此时,陆柏已手持五岳令旗,缓步走到场中,对著定閒师太行了一礼,语气却毫无暖意:“嵩山陆柏,见过定閒师姐。”
定閒师太目光澄澈,平静地看著他,仿佛能洞悉一切:“陆师弟今日兴师动眾,持令旗驾临我恆山,不知所为何事?”
陆柏將手中令旗一展,旗面猎猎作响,朗声道:“还请师姐见谅。陆柏今日奉左盟师兄之命前来,只为向贵派高足林平川师侄求证一事,事关武林公义,不得不慎。”
定閒师太心如明镜,却依旧淡然问道:“哦?不知是何要事,竟劳动左盟主如此牵掛,更劳动五岳同门与青城派的道友一同前来?”
陆柏面色一肃,道:“福州福威鏢局与青城派之间的恩怨纠葛,想必师姐早有耳闻?”
“贫尼略有耳闻。”定閒师太语气依旧平淡。
“师姐知晓便好!”陆柏突然提高声调,目光如冷电般射向林平川,声音陡然转厉,“然则,近日江湖传言纷纷,皆称令徒林平川身负林家祖传之“辟邪剑法真传!更凭此绝世剑法,前些时日於华山玉女峰上大显身手,不仅一举刺瞎多名来袭高手,更是击败了剑宗封不平师兄!封师兄剑术通玄,若非一时不防,岂会轻易失手?此事,师姐想必也知晓了吧?”
此言一出,在场眾人神色各异。华山派弟子中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林平之的脸色更是瞬间白了三分,看向林平川川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与复杂。
唯有岳不群,面色沉静如水,仿佛早有所料,又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定閒师太眉头微蹙,语气中已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江湖流言,何足为信?陆师弟今日前来,便是要问我徒儿这等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陆柏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步步紧逼,“若传言属实,那令徒林平川便不仅仅是巧取豪夺、覬覦华山派岳师兄门下林平之师侄的家传剑谱,其心可诛!甚至—当初福威鏢局惨案,林家夫妇被青城派所擒,其中是否另有隱情,是否有人暗中设计、栽赃嫁祸,企图渔翁得利,都不得不令人怀疑!余观主,你说是不是?”他最后一句,猛地转向余沧海。
“阿弥陀佛!”定閒师太尚未开口,一旁的定逸师太早已按捺不住,勃然大怒,声如洪钟,“陆柏!你休要血口喷人,顛倒黑白!我恆山弟子行得正,坐得直,岂容你如此污衊构陷!平川川为人如何,江湖自有公论,岂是几句宵小谣言便能抹黑的?”
定静师太也面沉如水,上前一步,虽未如定逸那般怒形於色,但语气中的寒意却更甚:“陆师弟,左盟主此举,未免太过轻率。仅凭捕风捉影的流言,便兴师问罪,持令旗逼迫同门,岂不令五岳剑派其他同道心寒?这绝非处事之道!”
陆柏却是有备而来,面对恆山二定的怒斥,只是冷笑连连,晃了晃手中的五岳令旗:“二位师姐息怒。陆某亦是奉命行事,左盟主有令,此事关乎五岳剑派清誉,更关乎武林公道,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林师侄若心中无鬼,何不当著天下英雄的面,將剑法来歷演示清楚,以证清白?”
定閒师太一直静听不语,此刻,她缓缓抬起手,止住了身旁怒火中烧的师妹们。她目光平静地扫过陆柏、费彬,又掠过面色阴沉的余沧海和神色复杂的岳不群,最后落在自己爱徒林平川镇定自若的脸上。
良久,她轻轻嘆息一声,那嘆息声中却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被强行按捺的怒意:“陆师弟,五岳令旗,號令同盟,共抗魔教,左盟主当善用之,而非使之成为党同伐异、构陷忠良之工具。我徒平川之功过,恆山之清誉,尚轮不到旁人仅凭几句流言便来定夺。”
她声音依旧平和,却字字千钧,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今日之事,贫尼需要一个明確的交代。若拿不出真凭实据,单凭臆测便要审问我之弟子”定閒师太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古井无波的水面骤然投入巨石,“那便是视我恆山无人了。”
与此同时,一旁衡山派阵营中,一名瘦削老者捻著几根稀疏的鬍鬚,阴阳怪气地冷笑道:“素闻恆山派定閒师太乃是有名的佛门大德,慈悲为怀,以往在下是对此深信不疑。
但今日得见师太一味袒护门下,对如此重大嫌疑避而不谈,实在令人大失所望!”
