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百鸟（下）
  “那么，进去吧。”
  黎夜说著，亮出噩兆之左臂，拔出锈结晶。
  秋寐在左，手持双刀，进入临战状態。
  璃忆雨在右，引雷符已经开始闪烁雷光。
  没什么战斗力的江澜站在最后面，儘量不添麻烦。
  贝奥鲁格站在四人正中间，有瞬移能力的他遇到危险就立刻带其他人瞬移走。
  “江澜道友，你確定也要一起来吗？”黎夜问道。
  “你乖乖找个地方躲著可能更好哦。”贝奥鲁格也说。
  “但，现如今，整个翠羽观里最安全的地方可能就是你们身边了，而且我身为翠羽观弟子，至少要亲眼见证这一切！”
  “好吧，既然你有如此决心———”
  黎夜深吸一口气，抢起恶兆之左臂，把腾云殿门一拳打碎！
  门开的瞬间，几乎要让鼻子烂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门里面是一片漆黑，五人绷紧神经，走了进去。
  “你们先等下。”
  贝奥鲁格叫住眾人，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念道：
  “”
  一枚橙红色的卢恩符文从他指尖飘起，如大功率灯泡般照亮了整个大殿。
  整个大殿空空如也。
  不见那个长满羽毛的肉块怪物一一百鸟道人的踪影，只有满地的羽毛昭示著这里曾有怪物存在的痕跡。
  “这里是.”
  江澜捂住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百鸟道人不见了？”“看地上—
  他们扫开地板上的羽毛，发现地板上用墨线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法阵，三个锁形状的图案围绕著同心圆等距排列，周围是看不懂的咒文。
  “且慢，这东西一—和那本《羽落升仙鉴》上描述的法阵很像！”
  璃忆雨趴在地上仔细研究，动用了她这几天的所有学习成果。
  “捨弃剥离自斩散功这形同自杀啊？所以百鸟真人它早就但不对啊？被我们杀了好几遍的东西確实是百鸟真人没错—等等，难道——？”
  她戳了戳法阵中心，手握虚空，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用力一掀！
  哗啦一声，虚假的幕布被揭开，眾人只觉得眼前一，再睁眼时一一主殿已经完全变样！
  满地都是扭曲的碎肉，数不尽的长著羽毛的腐户如地毯般铺在地上，墙壁上贴满用污血写的符咒，叮噹作响的铜钱串从天板上垂下，房樑上则悬掛著一个巨大的牌匾：
  《青罹殿》
  “青罹殿？等等，我听说过！”江澜急促地说著，“有师兄提起过，传闻翠羽观有一个无人能进去的密室，里面封存著绝不外传的隱秘！一定就是这里！这里那个是？”
  房间中央，碎肉和户体的正中心，是一枚等身大的鸟蛋。
  鸟蛋的黑色外壳破了个口，里面是一团湿乎乎的羽毛肉块混合物，仿佛是把他们之前所见的百鸟道人压缩成肉块塞进了蛋壳里，噁心异常。
  这东西毫无生气，似乎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
  鸟蛋后面插著一个黑幡，很像做丧事时的招魂幡，明明没有风却在微微摆动。
  江澜直直地看著它们，梦吃般说道：
  “这个难道是—百鸟真人？”
  “不知道和我们之前见过的样子不一样了。”
  “攻击一下试试吧，贝奥鲁格，我见你之前用过投枪？”黎夜说。
  “行吧行吧，我试试。”
  贝奥鲁格举起鹅黄色的长枪，这武器似乎有自我复製能力，他用力一投，命中黑卵，
  但什么都没发生。
  下一秒—
  “嘎！！！！”
  “噶啊！！！”“嘰嘰嘰！！”“呱呱呱呱！！”“啾！！！！”“嘶嘶嘶！！！！
  地板上那些碎肉突然沸腾起来，一个个半人半鸟的脑袋从中暴起，对他们展开疯狂的撕咬！
  “来了！”“应战！”
  数不清的鸟头如海啸般压来，但这还算不上很大的压力。黎夜放射的锈刃能轻易收割一大片，贝奥鲁格的长枪一刺一个准，而近前的鸟头都被秋寐和璃忆雨清除，如果说这就是百鸟真人的攻击那未免也太小儿科了。
  “这是百鸟道人的攻击吗？”
  “不確定，但算不上什么威胁。”
  “虽然不算威胁，但没完没了的—“
  黎夜用噩兆之左臂不知第几次捏碎鸟头，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了莫名其妙的一幕。
  江澜不见了。
  “江澜道友？”
  他轻呼一声，所有人扭头一看一江澜不知何时已经踏过了满地血肉，如同梦游般，触摸黑卵。
  鸟头的浪潮自动避开了她，她就这样默默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用手感受黑卵中的脉动“朱江澜——？”
  黎夜忽然產生了危险感。
  直到这一刻才突然出现的，前所未有的危险感，
  鸟头的巨浪突然停止了，它们散碎在地上，化作血水，慢慢向黑卵聚拢过去。
  ““..—·我，想起来了。””
  江澜淡淡地说道。
  语气平静得不可思议。
  她的背影突然变得好陌生。
  “捨弃记忆，捨弃力量，捨弃肉身，以纯净的凡人之躯重走凡尘赌的就是气运，
  渡凡劫的风险之大，非诸位能够想像。”
  黑卵中的肉块突然开始剧烈波动，色相浑浊的羽毛从里面蔓延出来，沿著她的胳膊爬上她的身体。
  “须在记忆和功力尽失的情况下通过色劫，杀劫，罪劫而不死，並在之后回到这里重新捡回肉体，这是我此生最为凶险的试炼，稍有差池全盘皆输。”
  她的身体开始膨胀，极速发育的身体撑破窄小的道袍，原本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面庞也变得成熟。
  “所耗时间比预想中久了很多，但终究是平稳完成了，对於四位道友，我除了重复『感谢”二字外，实在不知如何抒发感激之情。”
  满地污血全部被它吸入体內，紫黑色的羽毛將它的身体覆盖，编织出了华美的羽毛道袍，仿佛把固態的黑暗穿在身上。原本插在黑卵后面的黑幡自动浮起，飘到它背后，发出铃铃的声响。
  “二十年的凡人生活没有白过，感谢诸位助我渡过凡劫。”
  它微微躬身，以子午印向他们行礼，脸上洋溢著欣悦的笑容，伸出鸟般细长的舌头舔著黑亮的嘴唇，理所当然般说道：
  “也感谢诸位自愿成为我的血食和奴僕，成就一—
  轰！！！！！
  话音未落，黎夜的噩兆之左臂已经轰出，装载在武具基座上的锈结晶正面命中它的脸！
  然而“这便是嘱咐我监视的锈之力吗？”
  两根手指。
  百鸟真人仅用两根手指，就轻鬆夹住了尖。
  锈之诅咒仅仅能腐蚀它皮肤的浅表。
  “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它猛地反握住身，一发力一咔！！！！
  噩兆之左臂从手肘处断裂，被绝对的力量硬生生扯下！
  黎夜&；秋寐&；璃忆雨&；贝奥鲁格vs百鸟道人江澜f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