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间，你把他们所有人先带到下面，然后回来给我匯报一下遇见锈斑骑士的始末，还有你们几个，去把弗朗西斯叫来。”
  “““““遵命！heil giotto！！！！！”””””
  乔托下了简单的命令，末日战士们立刻把俘虏们带了下去，只剩他和伽曼还在这里。
  “伽曼，那个叫黎夜的小子，你感觉如何？”人都走了之后，乔托问向忠实的侍从。
  “有两下子，而且被布包著的左臂给我一种危险感。”
  “同感。”
  乔托注视著被带走的新人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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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尔的法师塔
  炼金术师伊尔的法师塔，建于禁忌王国北部的黑森林，伊尔在这里进行了无数灭绝人性的研究，在他发疯后，圣骑士团將此处永远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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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夜走在塔里，脑子里闪出来的第一条信息就是这个。
  连法师塔都来了。
  从法师塔的窗户向外看去，是標准的末世废土风景，乔托手下这些所谓“末日战士”也是走的这个风格，让他想起在老家看的经典老作品北斗神拳和疯狂的麦克斯。
  这样的景色，无论如何都无法跟“法师塔”这种西幻作品標配的建筑物联繫到一起。而且乔托上半身穿的那身鎧甲也是，分明就是標准的西幻魔法骑士，却被这恶行恶相的废土军阀穿在身上，这辈子没听说过这么诡异的混搭。
  “你还走得动吗？”他伸出一只手扶住脚步不稳的秋寐。
  “…………”
  秋寐无言，只是点了点头，她脸色非常差，这种程度的紧急处理效果有限，急需医药。
  “要不要挣脱锁链直接逃”——黎夜在心里反覆思量，最终还是决定先乖乖听这群怪人的话。
  第一，他不能放弃秋寐这个並肩战斗过的伙伴，她可是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秋寐的上需要正式的医疗处理，废土上有充足医药资源的只有可能是乔托一伙。
  第二，乔托一伙人多势眾，而且乔托手中掌握的力量未知，他根本不確定自己带著伤员能否杀出一条血路，就算侥倖抢了对面的载具，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废土上也不知能往何处去。
  第三，现在他最最需要的就是情报，关於这废土的情报，关於乔托一伙的情报，关於神秘凶险的锈斑骑士的情报……而且他无论如何都像搞明白所谓的灭世大罪是怎么回事，为此至少要先从收集情报开始。
  他搀著秋寐的胳膊，努力让她走得轻鬆点。脚下是拥挤的螺旋楼梯，每个被锁链拴著的新人都小步小步地往下走。
  一共十八个人，其中大约十个人穿的衣服和黎夜一样没有什么特点可言，但依稀能看出不同的时代感。而其他人穿的明显不是黎夜能在夏国老家的大街上捡到的，比如兽皮和蓑衣，比如锁子甲，比如全身紧身衣……走在黎夜和秋寐前面的是个蔫巴巴的银髮少女，虽然披头散髮看不清面貌，但她的服装简直就是从黎夜老家的那些仙侠剧里穿越出来的，交领右衽，齐腰襦裙，外面披了一层质感仿若霓裳的褙子，肩上还掛了一条帔帛。
  她叫什么来著？前几个人接受审问时黎夜还沉浸在回忆里走神呢。
  就在黎夜观察的时候，秋寐突然掐了他一下，暗戳戳说道：
  “和她保持距离为好……”
  “为什么？”
  “我可能……和她不太对付……”
  “？”
  “后面的，別交头接耳！都竖起耳朵听我说！”在最前面带路的佐久间大吼道。
  “不管你们来自哪里，做过什么，是豪族大名还是路边乞丐，来到这锈海之滨就都是锈尽神教的教徒！赤錆湾不养閒人，若不想被锈腐蚀成锈海的一部分，就向伟大的乔托证明自己的价值吧！！！”
  他的情绪始终跟嗑了一样高亢，大嗓门和塔楼里的回音混在一起也吵得人耳朵疼，黎夜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用儘可能谦卑的语气小心地问道：
  “这座宏伟的高塔也是伟大的乔托所建立的吗？作为他宏伟的王座和宫殿？”
  “嗯！？谁让你问了！”
  佐久间发出怒斥，在队伍最后的末日战士立刻怒气冲冲地举起棍棒状武器要动粗，黎夜立刻补充道：
  “若有冒犯非常抱歉，我只是好奇伟大的乔托的功绩，好让我更能理解他的伟大。”
  “…………”
  佐久间略作沉默，黎夜心道不妙——
  “哈！好啊，你很上道啊！其心可嘉！！”
  他似乎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向新人们传播乔托的福音，黎夜的问题正好帮他打开了话匣。
  “这是在我受到乔托大人垂青之前的事情了，当时的见证者只有最初的信徒弗朗西斯！这座塔！原本属於一个墮落者，邪恶的炼金术师伊尔！虽然我也不清楚『炼金术师』是什么但总之就是无比邪恶的坏东西！乔托大人作为无锈天国的神选勇士、守门人和引路人，以一己之力摧毁了它邪恶的大军！他孤身杀上这万恶的高塔，在没有水、没有粮、没有燃料、没有除锈剂的绝境中奋战七天七夜！在第八天的天空变成白昼时，他提著伊尔的头颅登上了塔顶，俯视脚下的大地——而“八”也成了他的圣数！从那天开始，坚毅的乔托把原本邪恶污秽的打改造成了神圣之地，他成为赤錆湾的主宰，成为了对抗锈灾的先锋，成为了指引我们生存的明灯！他將我们团结起来！他让有能者成为天国的神选，成为无畏的末日战士！他帮我们祛除恶魔之锈的侵蚀！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大，终將踏出赤錆湾的土地，净化整片锈海，让无锈的天国降临人间！壮哉，坚毅的乔托！伟哉，无敌的乔托！圣哉，伟大的乔托！！！heil giotto！！！！！！”
  “““““heil giotto！！！万岁！！！万岁！！！！！！”””””
  佐久间讲到激昂处忍不住手舞足蹈，末日战士们也振臂高呼，隆隆的回声在整座法师塔里迴响。
  虽然他讲得又吵又囉嗦，但黎夜还是装作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这番话的信息量还是不小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塔楼下，从和来时方向相反的出口出来。末日战士们拉动锁链，开启一道沉重的大门，塔外的荒芜景色和乾燥的热风扑面而来，废土的空气灌了所有人一嘴——
  “！！”
  黎夜精神一振。
  好新鲜的空气！
  记得大学时一个土豪室友带了几瓶用玻璃瓶装的所谓高档矿泉水，他当时尝了一瓶，清澈甘甜的水涌入喉中的感觉很是酣畅——他现在的感觉和当时差不多，清新的空气仿佛洗涤了五臟六腑，嘴里甚至觉得甜甜的，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之前在车上他还是走神状態所以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废土的空气，这里的风，这里的温度，空气中的丝丝甜味都格外怡人，这真的是废土？不是什么疗养胜地吗？
  他一遍疑惑地想著，一边看向其他人——
  “呕……”“呜……”“什么味……”“咳咳咳咳……”“铁锈的味道……？”“好噁心……”
  他们痛苦地抓挠著喉咙，而佐久间等人早已戴好了过滤面罩，幸灾乐祸地看著他们的惨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