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昨晚的人竟然是苏珊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0-30 07:41      字数:2963
  派对喧囂的余烬终於在凌晨彻底冷却。
  泳池边,露天沙发区一片狼藉。
  昂贵的威士忌空瓶、倒伏的啤酒罐、残留著柠檬片的鸡尾酒杯,如同被一场微缩战爭洗礼过的战场。
  几个壮硕的乐手姿態各异地瘫在沙发或地毯上,鼾声如雷。
  吉他手抱著他的贝斯盒,鼓手乾脆枕著踩鑔架,络腮鬍鼓手最是豪迈,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胸口还放著一个没喝完的啤酒杯。
  陈默站在这一片“尸横遍野”的景象边缘,眼神清明得与这场景格格不入。
  皮肤下奔涌的酒精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大约六分醉。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放纵。
  蓝阡陌冰冷的意识像隔著一层磨砂玻璃审视著体內的灼热,评估著这具身体对酒精的耐受度。
  “陈先生,您的房间准备好了。”
  一位穿著整洁制服、气质沉静的管家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他身侧,声音压得极低,带著恰到好处的恭敬。
  他引著陈默,无声地穿过派对后的寂静狼藉,绕过主宅灯火通明的大厅,沿著铺著厚地毯的楼梯走上二楼。
  客房的风格简洁而富有未来感。
  大片柔和的隱藏式光源照亮了线条利落的浅灰色墙壁,智能温控系统让空气保持著微凉舒適的湿度。
  一张宽大的悬浮式床榻占据房间中心,深灰色的床品泛著细腻的光泽。
  巨大的落地窗外,庄园的夜景在月光下铺陈开去,静謐而辽阔。
  陈默径直走入与臥室相连的浴室。
  水汽氤氳中,冰冷的水流冲刷过紧绷的肌肉和因酒精而微微发热的皮肤,洗去派对残留的菸酒气息。
  他擦乾身体,没有碰掛在旁边的丝质睡袍。
  裸睡是他根深蒂固的习惯,如同战士卸甲,让身体彻底回归最原始放鬆的状態。
  微凉的空气接触皮肤,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
  他躺进宽大柔软的床榻,被褥带著阳光晒过的蓬鬆感。
  闭上眼,世界並未沉入黑暗。
  意念如同无形的触手,穿透物理的阻隔,轻易捕捉到庄园另一端那个熟悉而强大的精神波动——泰勒。
  她的意识空间並非全然安眠,更像一片被庞大记忆数据流冲刷的浅滩。
  陈默的意识,带著蓝阡陌特有的冰冷精准,悄然潜入这片私密的海域。
  没有边界,没有阻碍。
  远程植入构建的脑波共鸣,让他的意识如同拥有最高权限的管理员,瞬间接入了她的精神资料库。
  海啸般的信息洪流汹涌而至!
  不是简单的旋律片段或和声理论,而是构成她音乐灵魂的每一粒尘埃:
  幼年指尖第一次触碰钢琴琴键的冰凉触感;乡村音乐节后台混杂著汗水和爆米的空气味道;
  创作瓶颈时撕碎无数草稿的焦躁与绝望;葛莱美奖杯握在手中沉甸甸的真实感;舞台上数万道目光聚焦时血液奔流的战慄……
  无数个音符的诞生瞬间、编曲的灵光乍现、歌词背后隱秘的情愫碎片,如同星辰爆炸,瞬间涌入陈默的感知。
  更深层的是记忆。
  那些被植入的“童年羈绊”——熟悉的街道、遮荫的大树、凶恶的坏孩子——如同精心编织的锦缎,覆盖在真实的记忆底布之上。
  他能清晰“看”到两种记忆在她潜意识深处的微妙交织与碰撞,那棵虚构的橡树甚至比她真实童年故居后院的那棵苹果树更加“真实”。
  他能感知到她每一次想起“小邻居男孩陈默”时,心头那份被植入的、温暖而篤定的依赖感,以及……
  更深处,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真实童年的、对长久陪伴的隱秘渴望。
  精神力的高速运转如同精密引擎超负荷工作,灼烧著神经。
  加上那几十杯混杂的烈酒,尤其是后劲绵长霸道的顶级干邑白兰地,此刻终於协同发力。
  那层磨砂玻璃般的隔离感消失了,酒精的暖意化作沉重的浪潮,一波波衝击著他强行维持的清醒堤坝。
  六分醉意迅速膨胀,滑向七分、八分……
  意识像断线的风箏,猛地向下沉坠。
  身体陷入柔软床垫的包裹,如同沉入温暖的深海。
  不知过了多久。
  混沌的黑暗中,一丝异样触觉刺破了酒精的泥沼。
  门锁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噠”声,几乎被淹没在窗外细微的虫鸣里。
  接著是赤足踩在厚地毯上几近无声的靠近。
