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北少林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03 13:38      字数:2159
  “宋青书!”
  “他竟然一夜都待在阿珂的屋子里头!”
  “他们...他们是否是...”
  却说宋青书那头安然入睡的时候,韦小宝这边,那是一点也睡不著啊!
  一开始,他是有些后怕。
  適才宋青书看自己的眼神,真有几分吃人的意味!
  隨后隨著情况安顿之后,发现宋青书竟然就留在阿珂屋子里头没出来,韦小宝就变得开始恼怒了起来。
  “宋青书!”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指节捏得发白,“他敢在阿珂屋里过夜?”
  双儿有些担忧的看著韦小宝,却道:“相公,夜深露重,当心著凉。”
  说著她伸手要替他披外衫,被韦小宝一甩手挥开。
  “著凉?老子现在浑身冒火!”他在屋子来回踱步,靴底碾得碎石咯吱作响,“那姓宋的偽君子,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现在倒会趁人之危!”
  这话说的实在滑稽。
  韦小宝倒是也不想想,这次的危机,那是谁给製造出来的。
  双儿也知道这事情是韦小宝不对,眼下只能接著宽慰:“阿珂姐姐不过是一时难以安定,宋少侠只不过是...安慰她而已。”
  “安慰要到三更半夜?要闭门谢客?”韦小宝猛地转身,眼底通红,“老子当年在扬州城瞧病,大夫扎针都开著门板!”
  这话说完,边上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方怡倚著月洞门,慢条斯理地绞著绢帕:“韦大人好大的威风,可惜如今不是你在京城的时候了。”
  绢帕在指间绕成白蝶,忽又鬆开:“能留著性命听墙角,不该烧高香么?”
  “听墙角”这种说法,实在也是有些侮辱人的。
  韦小宝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瞪著东厢房那扇漆黑窗户,仿佛要用目光烧出两个洞来。
  却终究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闷闷回屋去...
  ...
  宋青书没想到韦小宝这抗压能力还是相当厉害的。
  被自己搞了这么一回,竟然还能跟在身边。
  一路上,更是不再骚扰阿珂,只是在边上跟著,仿佛真是听了宋青书的话,不敢再过界了。
  於是后面去北少林的路程,便是太平了不少。
  只是唯一的问题是...
  宋青书快到了北少林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北少林根本不在西夏,也不在汉人的地界,那是在清国之中!
  难怪,那空闻不好和北少林联繫,原来根本就是属於两个势力国家了。
  当然了,这些少林人自称避世,却也不是属於汉人或是清人。
  正要问...人就回答你一句少林人,倒是也没有任何毛病。
  ...
  暮色渐合,远方的北少林山门在苍茫的群山映衬下,显出一种不同於中原少林的肃杀与孤高。
  此地已近清廷地界,风中似乎都带著几分凛冽的寒意。
  宋青书勒马驻足,望著前方那座仿佛盘踞在要衝之上的雄城,以及更远处山峦间隱约可见的寺庙轮廓,神情间不免有些凝重。
  越是接近,越能感受到盘查的严密和清廷兵卒的骄横。
  他虽自恃武功不弱,但孤身深入敌境,终究是险招。
  然而,他目光微转,落在身旁那位看似平平无奇的僧人身上时,心中的那点忐忑便顷刻烟消云散。
  虚竹只是安静地骑在马上,穿著一身略显陈旧的灰色僧袍,双手合十,目光平和地望著前方,仿佛眼前並非虎狼之地,只是又一处可渡化眾生的道场。
  他那份浑然天成的沉静与慈悲,本身就是最有效的度牒和护身符。
  谁看去,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和尚嘛!
  至於韦小宝...
  宋青书自己有所料,这傢伙回到清廷地方之后,应该是如鱼得水,怕是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又会死灰復燃。
  只是眼下,这傢伙倒还是低调的很,並没有因为回到熟悉的地方,而有所骄纵。
  想来...
  確实可能也是被自己给搞怕了。
  ...
  快到了地方,宋青书自然是要问问这少林寺的情况。
  “虚竹小师傅,前方这北少林…如今是何光景?与嵩山本院,可有不同?”
  虚竹双手合十,灰布僧袍在晚风中轻扬。
  他目光平和地望著山巔寺影,声如古井无波:“阿弥陀佛,此地虽处清国辖內,然佛门清净地终究无异。寺中僧眾仍是晨钟暮课,诵经修持。只是…”
  他略一沉吟,还是说了几分难处:“香火较中原冷清些,沙弥也多面有菜色。闻说清国官府课税颇重,且时有刁难。”
  叶二娘一听,自己儿子这般说法,自然是过的不是很好了。
  一下便是恼了!
  却道:“哼!这清廷的韃子,好得哪里去?”
  宋青书闻言頷首,正待再问,忽见山道转弯处惊起一群寒鸦。
  几人顿时觉得有些不对,便同时策马转过山坳。
  只是这一见,便是顿时愣住了。
  但见北少林山门前火把通明,数十名清国官差手持钢刀铁尺,竟將寺门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身著锦袍的官员正指著寺门厉声呵斥,而寺门紧闭,只隱约可见门后武僧们晃动的棍影。
  “这是?”
  宋青书脸色骤变,下意识按向剑柄。
  虚竹平和的面容第一次现出惊诧。
  他望著那些推搡寺门的官差,却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忽见那锦袍官员挥手厉喝:“禿驴藏污纳垢!给本官砸门!”
  虚竹一听大急,下意识的看向了宋青书。
  宋青书连忙道:“休要著急,且叫我去看看!”
  当即运起凌波微步,便是靠近了一些。
  却见又有一名把总按著腰刀,站在阵前,朝寺门厉声喝道:“里面的禿驴听真!尔等窝藏钦犯,抗纳皇粮,已是罪无可赦!再不开门迎缴,休怪军爷们无情,踏平你这山门!”
  回应他的,只有山风穿过松林的呜咽,以及那两扇紧闭的、厚重古老的朱漆寺门沉默的巍然。
  “撞开!”把总失去了耐心,猛地一挥手。
  七八名粗壮的兵丁立刻抱著一根临时砍伐的粗壮树干,吼著號子,开始猛烈撞击山门。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擂响的战鼓,一声声震撼山林,也撞击在寺內每一个僧人的心上。门楼上积年的灰尘被震得簌簌落下。
  那巨大的声响在山谷间迴荡,带著一种蛮横的、想要摧毁一切的暴力。
  更多的清兵手持刀盾,列阵於后,眼神凶狠地盯著那扇仿佛隨时会破裂的门户,只待一声令下,便要衝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