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罗织罪名
作者:戒界      更新:2025-11-05 08:39      字数:2037
  “你的猜测成真,接下来怎么做?”孙道寧问道。
  陈观楼琢磨了一下。这回他是正儿八经的琢磨,一改过去脑洞大开,瞎说一气的毛病。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他给出了八个字。
  孙道寧甩出一份公文,“经过查实,南山侯府侵占良田,草菅人命,罪名確实。”
  “恭喜老孙,你可以在陛下跟前交差了。”
  当初的旨意,连个正式的罪名都没有。
  孙道寧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总算罗织了几样罪名,且已经查实,有確实的人证物证,绝非莫须有的栽赃陷害。
  孙道寧却苦恼的摇摇头,“这两样罪名,算不了什么事。南山侯在朝中没有担任差事,想治他一个贪腐的罪名都没机会。他家子弟虽然不成器,却也不招惹是非。哎……”
  身为权贵,太守法也不好,连点空子都没有,让朝廷怎么办,让皇帝怎么办?
  “陛下只是需要一个由头,罪名大不大还不是他说了算。二十两的案子办成二十万两,又不是没操作过。”陈观楼隨口说著。
  三司衙门內部的勾当,他门清。
  大案小办,小案大办不是一回两回,是很多回。全看上面的意思。
  建始帝摆明了车马,要小案大办。这操作孙道寧熟得很,有什么可愁的。
  “但是没办法在朝堂上说服其他人。都察院那边盯得紧,他们不敢弹劾陛下,但是绝对会弹劾本官。本官何其无辜!所以必须找出切实的,能堵住所有人嘴巴的罪名。你帮本官想一想。”
  “有意欺瞒陛下,算不算?”陈观楼出了个餿主意。
  孙道寧开始琢磨。
  “祖上阴蓄大志,算不算?”
  “你是真想南山侯府满门死绝吗?”
  “我这是顺著你的话说。你要罪名,我当恶人,替你罗织罪名。结果,砖头你就卖了我,自个当好人。老孙啊,过河拆桥没你这么快的。你好歹讲点良心吧。”
  陈观楼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忍直视啊!
  人怎么可以如此卑劣!
  孙道寧都气笑了,“本官再没良心,也比你强点。”
  “这话我不赞成!”陈观楼哼哼两声,“如果陛下只是泄愤,其实,身为臣子,什么都不做,保持沉默也是一种態度。陛下不是先帝,他还没有资格任性妄为。你要是不忍心见南山侯府一家子遭受无妄之灾,这事最好拿到朝堂上公开討论,让所有朝臣都参与进来。一旦形成大规模的討论,陛下就不敢枉顾眾人意见,一意孤行。”
  孙道寧琢磨起此事。
  当狗还是当人?
  黑心到底,还是保留一二分良知。
  头痛!
  一时间难以抉择。
  陈观楼趁机告辞,他能给出的意见就这些,多余的做不了。
  回到天牢,他第一时间下了甲字號大牢,將祖坟被盗掘的事实转告南山侯。
  南山侯:……
  一脸懵逼!
  真被猜中了!
  “为何会如此?为何守墓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何至於如此?连我家祖坟都不放过。”
  他神情悲愴,內心愤怒,嘶吼吶喊都不足以发泄內心的怒火。
  陈观楼又告诉他一个坏消息,“派去的人,冒险下了你家玄祖茂公的墓室,里面已经被盗取一空,只剩下破罐烂缸,还有散落在地的铜钱。”
  “我家玄祖的尸首还在吗?”
  陈观楼摇摇头,“据下墓的人说,棺材里面是空的。不仅如此,棺材板都被人卸掉了,一併盗走。”
  “欺人太甚!”南山侯一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欺人太甚!他凭什么可以如此妄为。撅人祖坟,要遭天打雷劈的。我南山侯府究竟触犯了什么天条,以至於要遭遇如此横祸,连祖坟都被人抄了。儿孙不孝啊!”
  南山侯滑跪在地面上,仰天嚎哭。
  陈观楼劝他,“別哭了。你想嚷嚷得满天牢的犯人都知晓你家被抄祖坟了吗?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还请陈狱丞指一条明路,老夫究竟该怎么做,才能逃脱此劫?”
  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情绪收放自如,能迅速冷静下来,而不是无谓的发泄情绪。
  南山侯擦一把眼泪,神情冷冷的,心里头还是抱著试一试或许能逃出生天的念头。
  陈观楼真心实意地说道:“说句残酷的话,你们一大家子的性命,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基本的情况我们都分析过,很不乐观。陛下如果真的是为了泄愤,你家总得死几个人才行。”
  “那就取老夫的项上人头!反正我早就活腻了,这日子苦得没边。”南山侯老泪纵横,为了保全家人,甘愿牺牲。
  “可能死你一个还不够。”陈观楼是懂怎么打击人的。
  南山侯嘴角抽搐,一脸崩溃的样子,眼神开始变得疯癲,像是个即將爆发的孤狼。
  “要死多少人,才能让他泄愤?”
  “你做好准备了吗?”
  “死的准备?早在我继承家业的那一天,就隨时准备著赴死!南山侯这个位置,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道诅咒。祖上选择错误,儿孙承担后果。老夫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老夫还是享受几十年的荣华富贵。”
  这心態不错。
  陈观楼安慰对方,“还没到死的时候,你安心坐监。真要死,逃不了。若有一线生机,看在钱的份上,我也会替你爭取一二。你呢,好生配合,別搞小动作,別整么蛾子。”
  南山侯点点头,应承下来。
  可以说,眼下他唯一能指望的人,就只有陈观楼。
  陈观楼若是不肯帮他,他真想不出还有谁能帮他脱身。
  故交好友?
  怕是都忙著撇清关係。
  他对著陈观楼就是一拜,行了个大礼。
  陈观楼摆摆手,出了大牢,叫来穆医官。
  穆医官一见他,顿时心生警惕,“你想做什么?可別乱来哦。老夫什么都没有,这回说什么也不会帮你。”
  “我还没开口,你就急著拒绝。老穆,你还是那个醉心医术,不问前程的老穆吗?你变了!变得市侩!真是令人唏嘘啊!”
  陈观楼一副痛心疾首,並无指责,却比指责还要戳心窝子。