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掌覆青丝赐禪语,引得娇女惊惶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1-04 08:39      字数:4609
  第186章 掌覆青丝赐禪语,引得娇女惊惶
  俞珩看著徐茗鹤郑重领命的模样,微微頜首,语气平和:
  “退下吧。稍后让许长渊进来见我。”
  “是。”徐茗鹤恭敬拱手应道,转身时脚步轻缓有序,走到静室门口时还特意回身轻掩房门,直至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才加快步伐去传召许长渊。
  不多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紧接著,身著绣著暗纹紫袍、鬚髮皆白却精神翼的许长渊快步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热忱,既不过分諂媚,又满是对俞珩的敬重,刚踏入静室便主动躬身行礼:
  “许长渊见过圣子。”
  俞珩抬眸看向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许长老不必多礼。我这又是让你为我督建宫闕,刚到圣城,又要替我打理各方拜会的迎来送往,琐事繁杂,真是劳烦你了。”
  许长渊闻言,连忙又躬身行了一礼,语气真诚无比:
  “圣子您这是哪里话!能为圣子效力,分明是圣子抬举老朽!
  紫府圣地之內,不知有多少长老、弟子日夜期盼能为圣子分忧,却苦无门路。
  老朽能得圣子如此信重,將圣城驻地的要务交予我办,这份殊荣,不知要羡煞多少同僚!此乃老朽的福分,何来劳烦一说?”
  俞珩见他態度恳切,便不再客套,笑著点头后话锋一转,直接转入正题:
  “我初至圣城,想必已有不少势力派人前来拜会。你且说说,哪些是需要我亲自出面见一见的?
  不必一一细说,拣重要的讲便可。”
  许长渊显然早有准备,闻言立刻挺直腰背,条理清晰地回道:
  “回圣子,自您昨日抵达圣城,前来拜会的势力已逾二十家,不过大多只是派了族中子弟或普通使者,象徵性地送来贺礼、表达敬意。
  留下拜帖后便已离去,这些人无需圣子亲自接见,由老朽代为接待、回礼即可。”
  他顿了顿,语气稍显郑重:
  “真正需要圣子特別留意,並理应亲自见上一面的,主要有两位,一位是冰雪宫驻圣城的首席弟子,冰雪宫与我紫府素有盟约,世代交好,首席弟子亲身前来,足见重视;
  另一位是附属宗门紫阳门的门主,紫阳门依附我紫府千年,向来忠心耿耿,门主亲自登门,於情於理,圣子都当亲自接见,以显紫府对附属宗门的亲近重视。”
  “嗯,这两位確实该见。”俞珩点头认可,语气乾脆,“那便劳烦许长老去告知他们,就说我现在有空,让他们即刻过来一敘吧。”
  “是。”许长渊恭敬领命,躬身应下后正欲转身退下,去安排此事。
  “等等。”俞珩却忽然开口叫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沉吟,临时改变了主意,“通知冰雪宫和紫阳门的事,不必劳烦许长老亲自跑一趟,让徐茗鹤去办即可。
  许长老,你替我另外准备两份请帖,此事更需你亲自处理。”
  许长渊的脚步顿在原地,心中虽闪过一丝疑惑,不知圣子为何突然变更安排,但他深知圣子自有考量,对俞珩的命令从不会有任何质疑。
  他立刻转过身,重新垂手恭立在原地,姿態恭敬:
  “请圣子吩咐,不知这两份请帖,是要送往哪两家势力?老朽这便去准备。”
  俞珩翻掌之间,两块通体莹白、温润无瑕的白玉出现在掌心,玉质细腻如凝脂,光照之下不见半分杂质,是用於鐫刻信物的上等材料。
  他並指如笔,指尖縈绕起淡淡的紫色道韵,在玉面上游走,不多时,两个古朴苍劲的“元始”古篆跃然玉上。
  篆字线条流畅却透著开天闢地般的厚重感,仿佛蕴含著天地初开的奥秘,细看之下,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道则波动。
  俞珩將两块刻有“元始”二字的玉牌递向许长渊,语气平静:
  “你持此物,亲自跑一趟。
  一份送至摇光圣地的圣城驻地,务必亲手交予摇光圣子;另一份送去姜家府邸,交给姜家的姜逸飞。
  无需多言,只需告知他们,我在紫府驻地备下薄茶,希望能与他们二位一敘。”
  “是。”许长渊双手接过玉牌,指尖触到玉面,能清晰感受到古篆中蕴含的道韵,他什么也没有多问。
  圣子的决策自有深意,不该问的绝不多言。
  他小心翼翼地將玉牌收入贴身的锦袋中,躬身行礼,转身乾脆利落地退出静室,即刻去执行任务。
  俞珩待许长渊离去,端起桌上的琉璃酒杯,將杯中窖藏千年的醉流霞一饮而尽。
  温热的酒液入喉,瞬间化作精纯的精气滋养四肢百骸,他閒適地伸展了一下筋骨,心中微微一动,感知到驻地大门方向传来一丝熟悉的气息。
  他循著气息信步向外走去,刚绕过前院的紫晶照壁,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原本摆放镇宅雕像的位置,此刻被青缠与紫这两尊太古凶魔取代。
  他们如同两座沉默的黑色铁塔,青缠四臂环胸,紫魔手持大旗,周身縈绕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过往的紫府弟子皆绕看他们行走。
  此刻在紫魔覆盖著厚重紫色鳞甲的宽阔肩膀上,有一抹金色身影正在活泼地上下蹄跳金色小生灵不过手掌大小,通体覆盖著细密的金纹,四足灵动,正是此前叶凡租借给大夏皇室的太古神蚕。
  一向凶戾暴躁的紫魔,此刻竟对在自己肩头放肆的小傢伙表现出了罕见的容忍,不仅没有挥袖將其驱逐,甚至在神蚕跳到他脖颈处时,还微微放缓了呼吸。
  俞珩走近几步,饶有兴致地抬手指了指那只金色神蚕,对紫魔问道:
  “紫魔,你认得这小傢伙?”
