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全员恶人
作者:佚名      更新:2025-10-28 01:58      字数:2889
  看守嫁妆的奴僕们跪了一地求饶。
  可提著棍棒的奴僕也已经围了过来。
  洛贞深吸一口气,道:“且慢!”
  许氏恶狠狠的目光转到她身上:“你护这些狗娘养的?”
  洛贞努力忽视她粗鄙骯脏的话,解释道:“娘误会了,嫁妆丟了,媳妇怎能不气不恼不著急,可这些下人人贱骨轻,便是全部打包一起发卖,也不值我一只瓶的钱,將她们全部打死,那就更不值当什么了。
  这人一死,可就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媳妇的那些嫁妆可也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说得有理,许氏倒也听进去了,只是她那脑子跟浆糊一样,遇事只知道按自己的意测一味地撒泼打滚。
  脱离了这一套,她可就不会了。
  顿时又急得直拍大腿:“打又打不得,那,那你说咋办啊!乾瞪眼你的嫁妆就能回来了?”
  洛贞见她好歹还能听进去,悄悄鬆了口气,说道:“自然是先搜身,搜住处,同时清点好损失,慢慢摸排查点,总能查出盗贼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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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氏满脑子都是被偷钱。
  从来都是她拿別人的,可没別人拿她的,还拿这么多,她满身的戾气,听洛贞还真说出了办法,便想也不想的立马对那些拿著棍棒的下人叫嚷道:“去,都去给我搜他们的身,查他们的房!”
  拿棍棒的下人们赶忙应声,上前压住看守嫁妆的奴僕,开始搜身。
  自然是搜不出什么的。
  又去搜住处。
  洛贞也叫来自己的人跟去搜。
  同时趁乱看了秋雯和采绿一眼。
  两人会意,立马也跟著走出去。
  却不是跟著一起去搜查那些下人房。
  而是在后头悄悄拐了个弯,回了內院,往裴榆院子里走去。
  裴榆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妆檯前,一件一件地试戴首饰头面。
  她脚下放著一只檀木包金角的箱笼。
  箱笼盖是打开的,里头金银首饰与成套的头面点翠晃得人眼。
  除此之外,还另有几件精巧古玩摆设放在妆檯上。
  毫无疑问。
  洛贞丟的嫁妆,就是她偷的。
  昨日洛贞与裴忌拜堂,她盯著洛贞的凤冠霞帔盯的出神。
  等人走后还没回过神。
  还是周氏过来,点了点她的额头將她戳回神,笑著同她说:“小姑只看这凤冠霞帔就看入迷了,待要见到你二嫂嫂的嫁妆岂不是要晕过去呀?”
  她当时不屑的哼道:“少瞧不起人了,我又不是没见过好东西,是那等眼皮子浅的吗!”
  周氏见她生气,忙哄道:“是嫂嫂说错了,我们二姑娘將来嫁妆定是会比她的要多,岂会艷羡她的这点东西。”
  她当时听了舒坦。
  可跟周氏一起去前厅看过之后,她心里就又不舒坦了。
  前院正厅闹的不可开交,尤其是许氏的嚎叫传的老远。
  她也不是没听见。
  开始是慌了些,著身边丫鬟去前去打听。
  在得知许氏和洛贞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些下人身上,她顿时就不慌了。
  又想她是裴府堂堂二姑娘,怎么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
  就算怀疑到她身上,还能来她院子里搜不成?
  遂越发的心安,自己又把藏好箱笼拖出来,继续试戴首饰。
  她早上没去许氏那里请安,便是在赏玩这些好东西。
  “嘭!”
  外间房门被人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裴榆冷不防被嚇的一抖,手上景泰蓝牡丹髮簪掉在地上,上头镶嵌的红宝石顿时被摔了出来,滚进了妆檯底下。
  “姑娘!”
  她的丫鬟跌跌撞撞地衝过来,脸色煞白道:“不,不好了,二奶奶,二奶奶她要……”
  髮簪被摔坏,裴榆本是怒从心起,扬手就想抽那丫鬟,只是在听到“二奶奶”三个字后,她扬起的巴掌瞬间就软了,瞪眼道:“二奶奶她要干嘛?她还敢来我院里搜不成?”
  “不是。”丫鬟哆哆嗦嗦道,“她要去衙门报案……”
  裴榆的脸顿时跟那丫鬟一样一起白了,身子也哆嗦起来:“你別胡说嚇我,她们不是认为是那些下人偷的吗,怎,怎么会又要报案了?”
