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的说，孟毅现在有些发懵。
  他就算被眾人跪拜，称呼为神，也没把自己真当成神灵。
  不搭边嘛！
  他没感觉到自己体內有什么移山填海的力量，也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超越常人的知识。
  否则不至於心虚去套话！
  可如今，此处环境隨他心念而变的情况…
  孟毅心念一动，尝试小范围地操纵红雾。
  果然，他眼前三五米处，红雾散去，乾乾净净。
  看来他对这里有很强的掌控力！
  侧头瞥向那两尊“天使”，移开遮挡视线的红雾，孟毅一阵失望，原来只是石像。
  差点以为自己真有天使侍奉。
  不过，既然可以令红雾空间做出如此变动，他如今倒是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一念及此，孟毅心中略微放鬆。
  他看向台下齐声讚颂的眾人，这些人一说话，自己头疼就加重。
  “安静！”
  眾人纷纷噤声。
  孟毅目光扫向带头的那名女人，隨意问道：“你的名字？”
  女人敏锐地发现了神灵语气的变化，似乎多了些漫不经心的意味。
  神认可了自己的回答！
  神的態度有所变化，不再对信徒遮掩神国的恢宏。
  而且还在询问自己的名字！
  她声音略显激动：“岑綺云。”
  “嗯…”
  高台上孟毅托著下巴，他在想接下来该怎么问。
  好像怎么问都不合適。
  问什么都有损神灵的威严，神灵打听这个世界的情况就很怪异。
  孟毅眉头紧锁，他甚至无法確定，神灵是“外来”者，还是“本土”神。
  岑綺云匍匐在地，神灵在问她名字之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不敢多想，生怕自己发散的思维冒出什么大不敬的念头，努力放空心神。
  孟毅有些苦恼，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高台。
  有了，既然不好问话，那就让这些人多做些行动。
  他还不確定这个红雾空间到底怎么回事，应该不是身体进入，他手中的刀没跟著过来。
  先做个小尝试。
  刚刚红雾空间內，除了高台之外，可什么都没有。
  糟了，好像拖的时间有点久。
  孟毅下意识坐直了身子，但他牢记自己神灵的身份，绝不能表现出慌张。
  他先是轻笑一声，然后语带笑意：
  “岑綺云，你上前来。”
  他自己不应该起身去观察高台，神灵就该高居其上。
  而且指令要儘可能含糊，让对方去发挥主观能动性，他刚刚就犯了一个错误。
  问的太直白细致，开口就是这是哪里。
  太傻了，堵死了后续可能的变化，只能顺著对方的回答一路往下问。
  现在就不一样。
  上前来，上一阶是上，上九阶也是上。
  神灵的要求，对方只能应声，那自己就会掌握主动。
  不知道高台会不会有变化。
  要是那女人踏足其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就只能去“直白”问话了。
  听到神的指示，岑綺云缓缓起身，她脑袋低垂，不敢抬头去看。
  她小幅度吸了口气，缓缓移动到高台之前。
  九层高台，每一层都高有两米，隨著她靠近，很自然地在她脚下伸出一道楼梯。
  在她身后，匍匐著的满地信徒，除了少数几人微微抬头瞥向她，其他人根本不敢动弹。
  岑綺云提著长袍下摆，赤脚迈上台阶，脚底的触感並不冰冷，反而有种温热感。
  隨著她一步步走向高台最下面一层，孟毅的心也跟著提起。
  岑綺云赤脚踏上高台。
  孟毅眼前骤然出现一道光幕，红雾空间的眾人隨之陷入凝滯。
  【可从下列三种方向，为信徒隨机抽取一项九阶恩赐之力。】
  【一：血肉魔法。】
  【二：仪式魔法。】
  【三：元素魔法。】
  孟毅略微张开嘴巴，搞了半天，拉这么多人进入这个红雾空间，是为了这个？
  为信徒抽取，我还真是神？
  他看了眼凝滯不动的眾人，现在应该听不到他现在说什么。
  “介绍一下三种魔法。”
  光幕毫无变化，纹丝不动。
  这一点不智能啊。
  孟毅也不气馁，反正是隨机抽取，他知道了也没法选择，只是做个尝试，顺便试试能不能获得一些情报。
  只是怎么都是魔法类。
  他是一个掌握魔法的神？
  魔法男神？
  而且…
  眼看著信徒马上有魔法了，他这个神可还什么都不会！
  这合理吗？
  孟毅压下心中的怪异之感，抽取！
  三道选项化为轮盘，开始转动。
  指针最终指向【血肉魔法】。
  隨之而来的还有一些简单的介绍。
  【九阶血肉魔法：
  初步控制身体表层皮肤、血肉，进行粗糙偽装或变形，可使用血肉炸弹等低级魔法。
  可初步利用其他生物血肉恢復自己肉体所受伤害。
  较为明显地提升身体素质，力量、速度、反应力三者最为明显。】
  听起来很噁心。
  而且，从介绍来看，与其说是魔法，不如说是异能，没有咒语等知识性的东西。
  抽取结果出现，光幕隨之消散。
  红雾一阵翻滚涌向岑綺云，似乎在给对方注入某种力量。
  孟毅紧紧盯著这个女人，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变化。
  少顷，红雾空间內凝滯散去，岑綺云刚刚抬起的脚停在了半空。
  她脸上先是一片茫然，隨后是惧怕之色，等彻底確定之后，狂喜！
  她的右手，血肉涌动…
  神明降下恩赐之力。
  却没有向她收取任何贡奉！
  居然有如此仁慈大方的神！
  岑綺云噗通一声跪下，不住叩首：“讚美您，您是如此伟岸……”
  孟毅根本没心思去听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他现在心中也满是震惊。
  刚刚岑綺云接受完恩赐之力后，他自己心中闪过明悟。
  这九阶的血肉魔法，他同样可以使用！
  而且，他可以隨时从岑綺云那里，收回恩赐。
  孟毅看向自己左手，那里凸起血肉之刺。
  这么看来，他这个神灵和信徒，是在互相成就？
  可是这血肉魔法从何而来？
  他自己肯定不会，是红雾空间？
  还是…
  孟毅回想起自己刚醒来时看到的奇怪仪式现场，有些心虚。
  他不会是抢了某些神的信徒，还夺了一些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