  紫魔听到问话,缓缓低下挣狞的头颅,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追忆光芒,声音低沉,恭敬地回答:
  “回稟主上,若属下没有看错的话它应是早已消失在岁月长河中的神皇后裔,属下曾见过类似的生灵图腾。”
  俞珩看著掌心灵动的金色神蚕,心念微微一动,翻手间便取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源。
  並非寻常货色,通体泛著深邃的紫光,石表隱约有流光游走,虽体积小巧,却內蕴磅礴的生命精气。
  他將源在指尖轻轻晃了晃,柔和的紫光在阳光下绽放,格外醒目。
  璀璨的紫光果然立刻吸引了神蚕的注意,小傢伙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黑宝石,死死盯看那块紫色异种源。
  下一瞬,只听“嗖”的一声轻响,它化作一道肉乎难以捕捉的金线,从俞珩手边一闪而过。,指尖的异种源已然消失不见。
  而金色小傢伙已经蹦回了紫魔的肩头,正用两只小巧的爪子捧著比自己半个身子还大的紫源块,像吃豆一般“咔喀咔”地咀嚼起来。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清晰,它圆滚滚的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模样憨態可掬。
  俞珩不禁失笑,缓缓伸出手。
  或许是刚才那块异种源的“投名状”起了作用,神蚕这次没有躲闪,反而歪著脑袋看了他几秒,隨即乖巧地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俞珩將掌心微微托起,凑到眼前仔细观察这只太古神蚕:
  小傢伙通体光溜溜的,没有生鳞片,金色的身躯豌修长,摸上去温热柔软,带著一丝奇异的滑腻感:
  头顶生著两只极小的淡金色凸起,像是尚未长成的龙角;
  腹下有四只迷你爪子,爪子尖端泛著淡淡的银芒,虽小巧却透著锋利;身后还拖著一条细长的金色尾巴,摆动间灵动异常。
  它活脱脱就是一条微缩版的金色小龙,一双纯净如黑宝石的眼眸,满是孩童般的灵性好奇。
  “神蚕”俞珩心中默默念著这个名字。
  神蚕一族拥有独一无二的神蚕九变之能,每经歷一次蜕变,便能打破一次自身种族天赋的桔,不仅能重塑肉身,甚至能改变血脉本质,实现生命层次的飞跃。
  理论上,只要能完成九次蜕变,神蚕便能抵达修行之路的巔峰,成长潜力几乎没有边界。
  一想到“神蚕九变”的逆天能力,俞珩便对这一族传承的古经產生了浓厚的兴趣,若能习得此法,对自己探寻大道本质或许会有极大助益。
  他不动声色地运转神识,试图驱使识海深处那枚沉寂已久的紫珠,与掌中的神蚕建立精神联繫。
  然而,神蚕依旧自顾自地啃食著手中的紫源,小尾巴时不时轻轻扫过俞珩的掌心,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俞珩眉头微挑,没有再强行尝试,只是轻轻抚摸著神蚕的金色身躯,耐心等待著小傢伙吃完手中的紫源。
  “小乖一一!”一声清脆如银铃的呼唤突然自紫府驻地外的长街传来,带著几分少女独有的娇憨急切。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著素雅白衣的小姑娘正提著裙角小跑过来,裙摆隨风飘飞,正是昨日被夏一鸣念叨著“贪玩惹事”的大夏皇女夏一琳。
  她跑到俞珩近前,停下脚步,脸颊染上浅浅的红晕。
  抬头看到俞珩掌心那团金灿灿的小身影,她仰起小脸,对著神蚕轻轻招了招手,声音压得软软的,带著些许无奈:
  “小乖,你又偷偷乱跑,还不快回来?等会儿皇兄找不到你,又要念叻我了。”
  然而,神蚕此刻正將小鼻子凑在俞珩指尖,微微抽动著。
  它能清晰闻到俞珩身上散发出的、对它而言如同绝世珍般的“源之香气”,那是比先前的紫源更纯粹、更诱人的能量气息。
  小傢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著俞珩,瞳孔里满是渴望,对夏一琳的呼唤充耳不闻,四爪牢牢扒著俞珩的掌心,赖著不肯动弹。
  夏一琳见状,小嘴微微嘟起,脸蛋上满是无奈。
  她知道这小傢伙向来见源眼开,此刻怕是被眼前这位圣子身上的好东西勾住了魂。
  无奈之下,她只好抬起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晴,眼巴巴地望看俞珩,声音细若蚊,带著恳求的意味商量道:
  “那个.圣子——·哥哥,它是我的宠物,你能把它还给我吗?我一定看好它,不让它再乱跑打扰你了。”
  俞珩看著她这副翘首以盼、带著几分怯生生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指尖轻轻拂过神蚕,开口道:
  “公主心爱之物,自有尘缘牵繫;我心澄澈如镜,不惹菩提尘埃。此物本就归你,何来『还”字一说?”
