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难受，掰著他的手。
  裴昱州眼睛也红了。
  “我忍著被林轻触碰的噁心，和她演戏，和她周旋。中了她的药，违背了原则，至今想起一次就浑身难受一次。现在因为你不想欠人情，就让我做过的这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姜妤，你良心何在？”
  姜妤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心，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是你自找的。”
  裴昱州被她气狠了，推开她，揉了揉又痛又痒的手臂，眸色一转，道：“你是嫌弃我和她睡过了？”
  姜妤愣住：“你们睡过？什么时候？”
  裴昱州垂眸：“新婚夜，所以你要和我做个了结？”
  姜妤偏头看著他：“新婚夜你们做到天亮？”
  裴昱州不耐烦，捶了一把置物台：“別问了，中了药，我不知道！”
  “封悦抓了一个年轻服务员说，他要离开林轻的床时，看见一个黑影摇摇晃晃爬进了衣柜。”
  “你说什么？”
  裴昱州脸上的怒色凝固。
  “你俩新婚夜为什么要吃药提升兴趣？你战斗力不行，这能理解。但她为什么也要吃，吃了以后是不是丟只狗给她，她也会认为是你？”
  裴昱州强忍著要爆发的各种情绪，问：“那晚我睡的人是谁？”
  姜妤咬唇：“是夏睿。”
  男人面色风云会际。
  姜妤看著他，明明眼眶里的泪水还未消散，却又忍不住想笑。
  裴昱州一把將她薅近怀里：“是你！”
  姜妤捧著他的脸：“是你傻，我要告诉你来著，你不给机会让我说。”
  “一句话就能讲明白的事，怪我不给你机会。姜妤，耍我很开心吗？”
  裴昱州把她翻过来，要打她的屁股。
  姜妤使劲儿拧：“我怎么知道你碰没碰她？万一服务员走后，你余热未尽，又从衣柜里爬出来了呢？”
  “要不是你在，我特么钻冰箱都不会碰她。”
  被气得说脏话，姜妤知道这次把他的情绪折腾狠了。
  她知道適可而止。
  “林轻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没压力了。”
  裴昱州把她正过来：“是我的，也没用。”
  姜妤好奇：“万一我身体还可以，而你以为那孩子是你的，她非要生下孩子才给你解药，你怎么办？”
  “那孩子也长不大。”
  裴昱州面色毫无波澜，姜妤一惊。
  一口血涌上来，她赶紧拿纸巾堵住。
  好在，不多。
  “觉得我狠吗？可是男人的仁慈只会留给心爱的女人。”
  裴昱州用湿巾给她擦拭唇角的血渍。
  “跟我回京市，我不会让你死。”
  姜妤握住他的手：“哥，让我和这里告个別吧。”
  ……
  车，停在云市中学附近。
  姜妤用四年完成了中学学业。
  在青春期懵懂的年纪，裴昱州怕她早恋，只要外出回到云市，第一时间就会来接她放学。
  不是他多疑，而是真的差点不留神，她就跟別人跑了。
  那是放学后，姜妤和一个男生站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门口。
  “这次想喝什么？”
  男生为她推开奶茶店的门。
  姜妤还没来得及回应，一道清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姜妤，过来。”
  裴昱州的衝锋衣半敞著，透出里面的白色紧身短袖。
  结实的身材若隱若现。
  “哥，你回来了！”
  姜妤满眸星光，像归巢的雀儿撞进他怀里。
  男生跟著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原来是哥哥呀。哥哥好，我是姜妤的同学，今天上午的数学题我没听懂，她辅导我，我请她喝奶茶。”
  “我只有妹妹，没有弟弟。陈同学半期考数学8分，可以直接保送太平间，不用抢救了。”
  裴昱州大大方方地把人按在怀里，轻飘飘看著比自己小六岁的情敌。
  姜妤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也才二十二岁，怎么就那么有压迫感。
  男生的心碎了一地，溜得比耗子过街还快。
  “哥，他是体育特长生，对分数要求没那么高……”
  话没说完，姜妤手里被塞了一杯奶茶。
  裴昱州面无表情转到驾驶室：“这玩意影响智商，以后少喝点。”
  哥哥向来不近人情，说再多也没用。
  姜妤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包了一嘴珍珠咀嚼给他看。
  她的反骨那时就有了。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多可爱。
  裴昱州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她转头背对他，不理他了。
  在她没看见的地方，裴昱州藏好掉在座椅下面的《防早恋手册》，启动了车。
  姜妤从回忆里出来，一只吸管抵到了她嘴边。
  “影响智商还给我喝？”
  她不接他的奶茶。
  裴昱州笑道：“定型了，喝不喝你就都笨，我放弃了。”
  姜妤夺过奶茶，侧身背对他喝了起来。
  一口下去，没有记忆中那么香了，而且口感太甜了。
  可当年就觉得好喝。
  “真没想到，十年了这间店还在。”
  她把奶茶拿在手里，戳里面的珍珠玩。
  裴昱州准备启动车：“老板准备退休了，已经把这间店盘了出去，以后会改成餐厅。”
  姜妤点头：“老了，手艺也不好了。”
  男人拧起眉，卡住她的脑瓜子，让她转过头来。
  “刚才没和你计较，好好给我解释一下『我战斗力不行，能理解』是什么意思？用你的亲身经歷说，我到底行不行？”
  姜妤在他的手下，压力很大，但还是直言不讳。
  “以前的成绩不能代表未来，璟之哥说林源琿研製的病毒药剂，很多对身体有影响，还说你今年没体验，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姜妤，你又信別人的胡言乱语！”
  裴昱州凶她，凶得心口一起一伏的。
  姜妤不怕他，反而笑得呛住。
  裴昱州如临大敌，抽了许多纸巾纸按在她嘴边。
  姜妤缓了缓，喘息著说道：“我还没有那么严重。”
  但裴昱州不敢再让她的情绪有起伏了。
  带她去了两处小时候她爱去的地方，晚上又定了云市最贵的餐厅，甚至为她包下整个楼顶。
  姜妤其实已经有些累了，但是吃过晚餐后，他没有要立即离开，而是坐在了楼顶的长椅上。
  裴昱州拨了拨她额前的乱发：“还能坚持吗？”
  姜妤只点点头，不说话。
  因为她想留著点力气。
  五分钟后，天空被烟照亮。
  姜妤没忍住：“今天是结婚的好日子吗？”
  裴昱州：？
  姜妤朝著绚丽的天空，说道：“那为什么有人放烟？”
  裴昱州后悔了，不该给她喝那杯降智奶茶。
  这么明显的心意她竟然不明白。
  他气得没解释。
  姜妤也不在意，靠在他肩上拿出手机拍照。
  裴昱州给夏睿发了一条消息，询问尸检进度。
  这时一群无人机升上天空，在他们头顶组成了一个图案。
  “它们表演的是什么，看不出来呀？”姜妤问
  裴昱州没好气道：“这么明显的图案，你看不出来？”
  姜妤笑道：“像二维码。”
  夏睿那边回了消息：“今晚一定会出结果。”
  林轻毒杀亲弟弟这件事，有无证据，就看今晚的结果了。
  裴昱州不动声色放下手机：“那你扫了一个。”
  里面有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