定閒师太闻言,神色如常,仿佛未曾听闻这诛心之论,並未出口反驳。佛门修养,渊渟岳峙。
但定逸师太性子最是刚烈如火,岂容他人污衊师姐清誉?当即勃然作色,厉声反驳道:“鲁师兄!今日你来到恆山是客,我恆山以礼相待,本不便得罪。可嘆衡山派一位成名多年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信口雌黄!下次见到莫大先生,贫尼倒要向他好好请教一下,贵派是如何管教门人长辈的!”
那姓鲁的老者一正是衡山派的鲁连荣—
闻言脸色一变,反唇相讥冷笑道:“哼!
只因在下是客,师太才不能立刻得罪。倘若这里不是恆山见性峰,只怕师太早已按捺不住,要挥剑斩下我这项上人头了,是也不是?”他这话极其无礼,意在挑衅。
定逸师太眼中怒火更盛,声如洪钟:“是又如何?莫非鲁师兄想现在就试试贫尼手中之剑是否锋利,看看你的武功究竟得了衡山几分真传?!”
“你—!”鲁连荣被噎得一时语塞,脸上青红交加,但瞧著定逸师太怒目而视、威势凛然的模样,眼神深处却不禁流露出一丝忌惮。恆山三定之名威震江湖,绝非虚传,他自知绝非其对手。
听到有人如此公然侮辱自己恩师清名,林平川心头慍怒渐生。但他深知今日局面复杂,各派齐聚,决不能因一时意气而失了恆山礼数,让外人抓住把柄,故而一直在旁强自忍耐。此刻见这鲁连荣如此胡搅蛮缠,他终於找到机会,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著刺骨的寒意反讽道:“谁是奸邪之辈,谁是搬弄是非之徒,鲁前辈捫心自问,想必比谁都清楚吧?”
“小辈!你说什么?!”鲁连荣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大怒,一双黄澄澄的眼晴死死盯住林平川,几乎要喷出火来。
林平川依旧淡淡道:“晚辈说什么,前辈心里明白。您那响彻江湖的外號究竟是什么由来,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那鲁连荣脸上一红,如同猪肝色,气得手指微微发抖。他在江湖上得了个“金眼雕”的绰號,听起来威风,实则知情人都晓得,那是旁人讥讽他多嘴多舌、惹人討厌,如同呱噪的乌鸦,只是顾忌衡山派名声,才將“金眼乌鸦”“尊称”为“金眼雕”罢了。这等羞辱,被林平川当眾点破,叫他如何不怒?只是他亲眼目睹过林平川在华山击败封不平的惊人武功,心知自己远非这年轻晚辈的对手,当下也只能强压怒火,重重哼了一声,不敢真的动手。
眼见鲁连荣败下阵来,泰山派中一名面色枯槁、却声若洪钟的白须道人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恆山派的这位师侄,你此言差矣!鲁师兄纵有不是,也是你的前辈,岂可如此无礼?”
林平川见这道人有些眼生,身旁的定逸师太低声提醒道:“儿,此人是泰山派的玉璣子,乃是天门师侄的师叔辈。”
林平川闻言心头雪亮,立刻想起了此人在原著中的行径一虽是长辈,却武功平平,
野心勃勃,一直覬覦泰山派掌门之位,早已被嵩山派暗中收买,是左冷禪推行並派计划的一枚重要棋子。想到此处,他语气更淡了几分:“原来是泰山派的玉璣子前辈,不知前辈又有何高见?”
玉璣子轻抚长须,摆出一副公允持重的模样,道:“你们恆山派的剑法,虽然素来在江湖上享有清誉,守御绵密,但决计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击败剑宗成名多年的高手封不平。你既是福州林家子弟,修炼家传剑法本是天经地义,但若果真身怀绝技,为何昔日不见施展?如今又为何不愿明言剑法来歷?这独占之心,未免令人疑竇丛生!”
