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恶时辰
  “..—你，把他们全杀了？””
  乔托问道。
  “伽曼？弗朗西斯？都死了？”
  对此，秋寐不语。
  她只是拿刀指著乔托，冷然道：“把她放了，立刻。”
  “不然呢？”
  “不然——”
  “你在和我討价还价么？看清楚你的处境吧，小毛丫头！”
  要塞所有末日战士的枪都瞄准了她，璃忆雨还在乔托手上。
  明明大量手下被秋寐杀死，但他完全看不出悲伤，伽曼和弗朗西斯的死讯甚至都不能让他眨一下眼，甚至还有几分满意的味道。
  秋寐眉头紧皱，警告般说道：
  “我不想一天內开两次杀戒，把她放下，然后你们全部撤走，既然我在堡垒能把上百號人全解决，那么在这里也一样！所以立刻照做！”
  她说的没错，前哨站虽然也有许多兵力，但並不如大本营里多，而且还被短暂发癲的璃忆雨放倒了接近二十个，剩下的只有不到百人，装备也没有大本营里精良。
  “噢？是么？你再想想？”
  乔托拍了拍手。
  这一瞬，大量的囊胞状物体从地下钻出，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它们纷纷破碎，古怪的生物发出湿漉漉的声音从中爬出。
  它们虽有人形，勉强能看出人的五官，但皮肤一片死灰，眼神如死了般空洞，身体的大部分都被水银般的金属包裹，皮肤上还烙印著让人眼繚乱的魔法符文。
  水银魔偶炼金术师伊尔后期的作品，把邇雅的肉块注入人体並用水银补强，製造出再生能力极高的忠诚士兵。乔托重拾了伊尔的技术，经过漫长的研究，终於能在一定程度上復现。
  这些东西让末日战士们倍感疑惑，连他们都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生物，但其中有些人注意到有些魔偶的脸有点眼熟。秋寐和璃忆雨也发现了，魔偶中居然有当初在去往神国的路上被淘汰的那些人，他们如今早已没了任何自主意识。
  歷代新人，凡是没有通过考验的，都被鬆紧了法师塔，改造成了没有自我的怪物。
  不止新人，那些犯了错的，或者被判定为无用之人的末日战士，也都会被纳入其中。
  “炼金术师伊尔是个奇才，虽然他自身只是下级墮落者水准，但造出来的东西真的很好用，”乔托冷冷地说道，“我曾希望造出大量忠诚的不死士兵帮我对付锈斑骑土，可惜强度远不达预期，不过考虑到翠羽观可能会来挑事，所以就保留了，没想到第一次正式使用是用来对付你们。”
  “装神弄鬼，不过如此！”
  秋寐二话不说就砍断了走向她的水银魔偶的脑袋。
  这脑袋打著旋飞出，但还不等落地，头和躯干的脖子断面同时伸出又像肉又像水银的触手，彼此黏连在一起，把头拽回了肩膀上。
  “.不怕斩击？”
  秋寐心道不妙，而璃忆雨一边挣扎一边放电，电弧打在另一只魔偶身上，它的身体扭曲了几秒，然后就恢復正常。
  “拿下她。”
  乔托一声令下，魔偶们围攻而来！它们的四肢变形成扭曲的利剑，秋寐如起舞般挥刀，每一刀都能收割一个魔偶的人头，但普通的断肢根本杀不死它们！它们的攻击方式匪夷所思，所有关节都能隨意扭转，秋无可奈何，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被追得到处躲避！
  情况越来越危急，没人知道乔托还在地下藏了什么，而就在这时一要塞另一侧的大门，传来一声轰响。
  所有人向背后看去一咔！！！！
  一发锈炼枪破空而来，正中分心的乔托的左臂！乔托的手鬆脱，璃忆雨掉到地上，然后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到秋寐身边！而乔托也懒得管她了，他怒气冲冲地看向大门一一厚重的大门生锈了。
  从门中间的位置开始锈烂了一个大洞，犹如水滴浸润纸张，刚才那一发锈炼枪就是穿过洞飞来的。
  铁门被天然克制它的锈轻易摧毁，变成了一地锈渣，宛如奇幻秀中被火焰烧开的帷幕。
  黎夜踏著锈渣，从大门走了进来。
  风衣已经完全被锈和血染成暗红色，本就乱糟糟的头髮被风暴吹得更为蓬乱，面颊染上锈色的斑纹，左臂覆盖上锈渣后变得更为狞，右手则握著闪烁著黑红火焰般光芒的锈结晶。
  为了逃出锈风暴，黎夜比乔托还要狼狈一些，背后那辆彻底报废的越野车足以说明他了多少功夫才从卡梅洛特城赶回这里，不像乔托可以用会飞的鞋空中直线前进。
  但是，他还是及时赶回来了。
  离他最近的三只魔偶立刻扑向他，但一只被锈结晶打烂了脑袋，一只被噩兆之左臂穿透了肚子，一只被他脚下冒出来的锈剑拦腰斩断。第一只脑袋迅速生锈烂掉，第二只从肚子开始变成锈渣分解，第三只的伤口也被锈覆盖，它们都没能復原再生。
  末日战士们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锈蚀之力他们只在锈蚀的怪物身上见到过，现在居然被黎夜这个人类用了出来！
  “怪————·怪物啊！！！！
  一个末日战士带头，所有人都怒吼了起来。
  “是锈的怪物！”“岂止是叛徒一一”“锈蚀尖兵！？”“这是锈的诅咒！是恶魔！！！”“锈灾早已把手伸向我们！！！！”“无锈天国啊，保佑我一一”
  吼叫声此起彼伏，乔托道：
  “你演都不演了吗？黎夜？”
  “当初只是想有个下榻的地方才演的，现在没必要了一一你的谎言也没必要了！”
  黎夜指向乔托，用盖过所有人的声音大吼道：
  “醒醒吧，蠢货们！这男人既不是神也不是什么无锈天国的代言人，他只是个锈之力的野心家而已！老实承认吧，乔托，你其实根本不在乎离开嘆息之墙的秘钥吧？你做梦都想掌握锈灾的力量，发现被我捷足先登了就气急败坏！”
  “住口！！！！”“妖言惑眾！”“竟敢污乔托大人！！
  无榜大国方多！！
  “闭嘴吧，怪物！！！！”
  末日战士集体暴怒，其中一个性子急的率先向他发射榴弹，但他只是轻轻触摸地面，满地锈渣就组成障壁抗住了爆炸。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区別无非在於今天，这个广场会增添多少尸体而已。”
  黎夜把锈渣重塑成巨剑的形状，左手巨剑，右手锈结晶，对乔托虎视耽耽。
  秋寐也摆出战斗姿態，璃忆雨也一样，她虽然快没电了，但至少刚才的经歷说明她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乔托有人数优势，但这样的优势—无论怎么看都不具备说服力。
  但养托丝毫不慌。
  “我心想著，有朝一日，终究会和锈斑骑士正面衝突，所以自从击杀那个炼金术师伊尔后，我就把它最后的研究一直养至今。”
  “投进去无数的新鲜血肉，把它餵养长大，现在的它，已经不满足於尸体的肉了。”
  “没能用在锈斑骑士身上有点可惜，但—用来拿下你倒是刚刚好。”
  “开饭了，邇雅！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