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精灵很邪门。
  孟毅並不感到意外。
  钟清当初，血祭数百万人性命，以提升这些自然草木精灵的智慧，试图用它们来代替部分普通人类，来维持城市运转…
  通过这种手段造就的所谓“精灵”，能正经才奇怪。
  孟毅目光闪烁，轻嘆一声：“怎么个邪门法？”
  李文辉的表情带上了几分感慨，沉默了几秒后，他回道：
  “这些精灵，智慧程度確实有，只不过…它们怨念很重！
  极端仇视血肉生命，外在表现为，嗜血。
  並且，它们属於某种程度上的“植物”体，与遍布整座自然之城的庞大森林系统“相处”很融洽。
  甚至会反过来影响这些真正的植物。
  让它们变得同样扭曲。”
  “等等…”孟毅略微抬手，认真询问道：“遍布自然之城的庞大森林系统…
  这个东西，有自我意识对吧？”
  李文辉愣了愣，下意识开口：“称不上自我意识，只有朦朧的好恶。
  就好像…某种特別的感觉…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一种感觉…蜂巢或者蚁群思维那种？
  孟毅胡乱点头，“好，你继续。”
  李文辉定了定神，继续开口：
  “这些森林，自然之城的本地人都不太愿意深入。
  森林中不復之前的祥和，转而充斥著各种各样的惨叫，哀嚎，等负面效果，身处其中，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心智。
  变得疯狂、充满毁灭的欲望。
  森林中，危险重重！
  换句话来说，等同於自然之城危险重重。
  自然之城的人暗中有流言说，这都是那些被献祭之人的叫声…
  那些草木精灵记得这些事情，除了智慧的提升，它们似乎也继承了那些人…死之前的怨念。
  所以…”
  李文辉眉头皱起，“就算这些自然精灵天生属於自然女神的信徒，天生喜欢生机勃勃…万物繁荣的场面。
  但是，它们的生机中，並没有人类的份！
  它们在暗中…甚至明面上排挤人类，伤害人类，偏偏，大家不敢轻举妄动。
  张委员同样举棋不定…”
  孟毅微微頷首，张子民敢动手才怪，他前不久才见识过自然女神的本事。
  这些数量奇多的自然精灵，都算是女神的信徒，在摸不准女神態度的情况下，谁也不会乱来。
  想到这里，他眉头轻挑…
  这样一来，对自己的行动也算是个掩护。
  自然女神在现实世界的“信徒”非常多，区区数十万人类信徒的改信，很可能不会引起祂的特別注意。
  他沉声询问道：“这些自然精灵的数量有多少？”
  “很多…”李文辉仔细回想了一下，確定道：“非常多。
  它们毕竟是植物体，从繁衍后代的角度来看…它们很方便。
  从地里往出长就行。”
  孟毅目光一凛，“这些草木精灵的新生儿，天生有自然女神的庇护？”
  “没有。”
  李文辉摆了摆手，“这就是我要说的另外一个重点，这些自然精灵的新生儿，异化的风险很高。
  如果不是自然之城有阵法削弱污染程度，再加上它们属於植物类，异化比较慢，否则…早就乱起来了。”
  孟毅眼瞼低垂，这样的话，这些草木精灵就不属於眷族…
  也是，他本来就猜测眷族对神灵有大用，这些精灵的新生儿要真是眷族，自然女神岂不是成了做慈善的？
  怎么可能。
  祂又不是救赎。
  看来自然之城的情况有些复杂…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安定下来的。
  还有…孟毅驀然抬头，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这些自然精灵的实力如何？有自然女神的恩赐吗？”
  “具体实力不確定。”李文辉双手一摊，“我们才去没多久…这方面，或许张委员比较清楚。
  他手段多，可能观察得更清楚一些。
  当然，它们本身就属於草木精灵的一种，算是高阶自然行者才能施展的辅助手段。
  本身就有一定的力量，就像…死灵术士的那些亡者、或者艺术家的雕像之类…
  至於恩赐，我个人猜测有，它们都是女神信徒了…”
  这样啊…孟毅若有所思…
  其实那些自然精灵的想法和实力都无所谓，他只需要带走那些自然之城的普通人就行。
  那些精灵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座没有人类的空城，丟给它们又如何？
  人，才是重中之重！
  这或许也是张子民的想法，没必要对这些精灵动什么手脚，免得引起自然女神的注意。
  当然，由於智慧之神的立场在孟毅这里未知，他现在不確定张子民的真实想法。
  他於神国中来回踱步，最后望向李文辉，认真询问道：
  “张委员的举动，有没有特別之处？李昊或者安歌等人呢？”
  考虑到这个问题很突兀，他补充道：
  “智慧之神很可能会对吾主不利，张委员身为祂的眷者，也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你…有没有类似的发现？”
  “当然。”孟毅强调道：“这些只是可能，我们不要预设立场…”
  李文辉闻言，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仔细回想了一会，缓缓摇头，“我…没有发现什么特別的地方，只不过，我和张委员也不会有事实上的接触。
  至於李昊等人，他们表现的…很正常。”
  孟毅轻轻点头。
  这样最好…
  不过…在没有做出明確的判断之前，也不能掉以轻心。
  似乎知道他想要嘱咐什么事，李文辉当即开口：
  “我接下来会侧重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坦白地说，李文辉內心还挺高兴，身为一个“臥底”，之前相当一段时间內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这令他时常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蹉跎之感。
  直到今天，才“领”到了新的任务。
  看著对方严肃的神情，孟毅轻笑著询问道：“对了，关於你的实力…
  你之前说实力增长不宜过快，那现在呢？
  距离你加入裁决司也接近两个月了。
  两个月，破妄者途径提升至七阶，会引起特別注意吗？”
  “再等一周，时间就应该足够了。”李文辉沉声回道：
  “这毕竟只是七阶，而且…自然之城这里的特別情况，让我有足够的理由掩盖我破妄者途径的晋升。”
  那就好，孟毅心下鬆了口气。
  李文辉这个“元老”的实力提升一直不快，让自己心里都很不好意思。
  嗯…
  等对方破妄者途径提升至七阶，並且过了陈贯山那一关后，就可以把对方的心灵术士途径提升至五阶了。
  隨后，孟毅反覆叮嘱李文辉注意安全，並强调遇到危险记得祈祷。
  直至將李文辉送走，他才一脸疲惫地从神国退出。
  今天可把他累坏了…
  明天还得去找找大仲裁…
  当然，他没忘记將“被物理传教”成功的酒保、以及部分新增的信徒给接收过来。
  信徒数量：【55012/58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