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婉的瞳孔骤然一缩，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她的心慌了，甚至忘了自己手上提著刀。
  丧尸的嘴猛地咬向她雪白的脖子。
  就在这时，一面力场盾出现在她面前。丧尸猛地撞在盾面上，这盾没有施加反向力，所以它只是被挡住了。
  “摆脱它！”秦川的声音响起。
  李慕婉回过神来，左腿蹬在丧尸的肚子上，接著，右腿蹬在它的胸口，猛地发力。藉助反弹的力量，被抓的手从丧尸手中滑出，她一记后空翻向后退开。
  力场盾消失，丧尸呜哇一声扑上来。
  李慕婉沉心静气，目光锁定丧尸的脖子，刀光一闪，將它的脑袋砍了下来。
  往地上扫了一眼，三只丧尸都死了。她微微张嘴，吁了口气，向秦川望去。
  昏暗的光线里，秦川的眉头紧皱著。
  无声地对视了一眼，秦川向李慕婉伸出手。她捡了战利品，跃过铁轨，在墙面上蹬了一下，抓住秦川的手跳上去。
  秦川一把揽住李慕婉的腰，脸上神情极为严肃地问：“你在模仿丁小琳？”
  “啊，有吗？”李慕婉的心扑扑地跳起来。
  昨天看过丁小琳的战斗后，虽然她心里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认，丁小琳杀丧尸的时候真的很帅。每次出手，丧尸就会倒下，她都不带看一眼，目光就锁定下一个目標了。
  先前杀第二只的时候，她就以为自己能砍死那只丧尸，所以连看都没看一眼，结果差点出事。
  “丁小琳杀过很多丧尸，对出招后能否命中，伤害致不致命，有著精准的判断。所以出招后，她不需要看就知道结果，看起来强大又自信。你刚才就在刻意模仿她的这种战斗方式。”
  秦川拨了拨李慕婉鬢角的头髮，將她散开的头髮理好。这个举动，让李慕婉心里感到一丝甜蜜。
  秦川继续道：“要做到她那种程度，出手一定要准。像你刚才那样，没击中要害，就达不到那样的效果。”
  “我怎样才能达到她那种程度？”
  “丁小琳有十几年的武艺打底，很多人即便活到末世七年，也没她那样的身手。”
  七年！
  李慕婉心都凉了，自己难道永远达不到那种程度？轻嘆一声问：“那你为什么可以打败她？你以前也练过吗？”
  “我在末世练了七年啊。”
  说到这事，秦川脸上浮现深入骨髓的疲惫。那是被时光和死亡反覆磋磨留下的印记。他的眼神却又很平静，像无波的深潭，虽然清澈，却望不见底。
  “如果你也想，就要每天勤练基本功。只有扎实的基本功，才能支撑那样华丽的战斗。”
  秦川娓娓述说著：“格斗需要下苦功去练，但也不能为了练格斗，就刻意不使用异能，异能该用的时候就要用。我们的序列都是均衡型，双修才是王道。”
  李慕婉点头又问：“什么叫均衡型。”
  “就是指属性成长係数均衡，相差不大。一般情况下，属性成长类別和序列类別有关。像格斗系的一般都突出强韧、力量或机敏，异能系大多突出感知和精神，只有少数异能系是均衡型。”
  秦川的手掌下移，轻轻拍了下李慕婉的屁股：“走吧。”
  二人继续前行，途中又杀了几十只丧尸。
  先前，李慕婉没有起疑，但走过几个站后，心中便有了疑惑，问：“站台和隧道被玻璃门隔离了，隧道里怎么会有丧尸？”
  “灾难爆发后，地铁正在运行。突然出了事故，前面进站的地铁没开走，后面的就不敢进站。这个时候，车上如果有丧尸，怎么办？乘客只能强行开门逃生。这样，丧尸就被放出来了。或者，逃出的人中有人被感染了，在隧道里变成丧尸，追著活人到处跑。最后，整个地铁网络里都有丧尸了。”
  “原来是这样。”李慕婉忽然想到老鼠，浑身一瑟，“隧道里会不会有耗子？”
  李慕婉怕老鼠，就像老鼠怕猫一样，哪怕成了驭灵者，仍然刻在骨子里。
  秦川噗地笑了一声：“永川地铁的防鼠工作做得不错，目前应该没有，但过些日子就难说了。”
  到了星光路站，站台上停著一辆地铁。车厢內亮著灯光，从旁边的车窗看去，能见到不少丧尸的身影。
  地铁停在站上，只有面向站台一侧开了门。
  “怎么上去？”李慕婉问。
  “我来破窗，然后一起杀上去。”
  秦川走到地铁窗口下，目光锁定窗口左下角，双棍猛地一戳。
  车窗玻璃瞬间碎裂，蛛网般的裂缝从左下角向其他区域延伸。接著，他对其他三个角都来上一棍，整面玻璃碎裂开来，但被內部的夹层牢牢粘著，呈现一片雪白。
  车內的丧尸听到动静，集中到玻璃后面，张牙舞爪。
  “准备好。”秦川先在离地六十公分的位置布下力场桥，而后对著窗户中间，催发动能衝击。
  砰的一声，整面玻璃从窗框上脱离，飞进厢內，將后面的丧尸撞倒。
  “上！”
  秦川轻喝一声，在力场桥上踩了一下，从窗户侧翻进了车厢。车窗玻璃被车厢中间的立柱挡著，从两边向后摺叠了一定角度，两只丧尸被夹在玻璃中间，正拼命將它推开。
  那玻璃虽有四十多公斤重，但丧尸的力气也很大，玻璃被推得像两扇合页合拢过来，刚好对秦川形成包夹。
  隔著玻璃，秦川打不到丧尸，跳上后面的座椅，往车门方向衝过去。
  刚跳下座椅，三只丧尸就从其他车厢跑过来。他抬棍一戳，双棍如同银色流星，瞬间击碎一颗脑袋。接著，连续两道“死亡一指”，將另外两只丧尸的脑袋轰碎。
  回身一看，李慕婉也上来了。
  李慕婉站在长椅上，另一侧有两只丧尸跑过来，她正准备挥刀去砍。秦川立即提醒：“先过来，那里不好打。”
  李慕婉怔了一下，转身就往秦川那走。战靴踩在长椅上有点滑，只得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玻璃后的丧尸绕了出来，想拦截李慕婉。双棍悄然杀至，咚的一声，將那丧尸打得飞退好几米。
  李慕婉跳下长椅，二人一齐衝出地铁车厢。
  清冷的站台上，到处都是血跡和残尸。丧尸们从各个厢门衝出来，数量大约有十几只。
  二人合力，很轻鬆就解决了。
  捡完战利品，从楼梯上到站厅，这里的情况更加惨烈，尸横遍地，整个空间都蒙上了血光。
  静寂之中，传来细碎的声音：“嗬……嗬……”
  “什么声音？”李慕婉只觉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將身体靠著秦川。
  秦川做了个噤声手势，浓黑的眉毛皱起，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死死锁住声音来源的方向。
  那里有个无障碍电梯，挡住了视野。
  “咣啷啷——”
  梯房后面传来锁链划过地板的声音，瞬间激起秦川久远的记忆，他的神情更显凝重了，用短促的语声说了句：“退后。”
  李慕婉不明所以，但见秦川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臟止不住狂跳起来。她想回答，但喉头忽然有点干，只得点了点头，向后退开几步。
  “咣啷啷——”
  锁链声伴著沉重的脚步，一个粗壮的身影从梯房后面走出来。
  只一眼，李慕婉便觉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