  一股混合著昂贵香水、派对残留的淡淡酒气和女性特有温热的馥鬱气息,悄然瀰漫在微凉的空气中。
  陈默的意识在酒精的深海里挣扎了一下,模糊地捕捉到那熟悉的味道——鳶尾的尾调混合著一丝冷冽的雪松。
  薇薇安。
  昨晚在酒吧洗手间里,意乱情迷的纠缠中,就是这个味道强势地占据了他的感官。
  紧绷的神经鬆懈下来。
  他以为是她。
  昨晚已经有过一次,身体的记忆似乎比大脑更先一步接受。
  床垫微微下沉。
  一具带著惊人热度的躯体,带著夜风的微凉,小心翼翼地贴了上来,滑入被中。
  动作有些笨拙的试探,不像薇薇安那种游刃有余的挑逗。
  几缕带著捲曲弧度的金髮蹭过他的颈窝,有点痒。
  他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哼,带著浓重的睡意和一丝被扰的不耐。
  身上的薄被被轻轻掀开。
  那具滚烫的身体带著某种孤注一掷的勇气,不再满足於侧贴,而是直接跨坐上来。
  沉重的、饱满的柔软毫无隔阂地压上他的胸膛,带著急促的心跳鼓点。
  黑暗中,他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下頜,接著,一个带著酒气和急切吮吸的吻落了下来,毫无章法,像只莽撞的小兽在啃咬。
  “薇薇安……”
  陈默被压得闷哼一声,意识被这过於直接的重量和动作搅得更乱,含糊地咕噥出那个在他潜意识里认定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残留的理智和蓝阡陌的冰冷本能都在排斥这种侵犯性的亲密,但酒精麻痹了神经,身体深处被撩拨起的原始反应却诚实地在甦醒。
  昨夜洗手间里被强行点燃又被强行压下的火焰,在这一刻找到了復燃的引线。
  那具身体似乎因为他喊出的名字而瞬间僵硬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
  隨即,那笨拙的啃吻变得更加用力,带著一种被刺激到的、近乎赌气的疯狂。
  滚烫的手带著薄汗,在他紧绷的腹肌线条上毫无章法地抚摸、抓挠,一路向下探索,带著生涩却异常大胆的挑逗。
  酒精在血液里燃烧,理性被灼成灰烬。
  陈默残留的抵抗意志被这突如其来的、滚烫的侵略彻底衝垮。
  他低吼一声,像一头被强行唤醒的困兽,猛地翻身,反客为主。
  黑暗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肌肤摩擦的黏腻声响、和床垫弹簧承受衝击的细微呻吟。
  一切都模糊而激烈,如同在深海中进行的搏斗,只有身体的本能在主导。
  汗水很快浸湿了身下昂贵的床单,空气中瀰漫著浓烈的荷尔蒙和情慾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短短的一小时。
  当最后一阵剧烈的痉挛平息,陈默粗喘著倒回床上,沉重的醉意和激烈的体力消耗让他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气。
  身上那具滚烫的躯体也瘫软下来,像一滩融化的蜜,紧贴著他,发出细微的、满足的抽泣般的喘息。
  酒意似乎被这场激烈的运动驱散了一些,沉重的脑袋里灌满的浆糊稍稍沉淀。
  他抬手,有些粗暴地拨开黏在颈窝里汗湿的金色捲髮,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对方汗津津的后颈和光滑的脊背线条。
  触感……似乎有些不同。
  薇薇安的骨架更纤细,肌肤触感是那种精心保养出的、带著冷玉般滑腻的细腻。
  而此刻紧贴著他的这具身体,骨架更饱满圆润,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带著阳光亲吻过的活力和微微的弹性,此刻因为汗水和情慾而滚烫如火炭。
  陈默昏沉的意识里,一个模糊的、不祥的念头像冰锥一样刺了进来。
  他猛地睁开眼,借著窗外透进来的熹微晨光——那光芒已经悄然从深蓝转向灰白,天快亮了。
  散落在枕头上的是大把大把浓密的金色捲髮,在微弱的光线下泛著蜂蜜般的光泽。
  不是薇薇安那种柔顺的、带著冷调光泽的铂金色直发!
  他心头一紧,手指下意识地用力,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强迫那张埋在他颈窝里的脸抬了起来。
  晨光勾勒出一张带著极致满足红晕的脸庞。
  碧蓝的眼睛半睁著,眼神迷离失焦,像蒙著一层水汽的玻璃珠,里面盛满了未退的激情和一丝慵懒的茫然。
  红唇微微肿起,嘴角还带著一点可疑的湿润痕跡。
  不是薇薇安那张优雅精致的、带著猫一般狡黠神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