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锈之赐福
  零號病毒，强上位墮落者，一旦失控就会引发席捲一个国家的大瘟疫，製造生灵涂炭的死亡国度。
  其绝大部分精华都在最后一战中被亚当注入自己的体內，它还把满城丧尸也一併吸纳过去了，而且直到死前都没有再感染任何人，理论上隨著亚当的死，病毒也该失去宿主失去活性，顶多清理几个漏网的小丧尸。
  但其实，说“亚当死前没感染任何人”也不太贴切。
  黎夜就被感染了。
  和亚当零距离甚至负距离接触（指被式开膛破肚）那么多次，早就又不知道多少病毒进入他体內了。
  但他屁事没有。
  零號病毒这种感染，扩散，侵蚀的特性说白了就是锈之力的下位替代嘛，才刚进来就被锈之力当甜点吞了。
  它就如同所有被锈化的东西一样失去了活力，什么“让有机体进化”“血肉飞升”“创造新人类”的神棍能力自然也不用想了，但並不代表什么都没有留下。
  绿洲城的废墟里，难民们现在的状態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了。体內的虫子发了疯，越来越多的重要器官被啃得千疮百孔。医药已经所剩无几，謫仙医馆和旷野旅团只能勉强用治癒类的法术和仪式减轻大家的痛苦。
  熬过了魏德尔的暴虐，熬过墮落者们的疯狂，熬过亚当的残忍游戏，甚至避开了虫灾，但—
  终究还是改变不了死亡的结局。有的人颓然长嘆，有的人万念俱灰，有的人徒劳地祈祷，有的人开已经开始考虑直接自杀减少痛苦了。
  波尔高姐妹也在其中。
  现在的她们满心都是对黎夜的崇拜，毕竟她们是鑑证黎夜接受歷练后破茧而出的，这简直是神跡然而，对黎夜的崇敬无法改变她们的结局。
  到了这一步，她们也逐渐认命了。
  这大概就是命吧。
  父亲已经確认死亡，家臣们也所剩无几，或许坦然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那之前，她们有必须要做的事。
  向英雄们道谢。
  儘管最终结局依然是悲剧，英雄们的壮举也应当被感谢，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即使在流放地，感恩之心也是最基本的美德。虽然不乏有情绪失控的人怒吼“到头来什么都没改变”，但大部分人还是纷纷向玄龙军、英灵殿等团体的残兵致意。
  战绩最辉煌的黎夜一行人自然也是要被感谢的对象。
  包括双胞胎姐妹和阿齐兹在內的很多很多人都向黎夜一行人休息的残屋涌去。
  他们有的在秋寐的庇护下躲过太空人的轰炸，有的被璃忆雨从邪修的攻击中保下，有的被洛緋烟从魏德尔的侵域里救出，有的在西蒙的狙击中被ark掩护逃走，有的目睹了贝奥鲁格挺身而出阻挡骑士的壮举——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黎夜那奇蹟般的胜利。
  还不等他们近前，黎夜就被同伴们用担架从破屋里抬出来了。
  他裹了层简单的破布，露出的皮肤全是锈跡，伤口都用锈填补了，让他看上去比起人类——更像个生锈的金属神像？
  “啊，那个，黎夜先生———””
  西尔维婭代表眾人开口，她强忍脸上那蛆虫蠕动的剧痛，正要说出早已默念了无数次的感恩之语。
  “且慢总之你先过来一下，时间紧迫。”
  “矣？”
  “过来，快。”
  在人们困惑的目光中，西尔维婭小跑著来到黎夜面前，黎夜突然用手捂住她被虫蛀的脸蛋，西尔维婭嚇了一跳，她这种深闺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没被年轻男性摸过脸。
  “可能会很痛，忍一下。”
  细小的锈刺扎进她的脸皮，皮下蠕动的虫子几乎一瞬间就被锈化了，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异物感在皮下游走，往头颅深处蔓延，本能促使她想躲，但被黎夜一句“相信我”劝了回来。
  锈刺所到之处，所有虫和虫卵都被锈化，就此死去。
  但光这样是没意义的，他们体內组织早就被咬得破破烂烂，必须想办法填补。
  （值得试—）
  用锈填补活体器官这种事，此前黎夜只能对自己用，但若能復现零號病毒对肉体的正向作用的话..—
  “..—.好了。””
  黎夜把手挪开。
  虫化成的锈补全了西尔维婭脑膜、颅骨、眼底、面颊的缺损。
  西尔维婭的面颊恢復了往日的甜美一一当然，不可能完全恢復，脸上的大片虫洞被锈填充覆盖后，形成又像生锈又像纹身的奇妙视觉效果。
  西尔维婭讶异地抚摸自己的脸，早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的虫蛀之痛消失了，往她脑子钻的虫子也没了声息，破损的器官和组织都被填补！虽然还有种奇怪的乾燥和滯涩感，但確確实实是康復了！
  见她流下惊喜的泪水，黎夜也鬆了口气，他露出微笑，向所有人张开双臂一“不要急，所有人都有份。”
  眾人先是呆住，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蜂拥而来。
  最初，黎夜治癒一个人需要持续肉体接触两分钟以上。
  这个时间渐渐缩短到一分半，一分钟，半分钟，对於一些不算太严重的只需十来秒，再然后他可以双手同时行动，一次治癒两个人。
  熟练度也在迅速上升，他简直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到最后甚至能铺开锈脉，远程同时治癒大量人一一本质上类似於写个容错率很高的函数让多个对象同时调用，习惯之后就会发现根本不难。
  “感恩戴德”“感天动地”“喜极而泣”之类的词汇已经不足以形容此时民眾们的心情了，他们欢呼著，雀跃著，奔走相告，把所有尚未被治癒的人都拉过来，更有甚者在地上长跪不起，犹如在膜拜神明。
  现在的黎夜还未意识到，他对民眾施以锈之赐福的行为，本质上和被眷族派崇拜的强大墮落者赐给信徒们力量的行为別无二致。
  他现在最该苦恼的是別的事情。
  不远处，秋寐和忆雨把ark拉到角落，交流片刻，ark若有所思。
  “你们问我“能不能造出不捉碍就出不去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