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外，隨著救赎圣城的接近，靖安城南门轰然打开。
  因为早已收到神諭而集合在一起的千余名救赎信徒，在田墨的带领下鱼贯而出。
  叶凌兰站在小呜延伸出去的柏油路面上，面若桃般地看著大步流星走来的田墨。
  寧兴修在她身后，提溜著拐杖，近距离仰头打量著靖安城那高耸的城门。
  “我去靖安城找找商仲裁，如果有要紧事情联繫我的话。”
  岑綺云晃了晃手中的【通感项圈】，向寧兴修补充道：“可以通过另一个项圈来联繫我。
  只要两人同时通感雪团，是可以在真实界进行对话的。”
  看得出来，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至於圣城中大型阵法的刻画，暂时有其他博学者途径的使徒顶著。
  在早有安排的情况下，她短时间內离开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本来就是早有的打算，寧兴修自然不会反对，他微微頷首，嘱咐道：
  “你自己小心织法者，虽然靖安城不太可能有什么高阶织法者在，但是…
  万事小心为上。”
  “嗯。”在项圈铃鐺发出的清脆声响中，岑綺云脚下出现了扑棱著翅膀的小红云，她含笑询问道：
  “寧先生，你没有想向商仲裁他们说的吗？我可以帮你带几句话。”
  寧兴修沉默了几个呼吸，隨后缓缓摇头，“暂时没有，再说了，我才离开几天？哪来那么多话？”
  这倒也是。
  岑綺云摆了摆手，小红云驀地飞起，她掠过拥抱在一起的田墨和叶凌兰两人，小红云扑棱著翅膀，发出清亮的笑声。
  这让叶凌兰微微有些脸红。
  正在带著几名使徒走向城门的张喜儿伸手在眼前搭了个帘子，看著飞在半空的岑綺云，羡慕地嘖了一声。
  她侧头看向张壮儿，感慨道：“壮儿啊…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飞？”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话音刚落，一道细细的铁索就悠忽间將她卷到了高空。
  嗯…飞的又高又快。
  “哇哇哇，小呜你快放我下去，拂晓…不是，老寧还在下面看著呢。”
  张喜儿手忙脚乱地拍打著铁索。
  完了…
  在这个出任务的关头，露这种大脸，老寧头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张喜儿欲哭无泪。
  张壮儿抬头打量著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的张喜儿，无奈摇头。
  他刚刚本来想说自己灵体化的时候是可以飞行的…
  结果，小呜…额不，圣城的行动比他的嘴快。
  他脚下顿了顿，回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几名使徒，露出了憨厚又带著不好意思的笑容：
  “那个…张喜儿有些跳脱，见谅。”
  其他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甚至其中的酒保还跃跃欲试地说道：
  “壮儿哥，我要是想飞的话，圣城会不会也把我捲起来？”
  “想什么呢？”
  旁边的使徒反驳道：“你和圣城能玩到一块？”
  另外一个使徒拍了拍酒保的肩膀。
  “你还是攒钱吧…我听说圣城以后可能会推出“飞行体验券”，和跳楼许可证差不多的玩意。”
  酒保眼睛一亮，“那有没有城主体验卡？”
  “我靠，哥们，你是真敢想。”
  这三两人很快勾肩搭背到了一起，话题天南海北了起来。
  “听说叶女士提议要恢復婚姻登记制度，她说圣城现在的男女关係太混乱了。”
  “嗨~叶女士是老派人…”
  “我就说么，不过我听说寧先生比较支持，嗯…他说这是重塑道德感的有效手段。”
  “啊？”
  “你啊什么？你小子到底在失望什么？”
  “你又不是方教官，哪来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你还失望上了？”
  张壮儿走在前面，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人真能八卦啊。
  不过叶凌兰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提议，我怎么不知道？
  而且小方这么有吸引力？
  好像也是，毕竟是年轻有为的艺术家。
  嘖…
  他悄悄竖起了耳朵。
  很快，他就听到了诸如…有个腐烂途径的老头在圣城里到处施肥被圣城“追杀”啦…
  有年轻人追求欢欲途径的漂亮女孩子吃瘪，对方其实是男性啦…
  有痛苦途径的使徒“试验”自己忍耐力的时候，窒息休克，在场的还有其他异性啦…
  等等或真或假的八卦消息。
  对此，张壮儿內心的评价只有一个字：呵…
  不过，圣城的风光到底和別处还是有点区別的，不会搞出人命。
  不久之后，张喜儿在寧兴修冷冷的注视下缓缓落地，在她逃一般的带领下，几人不得不加快了进入靖安城的脚步。
  ……
  “我们对神灵回应人类的动机和目的其实也很不解。”
  自然之城的树屋內，张子民眉头拧成了“川”字。
  他和大仲裁等人对视了一眼，沉声道：
  “最开始，我们都认为神灵回应人类的沟通仪式，是为了收穫信仰。
  只不过，当初一片混乱，大家没有什么有效的组织。
  而且…”
  张子民嗤笑道：“普通人沟通到神灵后，不管是出於畏惧还是感激，他们进行的各种祈祷、祈求之类…
  其实都是些无用功。
  神灵听不到…看不到。
  真正的祈祷，需要仪式沟通，算是献祭仪式的某种变种。
  这方面，只有晋升高阶的时候，才会从神灵那里得知对应的知识。”
  孟毅这才恍然。
  原来还有这么个坑。
  怪不得张子民肃清了高阶自然行者，至於那些五阶，应该是出于谨慎的考虑。
  怪不得徐茂实和武桐会被杀戮之神轻而易举地威胁。
  这两人怕是根本没机会布置仪式进行祈祷。
  怪不得神灵在人类这里真的收不到任何信仰之力。
  黄千柳此时，默默侧头看了孟毅一眼。
  张子民继续补充道：
  “当人类中陆续有人晋升高阶之后，有部分人萌生了创立宗教的念头。
  后面的事…你应该也知道。
  呵…
  从这以后，我们陷入了长久的茫然和恐惧。
  因为若是神灵不需要信仰，那人类对神灵而言，还有什么用处？
  岂不是隨手可拋的玩物？”
  张子民眉头皱起，缓缓起身踱步，“当时，人类內部提出了很多理论。
  最后…甚至连神灵仁慈都出来了。”
  他驀然回头，双眸炯炯地盯向孟毅，“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人类社会中的主流猜测是…
  神灵需要人类取悦自己，这可能对祂们有特別的好处。”
  特別的好处吗？
  孟毅眉头紧锁，迟疑道：“会不会和【权柄】有关？”
  他只能往这方面去想，这是神灵最在乎的地方。
  本来紧紧盯著他的张子民，眼中失望一闪而过，原来…孟毅也不知道啊。
  他摊了摊手，“不知道，但极有可能，我想…是不是神灵需要更多人来帮祂们分担源自权柄的负面影响？”
  不太像…孟毅缓缓摇头，说实话，信仰完全可以消弭这种负面影响。
  他眉头皱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总感觉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