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女童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03 13:38      字数:2177
  宋青书的危机解除,韦小宝越来越危险了。
  本来想靠著嘴皮子度过难关,但今日…
  是真不行了。
  眼见那几位侍卫大哥个个面色肃然,任凭自己舌灿莲,把从扬州说到北京城的俏皮话、奉承话说了个遍,他们也只是摇头,油盐不进。
  韦小宝心下暗骂:“辣块妈妈,这几个龟儿子倒成了锯嘴的葫芦,任老子说破天去,只是不吭声!”
  他知道今日光凭嘴皮子是决计不开了这道口子了,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
  脸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倏地一收,猛地扭头,衝著不远处正闭目诵经的几位少林僧人方向,扯开嗓子惊呼起来:“哎呀!不好!大师!你们方丈现在还未回来,快去看看吧!”
  这一声喊得突兀又悽厉,仿佛真有著了天大的急事。
  北少林中本来就多是新来的和尚,听得这话,顿时犹豫不决。
  几乎同时,韦小宝又像是被什么人猛地推了一把似的,一个踉蹌就朝离他最近的那个侍卫怀里撞去。
  嘴里还胡乱嚷嚷著:“谁推我?哎哟喂,侍卫大哥,你可不能动手啊!你们看著这头,不叫我们救人也罢了,怎么还要动手?”
  那侍卫被他撞得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挡。
  这情形落在那些刚被惊扰、心神未定的少林僧人眼中,顿时生出误会。
  怎么?
  这些侍卫真是为了看著咱们?
  本来嘛…
  和尚们看到变故发生,就是惊疑不定,只是方丈不在此,不敢乱动。
  此刻听韦小宝胡言乱语,一时各种心思便起,不由靠近过去。
  侍卫们也是一头雾水,见少林僧人们神色惊疑地围拢过来,自然要上前阻拦。
  两下里顿时有些推搡拉扯,言语间也起了齟齬。
  就在这混乱初起、眾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电光石火之间,韦小宝早已缩脖扭身,从人缝里溜了出来。
  他一把拉住紧张待命的双儿的手,低喝一声:“好双儿,风紧,扯呼!”
  只是双儿却有些犹豫。
  纤眉微蹙,声音柔似春水,劝说道:“小宝,咱们这般没命地跑,倒显得心虚了。宋青书弒君是大逆之罪,可刀剑又不曾经过咱们的手。若是留下说个分明,再有少林作证,只怕...”
  韦小宝猛地攥住她冰凉的手,额角渗出细汗,眼珠子滴溜溜朝四下乱。
  却道:“好双儿,你道那些老禿驴真讲道理?老皇帝死在这里,这会儿他们正愁没替罪羊呢!”
  他喉结滚动著,扯著双儿躲到古柏后头,压著嗓子道:“老子在朝廷混这些年,最晓得黑锅怎么扣——宋青书找的到算好,若是找不到…到头来还不是咱们顶罪!”
  远处传来零星星兵刃相击之声,看来和尚和侍卫已经打起来了!
  韦小宝浑身一激灵,索性將双儿拉进荒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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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枝刮破他锦缎衣裳,也顾不得疼,只咬著牙嘀咕:“诸葛亮空城计唱得好,那是因为司马懿多疑!现在这群红了眼的侍卫和和尚,比饿狼还凶三分,留下来说理?怕是说完就直接超度升天!”
  双儿没办法,只能又问:“那方姑娘和阿軻姑娘呢?”
  韦小宝闻言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沟里,喘著粗气道:“我的姑奶奶!这当口还管什么方姑娘苏姑娘?老子自己的脑袋都要搬家了!”
  双儿急得眼圈发红,拽住他衣袖道:“可她们还在大殿里被看著,若是被那些侍卫捉了去...”
  话未说完就被韦小宝捂住嘴道:“那两位姑奶奶比猴还精,真要审起来,保管把黑锅全扣我头上。咱们现在赶去天地会,找我师父搬救兵才是正经!”
  正说间,远处越来越响的比斗声叫韦小宝嚇得一哆嗦,再没半点犹豫,踩著满地落叶往山下狂奔。
  韦小宝…终究是跑了!
  …
  阿珂望著韦小宝连滚带爬消失在大雄宝殿门外的身影,唇角竟不自觉漾起一丝清浅笑意。
  夜风拂过她鬢边碎发,带来远处零星的追喊声,却吹不散她心头驀然鬆快的暖意——这泼皮无赖总算永远滚出她的命数了。
  她正待转身要走,忽见一旁闪出个窈窕人影。
  正是方怡!
  却见方怡发间金釵歪斜,却將一柄短剑攥得死紧,眼底烧著两簇幽火:“阿軻姑娘,莫不是要独行?”
  阿軻有些诧异。
  她虽然一路与方怡同行,却没什么交集。
  此刻蹙眉,却也不想搭理对方。
  只道:“韦小宝都跑了,你不去追?”
  方怡冷笑:“追那廝做甚,难不成当他老婆?”
  阿軻听得一愣,也不知这方怡对韦小宝什么心思。
  不过这些事,她也管不得了。
  便道:“既然如此,还不快趁乱离开,还叫我干什么?”
  方怡道:“眼下危险,咱们一同走,有个照应!”
  原来是想来互相照应的…
  阿軻一想,现在情况確实紧张,有人照应也好。
  却不废话,抓住机会,便是往外走道:“那还不走,留在此地,给那些清狗立功不成?”
  方怡面色一变,连忙点头,便也跟著阿軻一同走出…
  …
  却说宋青书刺杀顺治之后,打算独自走江湖,自然主打一个低调。
  一身素色布衣,风尘僕僕,正自低头赶路。
  沿路,康熙的通缉,江湖的消息已经开始转播起来。
  对於宋青书刺杀顺治,自然也是各有別样的评价。
  有人拍手称讚,有人担心至极。
  不过宋青书是管不得了。
  这日正在往南去,打算先回汉人地界再说,忽然前方路旁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女童,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浅绿衫子,盘腿坐在一棵老槐树下,双目紧闭,双手结印置於膝上,竟是在调理內息。
  宋青书微微一怔。
  这荒郊野岭,一个年幼女童独自在此练功,已是稀奇。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女童呼吸绵长,周身气韵流转,竟隱隱有高手风范,绝非寻常孩童所能及。
  他不由放缓了脚步,多看了两眼。
  就在他目光掠过那女童略显苍白的脸颊时,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眸子清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人心,全然没有孩童的稚嫩。
  她並未起身,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丝与年龄截然不符的瞭然神情,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林间的寂静:“宋青书。”
  三字出口,如平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