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林中月仔细地问过两人一天的行程后，她的心也放了下来。
  原来只是爬山的时候，有两个女生想和陈涣合照，还夸他长得好看。
  估计是陈涣被当成什么十八线小明星了。
  听到两人这一天又是去画展，又是去湿地公园散步，还去骑行加爬山的，林中月缓缓竖起一个大拇指。
  真不怪孩子累成这样。
  陈涣这行程，別说孩子了，她去都得交代半条命在里面。
  秋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林中月帮她掖了掖被子，下楼时陈涣正好坐在她之前的位置看茶几上的那堆剧本。
  她顺势调侃了一句：“怎么样，有没有感兴趣的？”
  陈涣回答得很隨意：“还行，看著都不怎么赚钱。”
  林中月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她是在问陈涣有没有去演的想法，而陈涣回答她的，是没有投资的计划。
  差点儿忘了，这人就算真的虎落平阳，估计也不会被犬欺。
  林中月：“最近的剧本……都没有大爆的潜质。”
  不过也不绝对。
  娱乐圈是最讲玄学的，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横空出世的神作也不是没有，只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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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没有任何一个导演，在拍的时候就可以断言自己拍的是部神作。
  陈涣赞同地点头，林中月的判断很准確。
  未来几年算是综艺和短剧的绽放期。
  “考虑考虑下沉市场？”
  林中月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她还是很赞成陈涣的想法的。
  “现在智能机的普及率越来越高，下沉市场確实很有必要。”
  “公司里有几个在娱乐圈待了几年还是查无此人的，我准备往综艺那边推一推。”
  陈涣点点头，他对娱乐圈了解不算多，也就是看到这些剧本顺口一提。
  他主动提起秋秋：“我觉得秋秋的问题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
  林中月刚刚已经听秋秋讲过一遍了，这会儿听陈涣从他的视角重新再讲一遍。
  她沉吟片刻：“过几天，我们带秋秋再去和她的心理医生聊聊？”
  “医生確实建议过我，多带秋秋参加户外运动。”
  说到这儿，她嘴角抽了抽：“但应该不是你这种高强度运动，也不怕把孩子累坏了。”
  陈涣喊冤：“秋秋又不傻，后面走不动了她直接抱著我小腿往地上一坐，我还能真把人扔那儿不管了？”
  林中月想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於是问道：“那明天？”
  陈涣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在家休息，也不能天天这么遛。对了晚上让周姨帮秋秋捏捏胳膊腿什么的，不然明天起来会酸。”
  林中月：“行。”
  两人打算得很好，陈涣第二天也睡了个懒觉。
  结果他一下楼，就发现家里的氛围不对。
  秋秋正坐在沙发上跟人打电话。
  周姨在一旁欲言又止，又一副不敢靠近的模样。
  陈涣走近，才发现秋秋扁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眼泪不停地在眼睛里打转，却不敢往下落。
  周姨无声地跟陈涣说了『奶奶』两字。
  陈涣秒懂。
  他没有周姨那些顾虑，伸手直接从秋秋手里拿走了电话。
  把人往周姨的方向推了推。
  秋秋两只手高高举著还想去抢手机。
  周姨得了陈涣的眼神，立刻抱著人就往楼上走。
  陈涣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等两人离开后，他按下免提键，同时在自己手机上按下了录音。
  “你已经剋死了我儿子，现在还想剋死我女儿？”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怕克，算奶奶求你了，你別待在你姑姑身边了。”
  “你姑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拖累她嫁不出去！”
  陈涣听著这一句比一句刻薄的话，眉头紧蹙。
  很难想像，这是一个亲奶奶能说出的话。
  如果不是林中月保证，他都得怀疑秋秋是不是在外面捡回来的。
  他理解了。
  他完全理解了。
  他老师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为什么需要时不时地去滑雪玩极限运动舒缓情绪了。
  什么有时候父母一句话，心理医生一年全白乾的经典个案。
  他这是第一份工作就直接找了个教科书版本的经典案例啊。
  陈涣这人向来是人敬我一尺，他敬人一尺，从不滥杀无辜。
  现在既然有人想对他的二十万出手，陈涣也不会惯著对方。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声音平静：“那怎么办？要不明天让秋秋吊死在你家门口？”
  对面这时候才发现这边换了人，警惕地问：“你是谁？秋秋呢？”
  陈涣：“我是陈涣，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你口中那个会因为嫌弃秋秋这个拖油瓶，於是对月月始乱终弃的渣男。”
  渣男两个字被他咬的重重的。
  不过对面的人似乎没听出来，对面的语气明显变了：“哦，是小陈啊，在哪里工作？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陈涣懒洋洋地开口：“没工作，孤家寡人一个，以后呢计划著给秋秋当全职姑父。”
  对方可能从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吃软饭的，在对面喘了两口粗气也没挤出一个字。
  陈涣继续道：“反正月月会赚钱，孩子她也会带，我只需要坐在家里指手画脚不就行了。”
  坐在家里指手画脚的二老：“……”
  感觉有被骂到。
  陈涣还没说完，对面已经气急败坏地掛断了电话。
  陈涣扬了扬眉梢：“这么不扛气？可比老陈差远了。”
  他把录音保存，发到了林中月的邮箱。
  他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周姨才从画室出来。
  陈涣问周姨：“谁给秋秋的手机？”
  周姨：“这是秋秋自己的手机，月月之前想给她换个號码，但是號码是她爸爸办的，秋秋没同意。”
  陈涣皱眉。
  周姨为难地看了眼楼上画室紧闭著的门，小声说：“再说到底是爷孙，以后逢年过节的，月月还能不带秋秋回家吗？”
  陈涣：“月月姐知道这个情况吗？”
  周姨点头：“之前肖老师和林老师还会趁著月月不在家的时候，直接来家里找秋秋，月月带著秋秋搬家了，没告诉那两位，这才消停下来。”
  她虽说是个保姆，但到底照顾了林中月多年，秋秋也是她看著长大的，不免多感慨了两句：“从前林老师两口子只是性子较真严肃了点儿，月月他们做错事也会被罚不许吃晚饭，可那时候他们兄妹都初高中了，哪有对一个几岁小孩这么苛刻的。”
  “唉！”再次重重嘆了口气。
  周姨：“不说了，饿了吧，我去把早饭给你热热。”
  陈涣这会儿倒是挺有礼貌的：“麻烦周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