  这番话带著几分玄妙的禪意,明明是討还宠物的小事,却被他说得如同探討天地缘法般清雅。
  夏一琳闻言,有些紧张的神色瞬间放鬆,大眼晴亮了起来,惊讶地眨了眨眼问道:
  “你你懂得佛法?”
  俞珩笑容不变,指尖轻轻点了点神蚕的小脑袋,继续以偈语般的腔调应道:
  “空映照水中月,会心一笑即禪心。世间万法本就相通,佛法也好,道法也罢,皆是寻心之路,何来懂与不懂之分別?”
  夏一琳被他这番云山雾罩的话说得有些迷糊,她歪著小脑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懂佛法,而且还很精深?”
  俞珩见她这副认真思索却不得其解的模样,笑意更深,指尖轻抬,续了一句偈语:
  “识海翻腾波浪,究其本源亦是虚妄;既知是妄,又何必再追问是浅还是深?问者自问其心,答者本然如如不动。”
  这一下,夏一琳彻底晕了。
  她只觉得眼前这位紫府圣子说话的方式,和父皇宫里那些鬚髮皆白、整天对著枯禪打机锋的老禪师一模一样,字字都懂,连起来却像听天书,高深莫测得让人摸不著头脑。
  她也不管自己到底听没听懂、悟没悟到,只记得每次老禪师说完偈语,自己只要乖乖行礼说“悟了”,就能结束枯燥的佛法课业。
  於是,她下意识地双手合十,將小手拢在胸前,努力摆出肃穆庄重的表情,有模有样地对著俞珩躬身行了一礼,脆生生地道:
  “多谢圣子哥哥指点,一琳————悟了!”
  夏一琳双手合十,小脑袋垂得极低,白皙的脖颈弯出一道细腻优美的弧线,脊背绷得笔直,那副虔诚模样,倒真有几分佛门弟子的架势。
  俞珩垂眸望去,能清晰看见少女乌黑柔亮的髮丝,发质细软顺滑,在日光下泛看莹润的健康光泽。
  发顶正中央,一个小小的、螺旋状的发旋儿乖巧地窝著,像颗藏在青丝里的小海螺。
  几缕额前的细软绒毛没被梳理整齐,在鬢边俏皮地翘起,隨著她细微的呼吸轻轻颤动,为这份庄重添了几分稚气。
  他心中莞尔,看著她一本正经却难掩天真的模样,忽然伸出手,掌心轻轻按在了她温热的头顶上。
  动作舒缓轻柔,指腹轻轻拂过髮丝,仿佛高僧正在为弟子举行剃度仪式,赐下开悟的祝福。
  口中慢悠悠地说著似是而非的佛理:
  “公主根器深厚,天生便具佛性,慧剑常明於灵台,能断诸般虚妄;心似莲华,出於淤泥而不染,妙契真如,得见恆常。
  日后若有机缘,或能得证大道。”
  夏一琳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伸手摸自己的脑袋,只觉得那只手掌宽厚温暖,掌心还带著一丝奇异的、仿佛能透入骨髓的灼热感,顺著头皮一路传到心口,让她瞬间僵住。
  “呀!”
  她如同受惊的小鹿般轻呼一声,猛地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头顶,往后跳开两步。
  她睁著圆溜溜的大眼睛,语气又慌乱又认真:
  “你、你干什么!我、我是俗世弟子,是带髮修行的!不、不剃度的!我不要落髮!
  她竟把俞珩摸顶的动作,当成了剃度的前奏,真真切切地害怕眼前这位高深莫测的圣子,下一秒就掏出剃刀来,剃掉自己精心打理的长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