“不错!玉璣子道长言之有理!”
“正是此理!”
跟在嵩山派身后的一群人立刻出声附和,声势逼人。
见到眾人响应,玉璣子面露得色,继续道:“林师侄,贫道念你年轻,给你指条明路。若你识相,今日就当眾向你陆柏师叔、向各位前辈低头认错,主动交代清楚剑法来歷。届时,老夫或许可以看在五岳同气连枝的份上,亲自出面,向左盟主与余观主为你说和一番。当然,必要的责罚定然是少不了的,毕竟你涉嫌谋夺家传剑谱、行事鬼崇,已大大损及我五岳剑派的清誉,更牵连了青城派余观主的威名!”
听到提及青城派和自己,余沧海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和阴冷,嘴角噙著冷笑,紧紧盯著被眾人围在中央的林平川川,如同毒蛇盯住了猎物。
而站在岳不群身后的林平之,此刻內心更是翻江倒海。听到余沧海的名字,他双拳瞬间紧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一正是此人,差点害得他家破人亡!
但隨即,玉璣子等人关於“独占剑谱”、“昔日为何不施展”的质疑,又像毒虫一样钻入他的心里。
他望向林平川的背影,眼神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心里既有对堂兄当初多次出手相助的感激,却又难以避免心中怀疑的诞生。
林平川听完玉璣子这番看似劝解、实则步步紧逼的“道理”,神色依旧平静,但语气已然冰寒彻骨:“看来前辈们早已替我罗织好了罪名,连如何惩处都已想得周全。既然如此,还需要晚辈多说什么?一切岂不都是多余?”
听出林平川语中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强硬,玉璣子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陆柏见状,知道软的不行,当即上前一步,声色俱厉地喝道:“林平川!你当真要违抗左盟主之命,不肯如实交代吗?!”
林平川闻言,只是轻哼一声,负手而立,其態度已说明一切。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定閒师太突然长诵一声佛號:“阿弥陀佛!”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场中的嘈杂。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眾人,缓缓道:“诸位今日不请自来,登我恆山,兴师问罪,
贫尼暂且不计较。但如今看来,诸位是连一个申辩的机会,都不愿给我这徒儿,给我恆山派了?这便是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道理?还是左盟主主持的公道?”
陆柏等人被问得一滯,一时语塞。片刻后,一旁的汤英鶚乾笑一声,走出来打圆场道:“定閒师太言重了。並非我等咄咄逼人,实在是令徒所用剑法来歷太过蹊蹺,关係重大。不仅关乎我五岳剑派的声音,更直接牵连到青城派余观主的清誉与家门恩怨—”
他说著,故意將目光投向余沧海。
余沧海会意,立刻冷哼一声,杀气腾腾地道:“定閒师太!令徒在衡山城伤我爱徒,
辱我青城派声誉,皆与令徒脱不了干係!今日若不能给我青城派一个清清楚楚的交代,就休怪贫道不顾江湖情面了!”
定閒师太闻言,白眉微蹙,正欲开口周旋。
突然,见林平川主动拱手,从容走出,朗声道:“师父,徒儿有话要说!”
定閒师太深知林平川素来极有主见,且行事稳妥,便微微頷首:“川儿,但说无妨。”
林平川转身,目光如电,扫过陆柏、玉璣子,最终定格在余沧海身上,声音清越,传遍全场:“今日各派前辈匯聚恆山,说到底,无非是好奇徒儿的剑法来歷,怀疑我偷学了林家的辟邪剑法。既然如此,徒儿便索性大方一些,满足诸位的好奇心。”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直视余沧海:“听闻余观主的尊师当年曾有幸『亲眼'见识过家祖远图公的辟邪剑法,想必对其精髓印象深刻。今日,晚辈便斗胆,邀余观主亲自品鑑一番“看看晚辈的剑法,究竟是不是你青城派梦寐以求的『辟邪剑法』!”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平川和余沧海身上。而林平之更是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场中,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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