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状態：受寒冰之力侵袭，永恆之舟受损0.2%，正在自行修復中。】
  【当前状態：受寒冰之力侵袭，永恆之舟受损0.1%，正在自行修復中。】
  【当前状態：受寒冰之力侵袭，永恆之舟受损0.2%，正在自行修復中。】
  江铭盯著面板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受损程度一直在0.1%和0.2%之间来回跳动。
  显然，天风虽在不断侵蚀永恆之舟，但永恆之舟也在同步自行修復，两者暂时维持著一种微妙的平衡。
  “小铭，你怎么了？”
  白玥玥看不到面板，在她眼中，江铭只是对著前方怔怔出神。
  江铭回过神来，解释道：
  “没事。我只是想起当初卖山岳舟的掌柜说过，这灵舟防御极佳，想来不至於这么快就被天风毁掉。我们不必冒著严寒去清理冰层。”
  一旦离开船舱房间，白玥玥就会直面天风。
  以眼下这等寒冷的气温，即便她是炼气后期，也难以长时间坚持。
  白玥玥依然忧心忡忡：
  “可刚才杨三娘说了，这次天风非同寻常，若不及时处理冰层，恐怕很多船撑不到海月岛就得彻底报废。”
  这番话倒给江铭提了个醒。
  既然眾多船只都將面临致命损伤，那他也要给永恆之舟做些偽装才是。
  否则，若被人发现他的船在如此长久的天风侵袭下依旧崭新如初，可就不好解释了。
  表面上，他还是自信地保证道：
  “放心吧，掌柜说了，山岳舟有一定的抵御寒冷侵蚀能力。”
  正说著，杨三娘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甲板上。
  白玥玥见状，疑惑问道：
  “杨道友，刚才的通知还有遗漏的吗？”
  杨三娘抬手抹去眉梢凝结的冰霜，说道：
  “不是商盟的事。妾身是想问问二位，手头可有多余的赤焰酿？船队里有人愿溢价收购。”
  她记得山岳舟防寒能力颇佳，想必船上的人对赤焰酿的需求不大，兴许能匀出些来。
  话音刚落，江铭便抢先一口回绝：
  “我们也没有多余的。虽然还剩些赤焰酿，但那是外出清理冰层时用的。”
  白玥玥诧异地瞥了江铭一眼，心道：
  怎么会没有多的？二十坛现在连一坛都没喝完，而且不是说外面的冰层不用清吗？
  不过她並未多言，只默默看著杨三娘失望离去，才开口询问。
  江铭微微一笑：
  “自然是囤著等將来卖高价。现在卖也卖不了几个钱。那些人虽说溢价收购，估计也就多出十几粒灵晶罢了。”
  赤焰酿他当初购入时不过一灵石一坛，並不觉得眼下能溢价多少。
  白玥玥听了抿嘴一笑：
  “看不出来，小铭你还挺有经商头脑。”
  不料江铭却摇摇头：
  “其实不单是为了钱，也是不想平白招人怨懟。现在卖给他们，无论抬价多少，总会有人心生不满，觉得我们趁天灾坐地起价。
  “况且，即便这些灵酒最终救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激，只会认为是自己高瞻远瞩，提前就高价预备了灵酒。”
  白玥玥点点头，觉得他分析得在理。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一点：
  “那你之后再卖给他们，就不怕被骂了？”
  “不不。”
  江铭立即否定了她的说法：
  “那时就不是『卖』了，而是『救命』。是我於心不忍，见同行的道友身陷绝境，才將自己保命的灵酒拿出来救人。
  “至於灵石，不过是对方为报答救命之恩，我盛情难却才勉强收下的。”
  白玥玥听得目瞪口呆，没承想还能如此操作，简直震惊了她的认知。
  细想之下，她又觉得有漏洞：
  “那要是对方不肯用灵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江铭答得乾脆：
  “那就不救！谁愿意用灵石报答救命之恩，我就救谁。
  “我们只有十九坛灵酒，不可能救下所有人，自然得做些筛选。”
  ......
  接下来的日子，江铭仿佛又回到了当渔民时的时光。
  每日收集完莲心露，便逐一检查净水莲有无病害。
  接著捕杀一条一阶灵鱼，鱼肉用於修炼，鱼皮则製成符纸。
  如此又过了七天。
  炼体方面，距离石皮层次还早。
  但修为境界上，距离炼气五层已不远。
  他粗略估算，大约在抵达魁星岛前后，便能突破。
  上次从炼气初期突破至中期，需衝破一层隔膜，故而专门租了灵气充沛的静室用於突破。
  这次就无需这般麻烦了，只要丹田气海蓄满灵力，隨时都可尝试突破。
  这天，正值江铭轮值，杨三娘再次来访。
  与初次见面时的神采飞扬相比，此刻的她憔悴了许多。
  嘴唇透著乌青，纵使涂抹了唇脂也遮掩不住。
  “杨道友，你这是？”江铭关切问道。
  杨三娘苦笑一声：
  “我的火属性灵酒所剩无几了，如今每个时辰只能饮上一小口，其余时间只能硬扛著寒气。”
  江铭心中暗叫不妙。
  若她倒下了，赤焰酿就不好卖出去了？
  目光扫过，恰好看见桌上白玥玥没喝完的那坛赤焰酿。
  他立刻拿起来倒了一碗，递向对方：
  “杨道友，先喝一口暖暖身子。”
  “多……多谢江道友。”
  “多谢”通常是客套话，杨三娘这句却是发自肺腑。
  她在其他船上传递消息时，那些船长都下意识地將灵酒藏起，这还是头一回有人主动邀她饮用。
  “杨道友客气了。你冒著严寒替大家奔走传递消息，区区一口酒算得什么。”
  江铭谦逊一句，隨即问道，
  “不知此番前来，可有什么新消息？”
  一碗赤焰酿下肚，杨三娘的面色明显好转了些。
  她嘆了口气：
  “还是老问题，缺火属性灵酒。如今距魁星岛尚有半月航程，可好几条船上的人，灵酒连三天都未必能撑过去。
  “商盟让我想办法，看能否从其他船上购买一些，或是借用……可这种时候，又有谁会愿意呢？”
  江铭点头附和：
  “確实无人会愿意。毕竟各家的灵酒都捉襟见肘。
  “即便真有人还能匀出些许，也只会留给熟识之人，或是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人。
  “比如杨道友你，大伙儿还指望著你调度船队呢。
  “若哪日你的灵酒耗尽，儘管来我这里。只要我碗里还有一口，必定分你半口。”
  杨三娘闻言，又是一阵感动，起身郑重行礼：
  “多谢江道友！”
  感动之余，她忽然品出对方话中似有弦外之音。
  留给熟识之人，或是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人？
  她低头沉思片刻，猛地恍然大悟，连忙起身告辞，匆匆离去。
  江铭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心中暗道：
  “但愿杨三娘能替我拉来几个大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