  丫鬟急道:“奴婢哪里敢嚇姑娘,奴婢一直在院门口坐著听外头的动静,哪知道走过来两个丫鬟,昨日奴婢见过她们,是二奶奶身边的大丫鬟,两人神色匆匆。
  一个说姑娘当真要报案吗?如此会不会闹得家宅不寧啊?
  另一个说,姑娘刚进门就出了贼,不把这贼揪出来才是家宅不寧,既然咱们搜不出来,那就报案,让管这事的衙门里的人来搜,不行就告到咱们府上,让咱们老爷带人过来,总要把这贼给揪出来!”
  那丫鬟复述著,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
  虽然拿洛贞嫁妆的是裴榆,用人家嫁妆的也是裴榆。
  可谁叫她是主子呢。
  如果东窗事发,当主子的至多被骂几句,她这个帮主子偷东西的奴婢恐怕不止是被打板子那么简单。
  裴榆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她头脑发懵,身子从凳子上滑下来。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洛贞的父亲可是三品按察使,比二哥哥的职位要高。
  而且看他给洛贞备的这些嫁妆就能知道,他是多么宠爱这个女儿。
  纵使二哥哥想护她,定也是护不住的。
  那到时她可怎么办啊!
  她会不会被抓去坐牢啊!
  裴榆是去过牢里的。
  前年,她无聊时,仗著裴忌的势,让小旗领她去牢里玩。
  回来后她就病了一场。
  里头犯人受刑时的惨叫,她到现在还记得。
  裴榆牙齿在打颤,有些呆滯的目光无意识落到那只还开著箱盖的檀木箱笼,顿时犹如被火燎到一半,尖叫一声,拿脚踹它:“你快把它扔出去,扔出去!这不是我的东西,它为什么会在我房里!”
  ……
  她的丫鬟看著她这举动,惊呆了。
  裴榆踹了一通,不知想起什么,忽然调转了攻击对象,把脚踹在丫鬟身上。
  在丫鬟还没来得及起身时,又扑上去扯住她的头髮,扇她的脸:“都是你!都是你眼热二嫂嫂的嫁妆,趁夜去前厅偷来的!你藏哪里不好,你竟藏在我房里,我,我打死你这个贼奴才!”
  那丫鬟被扇得嘴角出血,下意识反抗,把裴榆反推在地上,爬起来就要跑。
  裴榆叫道:“你敢跑,我就把你娘,你妹妹全都卖去窑子里!”
  那丫鬟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她慢慢转过身,嘴角带血,双目通红,扑通跪下来:“姑娘,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想拿我顶罪,可,可姑娘,我只是个奴才,一旦被认定是偷主人家东西的贼,太太、二奶奶纵使不打死我,也会將我发卖了,没有主子会要一个偷主人家东西的贼做丫头,我没有生路的!
  可您不一样,您是主子,只要你去前头认个错,最多受几句责备,二奶奶刚嫁过来,她不会追著不放的。”
  她的眼泪与嘴角的血混合著流下来,脑袋磕在地上发出血肉黏烂的闷响:“求姑娘行行好,看在奴婢伺候姑娘六年的份儿上,饶奴婢一命吧!”
  “最多受几句责备?”
  裴榆已经爬起来了,却是一脚踢在丫鬟肩膀上,蛮横的骂道:“我不要脸面的吗!那么些人都知道我拿了嫂子的嫁妆,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嫁人!何况这本来就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挑唆我,我又怎么会起意去拿嫂子的嫁妆!你把我害成这样,你竟然还想把主子拿出去挡刀?我呸!”
  裴榆往丫鬟身上啐了一口:“贼奴才,你最好是把这罪给认了,我还能保住你娘和妹妹,不然你胆敢让我没脸,你就和你娘、妹妹一起去窑子里接客吧!”
  “不!不要!”
  那丫鬟被踢的蜷缩在地上直吸气。
  听裴榆这么说,却是也顾不得疼了,咬牙挣扎爬起来道:“我听姑娘的便是,姑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望姑娘不要食言,保我娘和妹妹无事。”
  裴榆见她终於鬆口,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笑道:“这才对吗,奴婢对主子就是要这样忠心,你既然对我忠心,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我说保你娘和妹妹无事,就会保她们无事!”
  她说著往外头看看,伸手抓住丫鬟的衣服拽她起来:“好了,別墨跡了,帮我把这些东西搬到你房里。”
  那丫鬟面如死灰,只能依言照做。
  裴榆现在视那些叫人眼繚乱的首饰头面为洪水猛兽,连那只摔坏的簪子也都趴在妆檯下把红宝石给扒拉出来,从那丫鬟怀里抽出手帕將簪子和红宝石一起包著,然后一手扯著那丫鬟大叫道:“来人!来人!我抓到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